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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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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你这有字典吗？”
“呦！这不是夏燚吗？怎么，还想来烧我的店吗？”
“上次只是意外！意外！而且我不是赔过钱了吗？”
“那些被你烧毁的孤本可是我花了大半辈子跑遍世界才找到的，怎么，你能赔我在夕阳下逝去的青春吗？”
“打住！打住！我是来买字典的。”
“怎么，没眼啊？一直往里走，自己找去！”
“老东西，我看你就是想多要补偿！”夏燚朝深处走去，悄声吐槽。
雷恩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书籍，伸手抽出了一本骑士封面的小说。他用指尖摩挲着凸起的大剑，眼神轻柔，最后还是推了回去。
“老头你就不能多安两盏灯吗？那么黑！”
“没长眼睛就别看书！你给我出钱啊？”
“抠门。”
“你大方也不会来我这，哼！”
夏燚在书堆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本灰蒙蒙的依稀能辨认出“字典”二字的书籍。
“终于找到了。”夏燚拿着书走去前台，半道看见雷恩盯着一个书架傻愣愣地站着。“走了。”夏燚牵着雷恩的袍袖找老爹结账。
“多少钱？”
“不贵，130。”
“抢钱吗？原价才150，你这都不知道几手货了，70，不能再多了。”
“100，爱要不要。”老爹伸手朝书抓去，夏燚扔出一张票子，拿起书扭头就走。
“你可比我抠多了！”老爹把票子塞进裤腰带里，躺在摇椅上晃悠着，报纸盖在脸上，享受着稀薄的阳光。
从书店出来已是下午3点，夏燚抬头看了看天，烟雾缭绕下，阳光换了种形式陪伴在身旁，热得人要发懵。
“找个地吃饭吧，跟紧我。”
夏燚看着汹涌的人潮，暗自叹气，转头拽着雷恩的袖口，朝中餐馆走去。
“老板，两份鸡蛋瘦肉炒粉，拿个叉子。”
“稍等，人有点多，本店没有叉子，隔壁卖牛排的有。”
夏燚听后，撇了撇嘴。“那打包吧，在这等着，我去买点东西。”夏燚把雷恩按在椅子上，雷恩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直至背影消失在人潮里。
“嘿！帅哥，在等人吗？”一个身着紫黑色吊带裙、头顶玫红色车轮帽、耳坠黑底亮钻的红唇女士走过来坐在了雷恩身旁。
雷恩只是困惑地看着她，没有言语。“这个送你，哈呵！”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顶贝雷帽戴在了雷恩头上，然后转身如烟般散进了人海。
周围人啧啧称奇后，又低下头接着吃饭。夏燚回来看到雷恩头上多了顶帽子，疑惑地问道：“哪来的？”他看着雷恩，雷恩也看着他。
“那是一位漂亮又风雅的女士，对了，你的炒粉好了。”
“没事别乱接陌生人的东西，走。”夏燚把帽子摘掉，放在椅子上，提起炒粉拉着雷恩挤出了饭馆。
还没走出多远，“砰！”的一声就在夏燚背后响起。
“怎么炸开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燚转头看去，刚刚放帽子的椅子上只剩一个玫瑰花圈，不断散发着粉色的花粉，周围人止不住地大笑。
“真烦人！”夏燚没有理会的打算，拉着雷恩走回车里。一顶玫红色的车轮帽在后视镜冒出，又突然消失不见。
回到家，夏燚放下东西，没有立刻吃饭，而是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
“福柯，花圈还没抓到吗？”
“抓她干嘛？她又没害人，顶多恶作剧而已。”
“万一呢？你就不怕哪天那些花粉不是嘻嘻哈哈，而是杀人无形呢？”
“按你的思路，我现在最该抓的就是你！没事别烦我！”
“嘟～嘟～”
夏燚听着挂断电话的提示音，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盖上话筒，转头看见雷恩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双腿盘起，双眼紧闭。
“有毛病啊？天天闭着眼睛！”夏燚略带恼火地走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拖到了餐桌前，打开餐盒，把炒粉摆在他面前。
雷恩习惯性地伸手去抓，却被夏燚用叉子敲了一下手背，“用这个。”夏燚把叉子塞进他手里。
雷恩用叉子卷起粉丝，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夏燚也低头用筷子嗦粉，一时间平静异常。
吃完饭后，夏燚泯着嘴，皱眉凝视着雷恩，“我脑子坏掉了才会答应那种条件”。他从袋子里抽出字典，吹掉封皮上的灰；又回房间拿了纸笔出来，坐在雷恩面前，准备教他认字。
