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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Ep32 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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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古【划掉】gu儿院的孩子,好多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只是冲着我sha笑,老师也pi气很坏的样子,妈妈,我想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妈妈…”
“妈妈,今天来了很多人,我还发了一个小空龙玩具,我很开心,要是每天这样就好了。”
“妈妈,老师今天fa我了,打我手心,因为我不乖tiao 饭了,可是红罗卜真的是不好吃,而且坏了,很chou,妈妈,你还有几天来看我呀,我想你了…”
“妈妈,今天我很开心,园长给了我一块巧可力,非长好吃,我全都吃完了,本来想妈妈刘的,但是巧可力太好吃了!所以我吃完了,对不起,妈妈,你会男过吗?”
“园长说,我要做个乖孩子,她就会jiangli我。妈妈,怎么样才是一个乖孩子呢?是想上学的时候,拿小红花吗?”
“妈妈,我有点还【划掉】害怕,也有点疼…本来今天非长开心的,因为,园长让我去她办公室,说我表现乖,要给我巧可力,我很高兴去了,园长说要我洗早,说脏西西的小朋友是没有糖果吃的,我乖乖听话了,可是,园长很奇乖,她在我吃巧可力时开始打我屁古,好疼,我不明白园长为什么给我好吃又打我?我今天表先很乖啊。”
齐昭昭看到这里的时候,默默抽了一口冷气,蛮蛮日记里的园长应该就是那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丰腴中年妇人,她在公司那次送温暖的活动中见过她一面,没想到那妇人竟然如此猥亵阴暗,简直禽兽!
再往下看,一连几页都是蛮蛮内心最真实最无助最卑微的祈求,看的齐昭昭潸然泪下。
“妈妈,我想你了,妈妈,你什么时候来呀……”
“妈妈,我疼…”
“妈妈你怎么就不来呢!… ”
“妈妈,你不要蛮蛮了吗?…”
“妈妈……”
齐昭昭擦了把眼泪,吸了吸红红的鼻头,她重重地深呼吸了下,继续翻看着这令人痛心的到无言的呐喊和,这歪歪扭扭的字迹下所记录下着的非人虐待。
“我后回【划掉】hui拿园长的巧可力,妈妈,我应该听你话的,不能suibian拿人家的东西,园长好吓人,pi气比老师还差,动不动就发火,还打我,对我做奇怪的事,我屁古好teng,我明白了,园长是个坏人,我以后里她远一点。”
“我被老师fa了,她不给我饭吃…有个好心哥哥给了我ao里ao饼干,我认的,妈妈你以前给我买过。”
“妈妈,好心哥哥今天又来看我了,还给我上要【划掉】yao,还抱抱我,他哭了,说要我见【划掉】jian强,说他要ti我包chou。”
“好心哥哥说我很勇干,可是他为什么要哭呢?”
“妈妈,我好疼…我想你妈妈,我以后一定乖,你来看看我吧。”
“好心哥哥生病了,他说,我很勇干。”
“……”
齐昭昭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虽然她已经尽竭力克制了,但眼泪流的得太过汹涌肆意,她完全都来不及擦干净,视线完全模糊了。
她合上那本小小却又万分沉重的笔记小本,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拼音掺杂着的泣血的拼音文字虽然消失在眼前,不见了,可蛮蛮的小脸儿却意外清晰地浮现在齐昭昭面前。那天下午,他蛮蛮用小手搂着自己的脖颈的画面却,用充分童真和期望的眼神对她说:“我会乖乖等姐姐来。”分外清晰地出现在齐昭昭眼前,“我会乖乖等姐姐来。”
齐昭昭表情痛苦地悲痛万分地闭上了双眼,她单手死命地捂住了嘴巴,脑袋无声地垂落下来脑袋,抖动着双肩禁不住地抖动着,。奔波了一天,王姨去休息了,一旁的陶世然又有哮喘在身,她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们别人,可她看得实在是的太难受过了,纵使死命紧紧抿住了封住嘴唇的情况下,一声抑制不住的呜咽声,还是从嗓子眼里流泻而出。
一双冰冷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脊背,下一秒,少齐昭昭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圈进了怀里,她的额头轻轻被搂着头抵在了某人那人骨头凸起的肩头,陶世然太瘦了,骨头有些硌得她难受慌,只听他陶世然饱经风霜历经风霜的声音在客厅幽然响起,“对不起,害你难过了,我不应该让你看这些的。”
像这种阴暗下作的事情,还是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好了。
齐昭昭呜咽了声,痛楚地摇头,痛苦流涕泪狂流地说地说,“不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些禽兽不如的人!况且是我自己要看的,不是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拦。”
从陶世然对养父的恨之入骨,到他跟蛮蛮之间的关联,再到蛮蛮的突然发病去世,齐昭昭都备感好奇,她迫切的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当她得知蛮蛮有这样一份私密日记后,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主动提出要看的看。
陶世然对她的提议犹豫了下,先是一开始是拒绝的了,是可是齐昭昭极力争取说,“好歹蛮蛮叫我一声姐姐,也算对我稍有期待,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有什么…最后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
陶世然犹豫片刻后,将那本残忍的笔记给了她。果然,她看完后齐昭昭没想到的是,自己看完后,这么快就情绪崩溃了。陶世然一时有些后悔,不应该也将她拉扯其中的。
此刻,齐昭昭正为陶世然揪心!
