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酒杯浓琥珀薄》尝尝酒酒

4、承诺

　　“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在这藏了好酒。”久珀抹抹嘴，像只吃饱喝足的小兽，理了理衣襟。

　　“听到没……”久珀戳了戳身边那人。

　　“好。”是有些喑哑的气声，带着少年方才情动时的呼气，
　　“这酒，你不想，给别人尝？”

　　“哇，我辛辛苦苦酿的好酒，一般人我才不给嘞。”久珀舔舔嘴唇，似是在回味什么。

　　“那不是一般人呢。”松酩又道。

　　“什么意思……”女孩懵懵懂懂。

　　“那个人，沅晔，你不想，请他喝吗。”男孩一字一顿，眼神飘在空中，若有所思地反问。

　　“啊？”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神情愈发懵懂了，很认真地回答道，“可能前阵子，我是有想过吧，但现在，我倒是觉得他配不上我这么好的梅子酒。”

　　“他还配不上？”

　　“嘻嘻，这不是带着能配上的人来了嘛！”久珀狡黠一笑，伸手大着胆子掐了掐松酩的脸。
　　“别，我也配不上。”

　　是个玩笑的口气，久珀也没往心里去，看着男孩握着红泥酒坛子的那只手，在月光下格外白皙好看，痴痴的伸手想去摸一摸。

　　之间松酩抬手，将那坛残酒一饮而尽，久珀的目光从少年嘴角缓缓滑落到那颗跳动了一下的喉结上，很漂亮，朦胧间，久珀小鸡啄米似的，抬头亲了一口。

　　松酩那张才变得漫不经心的脸，倏然又变得僵硬，“你干嘛，喝多了，开始耍流氓。”

　　“没干嘛！我学画本子里的美娇娘演戏，不行呀！”久珀嘟着殷红的小嘴，有些委屈，“戏文里说的，一男一女，在月下，就是要吃嘴嘴的！”

　　松酩瞪着眼睛，“那你，那你除了那个，你怎么还……”

　　“呜呜呜……你怎么凶气我了……呜呜呜刚才还说一辈子不跟我吵架的……”

　　“……”

　　“呜呜呜呜呜……”

　　“……”

　　松酩被噎住了，冷着一张脸把黏在他怀里的久珀抖出来，站起身正色说，“没凶你，今天早些回家吧，省的夫子天天夹枪带棍的。”

　　“呜呜呜……那好吧……”久珀踉跄爬起来，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

　　“……”

　　月夜下，少年阔步行在前面，久珀踩着小碎步，翡翠石的鞋底敲着青石板路哒哒作响，她亦步亦趋地跟着那道修长的影子，也不追上。

　　行至君山王府的后门，少年回头，“怎么不进去？”
　　久珀嘟嘴，缓缓走过去，“松酩哥哥，你可是忘了，你之前说要等着我，跟我并肩走的。”

　　“你自己走得太慢了。”话罢，又觉得自己言辞有点不近人情，安慰着说，“再说我又不是不等你，我认得你的脚步声，若是超过两尺，我就慢下来等你一下。”

　　“是这样！”久珀目光重新亮起来，“那也勉强行吧！总之不要甩下我一个人就是了……”

　　“嗯。”

　　久珀提着裙子，乖乖地翻上课自家后院的墙头，十分熟练，回眸，“你今天跟我说的所有话，你可都要记得！”

　　噗通一声，久珀跳到了墙那头。墙下这块地上光秃秃的，明显便是被女孩脚下这双绣花鞋给踩秃的。

　　“你听见没呀！”久珀对着墙那头喊，可是迟迟没等到一句回话，他走了吗，又把我丢下了……

　　“我都记得。”——是松酩，清亮的声音响起，月光穿透浓浓的雾霭，院子里那一隅小墙角瞬间变得明亮又温馨。“早点休息。”

　　“你也是你也是！”

　　松酩仿佛可以想象到久珀在墙那头边笑边一个劲点头，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容易就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