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子》桔桃

5、第 5 章

　　那天不同往常，虽也轻松却还是夹杂了些刻意，兴许是无法避免的提及到了埋在表层下的沉郁。
　　蓝楹始终觉得那日的风里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她继续擦着手里沈清雅赠的玉笛，思绪飘的很远。
　　沈清雅不瞎，也不傻，倒是看得出来蓝楹的心思。
　　这样的心思感情，如何教人不动容。没有什么比倾注一腔热忱更能让一个骄傲的人心软。
　　可是，她们的出身，身份，一切似乎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
　　不由自嘲，什么时候多愁善感起来了。
　　“流朱，去叫七姨娘来。”她不知不觉的便开了口。
　　流朱愣了愣：“您不说今日不让七姨娘来了吗？”
　　“我说过吗？”沈清雅抬头看向流朱。
　　“……”
　　“那是我记错了。”流朱改口道。
　　蓝楹垂眸看着手里的海棠荷包，神色放空。
　　如今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早些时还能拿不知道糊弄糊弄，现下再送怕是糊弄不住了。
　　流朱进门便见蓝楹放下了什么。
　　看不大清楚，但是她也知晓是什么了，那日蓝楹手里也拿着这荷包。
　　“八成是要送给郡主的吧。”流朱暗暗叹气。
　　“七姨娘，郡主让您过去。”
　　“郡主有要事？我…近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劳烦姑娘通融通融，替我与郡主说一声。”蓝楹垂下眼睫，脸色看着确实是很憔悴。
　　流朱知道沈清雅的心思自然不会多为难蓝楹，应了声是便回了折芳苑。
　　沈清雅听流朱说完，神色不明不言不语。
　　许久，流朱见沈清雅实在不吭声只好试探着问：“郡主？要不我再去一趟？我瞧着七姨娘也不像是起不来……”
　　沈清雅猛然惊醒，阻止了流朱：“别！不必了，不必勉强她，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流朱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沈清雅静默的坐着，从日薄西山到星月满天。
　　她也不愿感叹世态不公，毕竟总有人会更难，可终究人非草木，总归是会感到涩然酸苦。
　　手里握着的是下午蓝楹递来的纸笺。
　　“我不愿同一般女子庸庸碌碌，然我又何尝不是女子，也许我们都暂时摆脱不了世俗了，你知我心思，可比起这些我更愿看着你岁月安好，身体康健。”
　　沈清雅很清楚，这个“暂时”不是她们的暂时，是或许历经数代才可能能摆脱的“暂时”。
　　也许她们这一生都不会有结果。
　　沈清雅珍惜的将纸笺夹在最喜欢的书里，连带着从窗外飘进来的海棠花，一起锁在了箱子里。
　　自此，沈清雅给每个院里划分份例依旧会多照顾蓝楹，蓝楹也会时常做些糕点吃食分给几个姨娘，只是沈清雅的会格外多一点或者会格外做她喜欢的。一切都和原先的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不再常常私下见面了，相见时往往是多人小聚，或者府里行宴时搁着远远的桌子远远的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