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望》八蛋不姓王

17、请君

　　席似锦只听到楼下砰的一声响，连忙站起来，她控制不住心里的慌乱和猜忌，打开门要一看究竟，却不料撞上一个个硬邦邦的胸膛。席似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七哥，索性什么都不说，绕过去往楼下跑，但是左手被有力的大掌死死抓住，席柒叙从大堂到楼下的一百二十七步里想了很多种办法，包括坦白所有的事情，但最后都被他否定了。
　　“小肆，你知道的太少了，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未必是你以为的样子。”
　　“爸爸死了对不对。”席似锦已经很努力反反复复地尝试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可一开口还是不自觉地哽咽了。
　　良久的沉默后，席似锦都觉得听到对那个字有些梦幻。
　　“你逼死他的，对不对？”
　　“对。”
　　“七哥，你为....”
　　“对，小肆，事情是你看到的那样，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什么叫，什么叫是我看到的又不是我以为的，席似锦不敢相信地摇头，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抬头看向席柒叙，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席柒叙当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最后还是席似锦败下阵来，她突然很想去看看爸爸，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看爸爸吧，现在就去，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了。
　　席柒叙目送她离开，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段傅看到骄傲的七哥彻底放松下来，颓废地瘫在沙发上，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似锦到达楼下大堂的时候，席德望的棺材已经盖上板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泪早已流了满脸，黑漆漆的大箱子里真的能承载得了一个人的一辈子吗？她甚至都看不到父亲最后的表情，会不会有想跟自己说的话，有没有.......
　　她试图推开这个棺材盖，试了几次都打不开，“你可以帮我打开吗？”她冲对面的一个侍者说，侍者没敢动，当然不敢帮，席老爷的棺材就算下葬也轮不到他扛。
　　“小锦，快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呀。”
　　“冰淇淋！！”
　　她看到爸爸和小时候的自己站在面前，看到爸爸蹲下来朝自己张开怀抱，自己兴高采烈地跑向他。
　　“爸爸，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好不好呀，对身体不好。”
　　“好。”
　　她看到爸爸温柔地望着自己，她至今都记者爸爸那双桃花眼因为喝醉而带的迷糊不清的温柔，她看到爸爸在笑，冲着自己开心地笑。
　　“小锦，又长高了，哎哟哎哟，抱不动咯。”
　　“哈哈哈哈。”
　　她看到爸爸虽然吃力但是还是把自己抱起来，上上下下忽悠忽悠地晃自己，自己两个羊角辫随着风飘荡，两个人的笑声跑满了整个房间。
　　一幕一幕的画面在自己眼前浮现，声音无限在重叠着重叠着，自己和爸爸发生所有事情的最后都是七哥来打断，争吵，离开，哭泣，怎么想不起来我们三个一起都是开心的场景呢，一定有的，一定可以想到的，怎么，怎么没有呢。
　　席柒叙及时赶到接住了栽倒的小肆，“埋了吧。”满楼的人等到席柒叙抱着席似锦的身影消失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台子上的庆功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唱完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
　　“今晚就动手。”
　　“可席德望已经死了。”
　　男人突然暴躁起来，抓住他的衣领狂吼，“杀，杀了他。”
　　“哦，哦，知，知道了。”
　　远处的房子若不是那角落里的一盏灯亮，就像已与黑夜融为了一体，窗户玻璃前男人的影子挺拔，低沉的眼眸看着浓浓夜色，想把黑色烫出一个洞来。
　　“七爷，席，席爷的人在楼下。”
　　“几个人。”
　　“没法确定，现在是一个。”
　　“请他进来吧。”男人扭头，“把小肆的房间看好。”复又转回去了。
　　男人进来的时候，整座房子已经没有一点光亮了，
　　“潘先生，七爷请您在楼下等等。”
　　“没问题。”
　　管家没看到的是窗户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径直往楼上爬去了。
　　暗暗夜色下男人打开唯一一扇能打开的窗子，落地，闻到了一股馨香的气味，微微一顿，但瞬间想到这是席柒叙妹妹席似锦的房间，想着若是能绑走她，老大应该也会满意。
　　席柒叙知道会有人来杀他，他就坐在屋子里等着，所有房间的窗户都被他锁上了，唯他房间这一间，男人散漫地坐在窗前，目光挑衅无礼，好像在说，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鬼怪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