14、珍惜拥有 ...
-
在凌尘雨猜测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的时候，潘少奇眯着眼睛站在树后，在凌尘雨无法察觉的角度注视着凌尘雨，直到确认凌尘雨死心离开原地之后，才踱着步从树后走出来。
潘少奇从裤袋取出手机，拨通电话后，语气颇为愉悦地道，“麻烦你啦！哈哈，久居国外的挚友精神状态让我很担忧，我对你们院的郑素红医生又特别信任，才来拜托你的。造成你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啊！”敷衍地跟对方再客套两句后，潘少奇挂断手机，脸上露出不意察觉的笑容。看来王芯这个棋子已经没用，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潘少奇的视线追随着凌尘雨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露出一丝遗憾。真是可惜啊，现在还不能被你找到，我要在你最伤心的时候，再趁机而入。凌尘雨，你可得按照我的剧本来。
另一边，还在沉醉在懊恼之中的凌尘雨，带着颓丧的神色打开宿舍门。看到林雷正一脸怒意地看着自己，“你怎么一句话都不交代，就冲出去！”语气有种压抑不住的担忧。确实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突然甩下林雷往外冲的举动过于冲动。
凌尘雨眼底划过一丝内疚，绕开林雷，走到床边坐下，“我突然想到有一个人可以借钱，所以一时冲动就……”
林雷听到借钱，即刻打断凌尘雨的话，“那结果如何？”声音非常急切。
凌尘雨沉默片刻，带着黯淡地神色道，“没找到那人。”心底因为这话而沉重几分。
“我也认识的吗？”林雷露出了然的神色，继续问道。
“就是那个……”凌尘雨说到一半，在腹黑男这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才醒悟自己已经狗急跳墙到这种地步。潘少奇可是早上才跟自己告白过，真要跑去跟他借钱，事后肯定后悔死。幸好没找着。凌尘雨微微叹气，随之眉毛再次蹙起，那医药费怎么办？连一半都没凑到。看着陷入沉思的凌尘雨，林雷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刚想张口问到底是谁，手机铃声划破沉默。林雷蹙起眉，掏出手机，在接听电话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林雷的声音开始凝重，脸上的神情开始僵硬。一挂断电话，林雷板着脸，拽住凌尘雨的手直接往医院冲。
听着林雷踩在地上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凌尘雨也随之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
片刻沉默后，林雷深深吸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地道，“西瓜支开大头，想要割脉自杀，没成功。”
闻言，凌尘雨抬起的眼眸里写满不可置信。头脑像是被闪电击中，耳鸣不已。过了好一阵，凌尘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下午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雷眉宇间的皱纹愈加明显，“不清楚，先赶过去吧！”
再次踏入203号病房，消毒药水的味道比中午的时候还要浓郁半分。躺在病床上的陈西关，手腕缠着纱布，手背吊着点滴，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正在沉沉入睡。
不到一天，陈西关的脸色又苍白几分。紧闭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乖巧。凌尘雨忽然想起大一时，第一次遇见陈西关的情景。还记得自己一看到陈西关，就耻笑他的性格像女生，差点就跟陈文打起来。还好，在两人刚摆开架势开打的时候，陈西关先一步伸出手，眉眼弯弯地道：我们是舍友以后好好相处吧。那一刻，凌尘雨感觉内心的寂寞和空虚，都被陈西关看透，心底窘迫而又窃喜。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陈西关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只有他才会在自己恶言相向的时候报以微笑。想到这里，凌尘雨的眼神明显开始黯淡。这样善良的孩子，为什么上帝不赐予他幸福……
守在陈西关床边的依然是陈文，眼里泛着红丝，看起来精神状态有点差。林雷走过去拍拍陈文的肩膀，陈文抬眸看着林雷，片刻后才颔首，站起身，让林雷替换自己。
陈文和凌尘雨一前一后相继离开病房。跟在陈文身后的凌尘雨，再三犹豫，还是上前跟陈文搭话，“怎么突然这样？”
一脸疲惫的陈文，在走廊的长椅坐下，将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交握，微微垂首，“你能猜到的……西瓜最心软，他不愿意看到我们为他折腾。”口气像是叹息，又像是责备。
“我们折腾也是自己愿意！”凌尘雨咬牙切齿地道，气愤之余更多是心痛。
闻言，陈文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冲力下微微晃动。陈文侧过脸直视着凌尘雨，近乎大吼地道，“可是治疗急性白血病得多少钱，你知道吗？”
凌尘雨一时怔愣，语带疑惑，“不是20万吗？”
陈文眼神怒意不断翻腾，抬起手臂，往墙壁发狠地一捶，“见鬼，20万！换个骨髓也要上百万！怎么凑？”
凌尘雨有一丝动摇，“……上百万？”
“你以为西瓜不想活！你以为他不爱惜生命！他比谁都热爱！热爱这狗屁残酷的世界！”陈文异常激动，捏着拳头一次又一次狠狠往墙上击打，撞击在瓷片上发出暗哑的咚咚声，像是大石重重砸在心口，“他比谁都热爱啊……他在高中的时候还跟我说他要当百姓医生，不赚钱也要拯救生命。只可惜，那小子在化学上没有天赋。”说到这里，陈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凌尘雨抬首，视线看着天花板，忍耐着眼睛泛起的酸涩。陈西关那抹温和得像暖春一样的笑容在眼前闪现。随后，那些平日的点点滴滴开始在记忆中翻涌——记得开学的时候差点跟陈文吵起来，还是陈西关皱着一张小脸拼命两头劝；还记得几乎每天早上，陈西关都会早早起床，自动自发地跑去饭堂占位；还记得每次自己指使陈西关的时候，他都乐颠颠地去完成；还记得……是啊，这么傻的小子，当然是热爱生活的，热爱身边每一个人。只是这样积极乐观的人还是被命运打败，屈服于这个可恶的金钱世界！顿时觉得很无力的凌尘雨，深深叹口气，失焦的眼神转回陈文身上。突然留意到陈文手臂上有被针扎过的痕迹。
“大头，你去卖血了？”凌尘雨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脱口而出。
陈文神色闪过一丝惊诧和慌乱。凌尘雨在地上啐了一口，“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他能体会陈文的心情，自己跟陈西关相处不过一年多尚且这样，而陈文可是陈西关的发小，就算卖内脏，为了救陈西关，陈文也做得出。
凌尘雨沉默片刻，朝着陈文道，“会有别的办法！我来想！你先陪着西瓜！”凌尘雨直视着陈文的眼睛里闪着星点光芒，正色道，“通知西瓜的爸妈没？”
“西瓜死也不肯，你知道，我们两家人都没钱。他不想让他父母见到他这样！”陈文眼底透着挣扎和犹豫。凌尘雨上前一步，拍拍陈文的肩膀，“好好照顾西瓜，钱的事交给我！”
陈文疑惑地看着凌尘雨，“你怎么凑？”凌尘雨看向陈文的视线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笃定，“我自有办法！”
陈文蹙眉，眼里划过一丝犹豫，不过想到病房里需要他人照顾的陈西关，沉默片刻后道，“好，先让你凑！欠你一辈子情，我也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珍惜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