夏燚想了想，低头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递到雷恩面，指着“夏”字，用他这辈子最字正腔圆的声音，二分之一倍速地念了一遍。
“y～a？”“夏！”“a～”“夏！”“ha？”“……”
转眼间月将升上中天，雷恩低头看着写有夏燚名字的纸张，嘴唇微动。
夏燚瘫倒在沙发上，双眼对着天花板，无数次攥紧又松开的手满是汗渍。“我为什么在做这种事情？好饿，买点夜宵好了。”定下念头后夏燚就站了起来，披上了风衣往门外走去。关门前撇了雷恩一眼，随即把门锁上。
雷恩听见关门声后，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把纸张折叠起来，放进了衣服夹缝里。一阵风吹来，雷恩走到窗边，望着月亮。
……
“雷恩，你想我的时候就抬头看月亮。”
“我为什么要想你？”雷恩疑惑不解地看着安妮。
“因为你喜欢我啊！”
雷恩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你，是你喜欢我。”
“我不管，都是一样的，反正你要看着月亮。你看月亮，我也看月亮，这样就是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安妮满脸红晕，想要靠在雷恩肩上。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看你呢？”雷恩挪了挪屁股，转头看着安妮。
“笨！我们又不一定能天天见面。”
“那我们天天不见面，只看月亮不就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雷恩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转身离去。
“死木头！”
……
夏燚拎着一袋羊肉串，低头踩着白线，从一个路灯走到另一个路灯，一直到家门口。拧开锁，推开门就瞥见雷恩站在窗边抬头看月亮。雷恩看着夏燚手里的袋子，乖乖坐回餐桌前，面带微笑。“y～a～yi”
“这种时候倒是积极，吃吧，吃吧！”夏燚把羊肉串放在桌子上，自己却走到窗前，倚着墙边，抬头看起了月亮。
没过多久，夏燚感到一团热源在身后伫立，他转过头，雷恩手里拿着羊肉串，正微笑着在看着他。
“你又在干什么？要吃就吃，我吃过了。”夏燚看着屹立不动的雷恩，还是伸手接过了羊肉串。“还有，没事别看着我的眼睛！”夏燚心里咯噔一下，习惯性对视，却又马上撇开。
夏燚吃完以后把签子一扔，就往房间走去。半道又折了回来，带着雷恩进了浴室。
“张嘴，啊～”夏燚攥紧五官，雷恩嘴里除了有股几天没刷牙的味道和轻微牙周炎，牙口还算健康。夏燚拆了支蓝色牙刷出来，连同牙膏一起递到雷恩手里。
雷恩困惑地看着手里的牙刷，不知所措。“不是吧？这也不会？当真是野人吗？”夏燚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张开，然后面带微笑。“我忍。”他拿过牙膏，挤在刷毛上，开始手把手教学。雷恩咧着嘴，鱼尾纹若隐若现，任由夏燚摆动着手臂。
刷完牙，顺便再擦了脸，夏燚让雷恩坐在沙发上，回房拿了床棉被和枕头，展开沙发，铺了上去。
“安心睡觉！”看到雷恩躺下后，夏燚关掉灯，走回了房间。点上一盏煤油灯，夏燚坐在床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借着灯给黑白相片晕了层黄铜色。照片里，女人笑着拉起男孩的手，走在日落大道上。
夏燚的手指在相片上打圈，直到煤油灯昏暗不堪，才把相框放回抽屉，盖被睡觉。
天刚蒙蒙亮，雷恩已经睁开了双眼，他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掀开被子下了床。简单的舒展身体后，拿起疑似扫帚的扫把开始扫地。
夏燚被窸窸窣窣的响动恼地翻身，最后忍无可忍地踹开被子起了床，穿着睡衣朝客厅走去。看了看挂钟的指针和雷恩扫地的身影后，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准备洗漱。
“哗～哗”，水一直流着，镜子里的夏燚嘴里咬着牙刷，手臂悬空，双眼紧闭。雷恩扫到了浴室门口，见状放下了扫把，走到夏燚身后。雷恩回想着昨晚的刷牙教程，拿起夏燚握牙刷的手，小心翼翼地刷起牙来。
“$%&#&？”夏燚抬起眼皮，镜子里雷恩正站在他身后帮他刷牙。“ku去ku去。”他挣开雷恩的手，把雷恩推出了浴室，顺手锁上了门。
“啧。”夏燚双手撑着盥洗台，看着镜子里疲惫不堪的自己，低下头狠狠地用凉水洗了把脸。
“进去刷牙。”夏燚擦干脸走出了浴室，把雷恩推了进去。雷恩拿起牙刷，挤出牙膏，刷了起来。
看着在认真刷牙的雷恩，夏燚露出一丝微笑，“呲～学得还挺快”。他转身回到房间，准备换身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