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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昨日杏花春,今昔血月残。 ...

  •   左小吟抱着通关文碟,缩在一团靠在角落里。抬头看了渐亮的月,有些迷怔。仿能听见,丈八狱墙外面的炮竹声声。
      几家团圆。
      她默默地蜷着,脑海里如同皮影戏一般不断地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又一幕。

      “哎哎,小刺猬。快来,你来看。”幼时的她分外胆大而顽劣,招呼着他过来之后,偷偷地就把手里的炮仗丢进了他的脖子里。

      炮仗其实不大,炸不伤人。就是忽的一炸,一下把那少年给惊吓住而已。
      等到小刺猬回过神来,那边左小吟已经笑地直打跌。

      他也不跟她生气,也不擦颈后的黑灰,满脸沉静:“吃团子了。”

      左小吟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走到他身边扒着他脖子看。白净的皮肤,没炸伤,到是红通了一片。哎,她还是没长记性,使劲捏了捏他那伤,说:“你天天木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生气不生气。真是的。”

      少言的他,没有看她,甩掉她的手说:“我不会生你的气。”

      “那你不会生气干嘛不笑个给我看?!”她蹬鼻子上脸。

      他转过头,看她一眼,眯起眼睛。扯了扯唇,什么表情都没有。“为什么不生气就要笑。”

      她无奈地垮了脸,拍拍他的肩膀,了然:“不笑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开心。没有表情的话,我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好像在原地呆了很久,没有反应。
      而后的那天夜晚,在一片炮竹和滋梨花间,她模糊记得那个少年在一片光影流离间,转过头对她弯开了唇畔。
      像是一朵冰山之间的雪莲,突如其来的绽放。
      美得,让她很久很久都在窒息。

      我笑了,你会知道我一定是很开心吗?

      我哭了,你会看得见吗?

      ----------- ※ ※-------------- ※ ※-------------- ※ ※-------------- ※ ※---

      “这里没有!”
      “看看那边!”
      人声嘈杂,一下把左小吟从回忆里猛然拽出。她惊了一下,大气都不敢出,靠着后面试图再往里面缩上一点。渐渐地,人的声音愈加接近,她的心也跳地快要蹦出喉咙。

      呼。呼。
      冷汗顺着捏紧的呼吸凝结,滴落。

      “大人!”
      “…………咳咳。”咳嗽声传来,鬼刺的声音在大风里显得异常单薄,“找到了么。”
      “没有!”
      “继……咳…续找。”
      不对啊,明明是一个时辰的药效的。他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样子,他用的方法不是什么解毒方法。不然,他现在绝对不会虚弱地连说话都在颤抖。

      她更加紧张了,手里的文碟,如同一块烫手山芋,蛰得她手里全是粘汗。
      紧紧地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的侍卫渐渐远离。
      终于,那些人的脚步声慢慢远了,她一口气好不容易顺畅地喘了出来。
      意识放松之后,身子不有自主地一软,就靠坐在了墙边。

      然而,无心之举时,因为紧挨着墙壁而没注意到,自己别着的木杈一下被墙给刮到。本身发髻就不紧,再加上一路惊慌逃跑,木杈早就半滑半落了。这样经着一刮,直接掉了出去。
      啪嚓。
      那木杈弹性异好,掉在地上,几个弹跳,就直接飞出了她龟缩的巷洞里。
      一路滚荡,碰到了一双石黑的鞋,才直直定住。

      她呼吸瞬间滞住。
      因为巷洞的原因,她看不见那人究竟是谁。只能看到他弯下身,骨节分明地手指,苍白地肌肤。他轻轻捡起那木杈,又剧烈咳了几声。
      随即,那边果然有士兵跟上来问:“大人,怎么了?”

      然他却紧紧捏了那木杈,摇了摇头:“你们继续去那边找。”

      当那些士兵领命各自退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到了那巷洞面前。
      她看见那雪白的衣裾,绣着上好地繁复锦饰,随着他清越地步子,在风中摇摆地不切真实。
      四周安静地只剩凛冽的寒风,左小吟几乎能数清楚自己吸了几口气,喘了又几声。
      他停在了她面前,并没有朝前再走。
      那一刻,她紧紧闭了眼蜷成一团。仿佛这个世界,安静地只剩他们两个人。

      鬼刺没有抓她出来,只是靠在墙壁上。他知道,她就在隔壁地巷洞。知道她,能听见他的声音。
      “左小吟。”

      “…………”

