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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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听着陈文搓洗衣服的唰唰声，凌尘雨揭开鞋带，脱掉鞋子，躺在床上再次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里，凌尘雨内心开始溢出一丝丝不安。伸出手轻抚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嘭咚嘭咚慢慢加速的心跳，再次被卷入思考的漩涡。
四五年，不知不觉间，离家已经那么久。父亲年轻时的容貌，早已被流逝的时间渐渐磨灭，只有冷漠到近乎难以接近的性情依然熟悉。年幼时对父亲忙碌的身影无法理解，总埋怨父亲为何不陪伴自己。但现在，回头仔细回想，即使给过自己的关爱并不多，但父亲终归对自己是好的。第一个发现自己，并从母亲手上解救自己的也是父亲。凌尘雨轻轻闭上眼睑，再次睁开，睫毛颤动得像一只想要展翅的小蝴蝶，奈何却连空气中的气流也扇动不起。
凌尘雨侧着头，将视线移动到熟悉的方位，看着那四个深深印刻在墙上的小字，凌尘雨不禁叹息，如果哥哥没去世，或许一切都不同。可惜世间原本就没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只能是如果。
翌日，凌尘雨在日上三竿的时分，终于爬起身，穿着皱巴巴的衣服，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宿舍已经空无一人。还没完全醒过来的凌尘雨，口里嘟囔着怎么大家都不在，习惯性地抬手看表，赫然发现原来已经九点半。真糟糕，第二节就快要下课！在心里大喊不妙的凌尘雨，一骨碌爬起身，拿起漱口杯和牙刷，光着脚冲到阳台，快速完成洗漱过程。再奔回房间，单手推开衣柜门，随手拿起T-shirt和牛仔裤，拉上窗帘，飞速换上。
等凌尘雨整装待发，拎起桌面上的钥匙正打算出门，发现钥匙下压着一张小纸条。带着几分好奇，凌尘雨动用双手把纸条快速展开，上面布满歪歪扭扭的大字：叫你N次都不醒！看你累的，哥们就帮你请假了。你自便！最后落款是龙飞凤舞的陈文二字。
从醒来一直憋着一口气的凌尘雨，看完字条后，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扬扬手把小纸条扔向垃圾桶，放下手里的书，再从衣柜翻出黑白横条翻领的短袖T-shirt，朝着镜子招摇两下，才拎着钥匙出门。
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凌尘雨眯着眼睛，蹙起眉头，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等来到饭堂，已经十点有余，正好错开打饭的高峰时期。凌尘雨慢步走到窗口前，要了炒饭、鸡蛋、火腿还有刚煎好的土豆饼当早餐。捧着铺了热腾腾早点的饭盆，凌尘雨一脸满足地往窗边的空位走去，还没跨出两步，又看到潘少奇。凌尘雨原本晴朗明媚的心情顿时挂上三号风球。凌尘雨心里默默腹诽道：这潘少奇出现的频率也特高了点，真是阴魂不散。
站在距离凌尘雨几步之遥的潘少奇，像得到糖果的小孩般，笑得异常灿烂，一脸愉悦地迎接凌尘雨的视线。凌尘雨略微点点头，朝着潘少奇敷衍地一笑，端起饭盆想往反方向走。潘少奇借着身高优势，先一步夺过凌尘雨手里的饭盆。
“你干嘛？”凌尘雨蹙起眉头，语气透着不耐烦。
“看你饿得走路都在飘，就为你服务一下。”
潘少奇脸上连向日葵都逊色几分的灿烂笑容，让凌尘雨觉得过于耀眼，忍不住移开视线，“你眼睛残废啊！”
“噢？有脚就不能飘了？”潘少奇眉眼弯弯得笑着，没等凌尘雨回答，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将饭盆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朝凌尘雨做出请的姿势。
凌尘雨用鼻子哼着气，刚想将放在桌上的饭盆拿起，潘少奇眼明手快地伸手按住饭盆边缘，微微低垂眼眸，移近凌尘雨身侧，用戏谑的口吻道，“你怕我？”
凌尘雨眉毛一挑，带着几分不悦，“你以为你是谁？”
“我还以为你怕我，所以连早餐都不肯和我吃。”潘少奇摊开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扫了潘少奇两眼，凌尘雨走到桌子另一侧的空位旁，用力拖开椅子，发出“呲啦”的刺耳声音。看着凌尘雨不情不愿地坐下，潘少奇眼底盛满笑意，“怎么没去上课？”
凌尘雨眼眸都没抬，拿起汤勺挖了一勺饭往嘴里送，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不也没去！”
潘少奇用掌心撑着下巴，注视着不断扒饭的凌尘雨，漫不经心地道，“我觉得那课挺无聊的，就不去了。”
凌尘雨咽下嘴里的饭，在潘少奇的注视下有点不自在，“你怎么不吃？”
“嗯，我已经吃过了。”潘少奇继续漫不经心地道。
凌尘雨一愣，带着几分疑惑地问，“你吃完怎么不走？”
“看到你啊！”潘少奇瞬答，语气里有着裸露的暧昧。凌尘雨感觉注视自己的视线有升温的趋势，突然想起之前看似意外的一吻。血液往脑门冲，脸颊开始冒热气，凌尘雨心中默念大悲咒，努力平息有点紊乱的气息。
隔了几秒，凌尘雨有点犹豫地道，“……你是变态？”
“不是。”潘少奇再次瞬答，带着几分笃定。
凌尘雨听到回复，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精神开始松懈。还没等凌尘雨缓过劲，潘少奇又补上一句，“只是喜欢上你而已！”
潘少奇爆炸性的言论，像是一枚空降原子弹，投在凌尘雨脑海里。被击中的凌尘雨，眼前泛起一朵朵蘑菇云，大脑当场当机。看着凌尘雨睁得溜圆的双眼，潘少奇依然眉眼弯弯地笑着，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抹掉凌尘雨嘴角黏着的饭粒。感受到潘少奇手上传来的温度，凌尘雨瞬间惊醒，“啪”一下把汤勺扔到饭盆里，带着一脸慌张和不可置信，忙不迭地冲出饭堂。途中还因为自己过于急切的步伐，撞到几个走进饭堂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