如果蛮蛮经历了这些非人的折磨的话,那陶世然呢?他难道也是这样过来的?简直难以想象,她现在还依靠在这人单薄的肩头宣泄着悲伤的情绪不能自已,而案件的当事人已经悲伤到麻木了,甚至还开口反过来安慰她:“蛮蛮知道后会很开心的。”
陶世然声音很是平静地说。
“蛮蛮日记里的园长,难道就是孤儿院的那位韩院长吗?”齐昭昭深锁着眉间问道,“所以这事儿才没有任何人敢揭发或者举报,因为她是这里最高位的人,对吗?”
陶世然苍白无力地开口,“是。”
齐昭昭实在按耐不住,也不怕解开他的伤疤,问,“那你呢?你小时候也被她…”她停顿了下轻声说,“虐待过?”
“什么样算是虐待?”陶世然扯了扯嘴角,笑得是那样得苦涩,他淡淡地说,“就像蛮蛮日记里写的那样,在孤儿院里被惩罚是很常见的,老师今天心情不好,挨骂挨打,都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打脸,几乎所有的位置随意打,孩子们将发馊的饭菜剩下了,便不再给饭吃,直到他们乖乖将馊饭全都吃完,才会给下一顿,像蛮蛮…”
陶世然的声音突然哽住,下巴和嘴唇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半天,含糊着再说不出话来。蛮蛮两个字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向他的语言中枢,让他失控。
齐昭昭眼眶又是一阵温热泛起,她心疼地将他抱住,感受着陶世然身体上的轻颤,在他突起的肩胛骨下方一下一下温柔地摩挲着,过了好久,才听到陶世然带着颤音说,“像蛮蛮这样,高烧烧死的,之前就发生过,还不止一次,等人烧糊涂了,救护车拉走就是了,反正也没有家人父母,也没人会在意,人死如灯灭,灭了就算完了。”
说着陶世然反而拧着眉头笑起来了,“其实,你这样去了也挺好的,活的轻贱的连条蝼蚁都不如,又有什么意思。”
齐昭昭轻抚着他后背的动作一滞,她只是透过声音就能感受到他这份笑意中的苦楚和绝望,直虐的齐昭昭肝儿疼,她宁愿陶世然可以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这样可能还来得痛快好受些。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但仍试图宽慰道:“那不是,人不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陶世然轻轻笑着说,“你不知道,他其实有跟我说过一次,他说,哥哥我也想不动了。”
齐昭昭松开他的身体,直直看着陶世然的眼睛,轻声问:“蛮蛮是说,他不想活了?”
陶世然缓缓点头,“嗯,夏天的时候,他在树底下发现一只死掉的蝉,对我说‘他不能动了’,我告诉他说‘它死掉了’。”
蛮蛮:“就像我爸爸那样死掉了吗?再也见不到了吗?可是我能看见它呀,它只是不动了。”
陶世然:“对于蝉来说,不动了,就是死掉了。”
蛮蛮:“那它会疼吗,会难过吗?”
陶世然:“不会,它就是不在了。”
蛮蛮认真想了想,突然仰头对着陶世然说:“哥哥,我有时候也想不动了。”
陶世然的思绪从过往当中拉回来,“他一定是觉得做人太苦了,所以才想学习一下蝉,才跟着它一起去了,倒也解脱了。”
不知道为什么,齐昭昭觉得陶世然将生死这样的事情,看得太过超然和淡定,让她有些难受和不知所措,一个人在这世上怕是没有了任何的羁绊和留恋,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吧。
想想也是,孤儿院于蛮蛮而言就是人间炼狱,没有自由,没有温暖,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障,时不时还会迎来一顿莫名其妙的殴打和折磨,这种只有伤痛和虐待的日子,源源不断,没有尽头,看不到未来。简直如堕地狱。
“陶世然,你不能这样放任自己颓废,你得替蛮蛮报仇!”齐昭昭双手放在他双臂处,正视着他的双眸,红着湿漉漉的双眼说,“给自己一个疗伤的期限,时间一到,你就振作起来,将那些仍逍遥在外的恶徒们全部给抓起来,让他们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我相信你可以!”
当天晚上,一位ID为“昭雪的小也”的用户,在微博上以自述的口吻发布了一条求助信息,晒出了多张日记截图,并@了很多大V。因为歪歪扭扭的字体外加拼音的日记,很快引起了不少的评论。
“昭雪的小也”所po出的全文内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