      “想走的话,现在就走吧。再晚,你就走不掉了,到时只怕连我都救不了你。”大概是因为麻药的原因,一向冷漠到结冰的嗓音,此刻好像碎裂的冰片一样漂浮而游离。他看着手里粗糙的木杈,垂下的长长眼睫遮着那眸,像是一盏温柔地灯火。明明,他现在可以解释。但是时间太过吝啬,使得那些解释,在此刻变得分外的徒劳而无用。“这里出去向右转,你会看到一个八角楼。那边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而且你有通关文碟,会走的很顺利。”

      那边依旧沉默。

      鬼刺扯了扯唇角,想是笑的表情,却枯涩如同一只干涸很久的泉眼。“南狼和乔楚,你现在想救也救不了。要走,你就只能自己走。”

      “不。”左小吟咬了咬牙,终于肯开口,可是是他最熟悉的拒绝。

      他终于是忍耐不得,转过身子弯下腰,伸出手一把将左小吟从巷洞里拉出来。

      她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抗,整个人就被他拽进了怀里。他并不是要抱她,只是这样一个动作使得两个人的距离过于亲密而已。

      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墨色纯粹地化也化不开。“快走。”

      “我。”

      他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看着她脸上依然是不相信的抗拒神色。他心里冷不丁一抽,想起她临走之时决绝地笑容。

      身后忽然传来剧烈地爆炸声音,一片流光溢彩。
      左小吟隔着他的肩膀,清楚的看见丈八狱墙外面,是一片五光十色的滋梨花。千重树,万束花。黑暗的天空,一道道萤火飞舞起来,拖曳着长长地流苏——好似哪家姑娘着了新纺的绣衣,坠着精致的苏歌,迎着郎的面,转着圈,飞起羞涩而张扬地裙裾。

      她眼睛莫名地就湿了。
      恍惚时想起那年十五,那个冰冷少年站在对面,转过头对她弯着眉眼的淡笑。

      现在的那个人,紧紧地看着她,眼睛里倒映着另外一场流逝了数年的年华。

      “小刺猬。”
      她下意识喃喃。

      他的眉目一下变得柔软。耳边风声渐小,不可遏制地冲动迫使他渐垂了眼,拉着她的手松开,变成了粗鲁的拥抱。

      冰凉地唇毫无征兆地落下。
      他吻在她的眼角,湿润地刻着生离死别地苦楚。

      “后会无期。”

      他遥遥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随即将她朝着某一方向一推,转过身背对着她说:“走!!”

      人声嘈杂再次接近,左小吟兀自没从刚才那瞬息变化之间回过神。只知道本能地听见那纷乱,惊愕了那么一瞬间,退了两三步,看到他背影凌然,缓慢提出腰间的剑。

      剑如白虹。
      泠泠一个翻转,就吸地天地间地光芒好似都已经暗淡。

      她惶然制住脚步,但是那声呼喊,又逼得她不得不转过身一路狂奔。

      而鬼刺,静静地听着背后的女子渐渐走远。那时,他才慢慢抬了眼,眸似星寒,唇畔微弯。竹影翩跹地荡在他的眉眼,有种堪比幽兰的孤傲。梅未开,先见他用手指轻拭了剑,阖眉敛煞,悠悠地朝着面前的人说:“简相留步。”

      他的面前出现的,是明显隶属皇廷而非狴司的士兵和身着黑袍的九阁卫。在一干人群簇拥之间,被鬼刺点名唤道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顾身后人的阻拦,从中而出,优雅而冷漠:“狴司大人有事?”

      “…………”回答他的,只是鬼刺冷冷翻了剑,指着他们。

      “怎么,大人想拦路?”

      “狴司重地,怎可留你们携兵到处乱行。”

      “我可是在搜逃犯,大人你想拦我?”简止言好像看不见鬼刺的剑一样,朝前又走了两步。

      鬼刺没有任何退让,气氛僵硬到了极点。“这里是狴司,你无权搜察。”

      “是么?”简止言到看不出来焦急,也看不出任何不耐。只是玩味地看了看鬼刺紧蹙的眉,以及额角不断滴落的冷汗。“狴司大人,身子不太舒服的话就不要逞能了。”

      他抿了唇走到鬼刺面前,丝毫不在乎鬼刺的剑尖离他的脖颈只有一指之距。“大人,我是没办法越权搜查。但是,如果是这位呢?”

      简止言转过视线朝后面人群里看了一眼,随即,从里面走出一个仪态端庄的中年人。他青着脸走到鬼刺面前,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捏住了那把剑,冷冷地说:“阿刺!你还嫌你罪不够大么!!!!”

