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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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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松酩没有来学堂。
第三日,久珀还是没见到松酩。
第五日,久珀跑去萧府,府门紧闭,无人应答。
第七日,先生偶然提起,天子一道诏书,萧府举家南迁,去了漠北。
久珀不相信夫子的话,连着十日,打听消息,却迟迟打听不来松酩的归期。
此时的自萧宸将军,只是个官阶不大不小的武夫,没什么势力,故此没有人关心松酩的去留。
山野,溪涧,小茶楼,哪里都找不到松酩。
久珀苦笑着,此时他该在漠北,他早该忘了曾经答应他的话。不告而别,其实她本就无足轻重。
……
第三十日,京郊满山的花都谢了,久珀还是没有等来那个人,原来落花腐烂时,气味这样腥臭。
……
第六十日,那片一起策马骋过的花田,草已经长的有一人高。赤脚走过,野蛮生长的叶片刮得脸颊生疼。原来梅子酒,一点也不好喝。只有甜味。这甜,甜得她眼底发酸。
……
白日在学堂,旁人的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夫子也渐渐不屑于管她。这天,她倏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酥骨阁中,鹣笙面前。
久珀大手一挥,一掷千金,道:
“忘川酒,最好的那种。”
“我知道……从前你觉得我小,给我的,不过都是些喝不醉人的甜浆,我也不在意。如今我想你要真的忘川酒,你给我吧。求你……”
久珀红着一双桃花眼,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一滴豆大的泪珠还是滴了下来,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啊。”久珀锤了锤胸口,“鹣笙你知道吗,我真的第一次这么难过……我真的我每天都在想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时日……可是每天都很难捱……我得忘了他。”
的确,这两个月,每一晚,久珀都很难捱。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悲伤,颤抖,头痛欲裂,她做了一个又一个噩梦,又在惊惶和呐喊中惊醒。
鹣笙一双大手抚过,轻轻揩掉那滴泪,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同身受。
“我都懂。”鹣笙还是那般温柔。
“你还小,本不该坠入这得到后又失去的深渊中。”
久珀那根绷了两个月的弦,在这瞬间,啪地断了。
大滴大滴的泪水翻涌着自眼眶砸下,平日里那永远阳关灿烂的小脸变得皱皱巴巴。
良久,久珀抽泣着喝下鹣笙递来的那盏,传说中一杯忘情的忘川酒。
霎时间,久珀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鹣笙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