      “老师。”鬼刺看到右相,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随即,就再次平静。

      在右相的身后,他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被人正抓着动弹不得。
      阿四焦急地看着他,似乎想传达些什么给他,可是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鬼刺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慢慢地放下了剑。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只要她能逃出去,就足够了吧。

      ----------- ※ ※-------------- ※ ※-------------- ※ ※-------------- ※ ※---

      右相指着鬼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阿刺啊阿刺!!你怎么能这么糊涂!你身为堂堂大狴司正卿,竟然以身试法!徇私欺君!内监骚乱,你不管不问,到底是不是你收了他们好处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后话;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胆敢私自派人去偷梁换柱,试图救出天忏教余孽!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么!这是欺君的大罪!!!”

      气到极点,右相一句话都快说不透彻,抖抖索索地点着鬼刺恨铁不成钢的破口大骂。他越气,越恨,越心疼。这个从来乖巧,前途无量的男人,是他一心要栽培视为己出的学生。如今呢,如今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

      而现在,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一身之力,试图阻拦简相和九阁?!

      “阿刺!你到底想不想要命了!”右相最后几乎是咆哮出这样一句话。可是让他心凉的是,那边本该对他有所交代的鬼刺,只是歉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淡地移开视线。

      右相的心都冷了。这孩子,是不要命了么。

      不过,不过还好,只要能抓住逃跑的南狼和乔楚,鬼刺的罪过就会减上一点。到时候自己在想办法活动一下,还是可以救他的。

      想到这里,右相大手一挥,朝着身后的禁卫呼斥:“还愣着干嘛!给我去追!别让南狼和乔楚跑了!”

      南狼?

      鬼刺心里一个不妥。转头看向对面的阿四,发现他面色苦涩。怎么会呢?如果阿四被抓到,那南狼受了如此的伤,怎么可能逃的了?而那边的方向,明明是左小吟逃跑的方向。
      募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关键问题,一脸阴霾地移过视线看着简止言,一字一句:“你和乔楚达成了什么协议。”

      简止言只笑,随意地拢了拢狐裘,淡漠地朝远方看了一眼说:“貌似那边已经抓到了逃犯呢。”

      如果说刚才鬼刺的脸色是苍白,现在听到这话,他已然是一副风雨萧瑟的灰败颜色。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远处一片火光骚乱,其中似听到那边有士兵一个呼哨,大喊着说:“大人!抓到了!是个女的!”

      他紧紧地捏着剑,那冰冷地青铜,此时宛如烫进了骨肉一样死死镶嵌进了手心。那些剑势早已深谙于心,烂透于胸。只需他手轻轻一动,那么简单地一个杀招,就可以像多年前一样,让那个恶魔死在自己面前。

      杀气瞬间弥漫在了鬼刺四周,明显得连右相都感觉到不当。他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到鬼刺如同离弦地箭一样,一道白影,瞬间冲到了简止言面前。

      叮——一声脆响。一把骨扇,一把剑。

      应蝉落第一次收回了嬉皮笑脸,冷漠地挡在简止言面前,轻松挡出了鬼刺无比凶烈的一剑。

      阿四眼看着这些,揪紧的心里起了一声叹息。

      鬼刺大人,你怎么那么傻。

      他默默地看着那些人,各色人等,各色表情,各色纠缠。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自己的衷。却惟独忘记,下棋的人,何尝不是另外一场局里的棋子。

      ----------- ※ ※-------------- ※ ※-------------- ※ ※-------------- ※ ※---

      从我入了这条路起,我就是这个王朝的公正。
      我说的话,我做的事情,明镜高悬,照我清廉秉公一世一生。
      我宁侍狴犴身侧,王莫能阻我正法,神妄止我荡冤。

      四周高耸着几要接天的狱墙,身后深深层层的,是他看守了这么多年岁的监牢。一幢接一幢,一楼连一楼。哪一层,哪一室,哪一刑,哪一狱,他都一步步走过,仔仔细看过。

      鬼刺提着剑,站在这个他再莫熟悉不过的偌大狴司内。

      四周围堵着朝廷的禁卫和黑袍的九阁卫,虎视眈眈。

      他仿佛听不见四周一切的喧哗,看不见对面右相几乎快疯狂的表情。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对他而言,此刻分外的安静。

      对面纷扰,只看见一抹杏色,一抹惊慌。

      意识比身体更快的行动。

      翩翩剑影,刀光赛雪,一片连成一片,漫天飞舞着冰冷刺耳的兵器交接声音。

      他深深闭了眼,睁开的时候,眼里只剩一片杏园,两三年少。
      杏眼圆圆的少女,追着顽劣的少年笑着呼喊。
      他在他们背后不断地追,听着那少女少年笑着喊他:小刺猬,快来。
      老院子,土烟炵,炊烟袅袅,夜月满满。他吟诗,她刺绣,他舞剑。
      谁能知道,那稚嫩的唇,诉说的是离分。

      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人,那么多年岁。当年的年少,如今他同样提着剑,再不是昨日虚掷的青春。
      鬼刺仿佛看不见他们,用力捏紧了手里的木杈,小心地放在了怀里。随即挽了个剑花,朝着少女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距离不长,士兵却很多。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传言里秉公清正的狴司正卿,如今犹如修罗一般,浑身散发着地狱来的鬼魅气息,朝着他们舞剑而来。

      有人迟疑了,有人迷茫了,有人胆怯了。

      可鬼刺自己,则从未有像今天一样清明过。那是好像终于看清楚自己是谁之后的坚定,好像终于记得自己该要做什么的固执。

      对面的女子,不是别人,是他喜欢的人。
      是他要娶的妻。
      还有他的孩子。

      他知道简止言会如何对她,亦知道自己单薄力量,绝对不可能救她出去。

      什么秉公,什么清正。若这世间真有什么该死的公平,那凭什么偏偏是他,是她?
      她就是他的世界。

      前一秒,他还是这个王朝最忠实的守卫者,他已经为这个腐朽的王朝做了他所有能做的事情,这执念早该放开。
      而这一秒,他只属于她一个人。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告诉她,还有很多事情没亲手给她做。

      还有很多情爱,来不及够上一辈子。

      鬼刺翻起剑,凌空跳过应蝉落,不等他反应,剑尖直挑他的面门。应蝉落虚惊之下,骨扇未去挡,就被背后鬼刺一道剑气给划伤了胳膊。
      应蝉落错愕的回神,竟然发现自己居然感觉不到鬼刺的剑势。

      可鬼刺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有任何反应,只是提了剑转身斜着猛地一剑刺向外面围堵他的士兵。剑剑见血,一道道血花如同天空上漫天飞舞的烟火,渲染着无声地惨烈。

      ----------- ※ ※-------------- ※ ※-------------- ※ ※-------------- ※ ※---

      左小吟捂着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一切。
      她不是没见过鬼刺使剑,还能记起那天清晨,他白衣胜雪,寒眸墨眉,剑如舞策,步步如莲。清越如斯,剑鸣如雁归,亢金而辽茫。

      可如今,那个男子,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斑驳的青铜剑上,早不见白虹冷冽。氤着新鲜地血,红地透骨,沁入剑尖,不断地滴落成血晕,化开一片红雪。他只是慢慢地朝前走着,黑发,白衣,素颜。从来内敛的气势,如今烈地胜比不知道几多陈年的烈酒。那杀气,上好地浮在他的四周,勾勒着他修长的身姿,美得近乎病态。

      她正正撞见他的目光,心里忽然揪疼揪疼。

      他看着她,提着剑魅惑地将手指上的鲜血舔进嘴里,既而眯起眼睛看着她微笑:“等我。”

      很简单的两个字,很轻,但是左小吟却发誓他听见他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

      左小吟看着鬼刺不断地朝这里冲过来,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将他围在中间。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怀里的文碟跌落一地。
      走到那个八角楼的时候,她就被人抓住了。好像那些九阁卫,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一样。

      兵器刺破骨肉的声音,刺耳地摩擦着她的耳朵。
      她不停地摇着头,不想听,不想看。

      骚乱中,同样被抓住地阿四挤到了左小吟身边。
      他看着那个同样痛苦不堪的女子,叹了口气,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鬼刺大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上面下的命令别看是说让狴司做决定,实际上就是把皇帝老儿老早就看鬼刺大人不顺眼,想故意给他出个难题。不处南狼死刑,鬼刺大人肯定会被借机除掉。处了死刑,皇帝开心,鬼刺大人也不会有事。但是为了你,鬼刺选了冰刑。他早就安排好,让我们这些心腹偷梁换柱,把南狼给偷偷换下来。可没想到,鬼刺大人竟然没有出现在刑场上。而且不知道谁泄密让简止言这狗东西给知道了,一下逮我们个正着。我们没大人领着,更是没了主意。这一下,大人和我们,都惨了。这也说罢了,你知道不知道鬼刺大人为了你,连辞书都已经写好了。他曾跟我说,旧日里老家有处园子,等你刑期满了,就带你去那里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可是你从来,都不曾信鬼刺大人。何苦呢,这又是何必呢。”阿四悠悠叹了口气,看了看对面已经明显体力不支的鬼刺,心里堵的厉害。

      他抽了抽鼻子,不愿去看旁边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耳边那女子从呜咽变成了哭泣,最后站起朝着鬼刺的方向挣扎着想冲过去。

      阿四好像看不见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

      今天天真好,月亮真他吗的圆。
      哦,是十五团圆吗。
      阿婆,我不懂了,这世间什么人心,什么真情,是不是都是那天上的月亮,漂亮的过分,永远挂在那里让人看的见,却又永远得摸不着够不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昨日杏花春,今昔血月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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