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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盖个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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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淋了一身水,严峭还是兢兢业业地给季濯明细细擦拭身体,又在这祖宗昏昏欲睡不想动弹的时候费力给他穿上睡衣,其间也有些许绮思涌现——毕竟谁能对恋人美好的□□无动于衷——但都因季濯明身上的纱布而尽数化为疼惜。
他扶着困倦的季濯明靠在床头,打开吹风给他吹头发,季濯明被突然响起的吹风机声惊得半睁开眼,不满地咕哝了几声,又很快妥协——温暖的热风和严峭插进他发间的手指实在让人放松,他就像被挠下巴的大猫一样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舒舒服服地任他服务。
吹完头发,季濯明的眼睛已经半睁不睁,看上去困得不行,偏偏还留着一根神经,含糊地说,“你……记得换衣服。”
严峭扯了扯身上的湿衣,不知该感叹罪魁祸首良心发现还是细心体贴,“好。”
他回卧室洗了个澡,因为不放心又过来看看,柔和的夜灯给房间里蒙上一层暖黄,只见季濯明侧身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他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冲上来,“濯明,你压到伤口了!”
“唔……”季濯明显然已经困的神志不清了,完全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严峭小心地把他调整成平躺的姿势,无奈地说,“你感觉不到疼的吗?”
季濯明显然感觉不到,因为他又无意识地想要翻身侧躺。
严峭有些头疼地再把他固定成平躺的姿势,怎么才能让这人不压到自己的伤口?他的目光落在了床铺另一边,这间卧室的床也是双人床,足够睡下两人。
他踌躇片刻,觉得这无论是从理性上还是感性上都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说服了自己,他小心地掀开那边的被子钻了进来,又把自己挪得近了一些,这样旁边的人如果想要翻身,就会碰到他的肩头。
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来安心又微醺般的感觉,严峭僵硬地躺在原处,如同一条泡在酒里的死鱼,脑袋晕晕乎乎的。
他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结果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放松了下来,安稳地被困意包裹。
朦胧中,隐约感到有温柔的触感碰了一下他的脸颊,还有一声轻笑,“晚安。”
晚安,他想着,坠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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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季濯明又过上了提前退休般的生活,他倒是不介意顶着头上和手上的伤继续出面,但鉴于他最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SE和华严的接洽,他总是得频繁出现在华严,而只要一看见他,严峭就会立马飞奔过来,强硬地剥夺他的工作,要么交给Alisa和谢助理,要么以“合作方都不急你急什么”的理由无限暂停,然后将他送到休息室或者他的办公室,好吃好喝地供着养伤。
他其实不太在意头上的伤,他自认为一点小小的破相也不会影响他的英俊,但严峭在意得不得了,买来昂贵的药膏,早晚都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以至于有一天上完药后他扯着严峭的衣领逼问他是不是只看上了他的脸,他破相了就不喜欢他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并不妨碍他以此为借口略施“惩罚”,后果就是第二天严峭去上班的时候,路过每个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他衣领以上那个遮不住的红痕,张扬又靡艳,就像盖上了私人印章一样,很有某个人的风格。
下班后,无所事事一整天的季濯明开车过来接人,难得的接收到了来自严峭的冷冰冰的目光。
“晚上好,小峭。”季濯明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怀念。
严峭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还不待他指责什么,旁边的人就按住他的后脑亲了又亲,这些吻不够深入,但足够亲密,就像欢快地迎接你回家的狗狗一样,让人无奈的同时,心里的愉快也像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向上冒。
果然,严峭心里那点虚张声势的不满立马就灰飞烟灭,只剩下无奈和甜蜜。
这再次印证了他那个猜想——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真正对季濯明生气了。
他曾把这个想法说给季濯明听过,结果对方笑意盎然地说,“小峭,你这样会纵容我一些不太好的阴暗想法。”
而严峭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所谓阴暗想法是什么,虽然他有预感,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也依旧会选择纵容。
收起思绪,季濯明还在望着他,确切说,是望着脖颈上他的杰作。
“你晚上应该没有别的安排吧?”季濯明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看他跃跃欲试的眼神,显然很想再加深一下这个印记。
“没有。”严峭伸手扒拉开他的爪子。
“那我们先回家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得参加一个聚会。”
“什么聚会?”
“大概就是我的一些朋友,还有我哥,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人。”
季濯明说得轻描淡写,所以严峭也只是以为他想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这他自然不会拒绝,便也没有多问,不过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无奈。
“濯明——你可没说这是在这种地方的相亲聚会。”严峭紧紧跟着季濯明,在奇异变幻的色彩中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狂欢的人群和性感的音乐让他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季濯明回头拉住他的手,同时用目光警告几个想凑上来的人,“我妈觉得我和我哥需要多认识点女孩,就让我哥办了这个相亲聚会,请来了一堆优秀漂亮的姑娘,但交给我哥办,地点铁定就是这种地方了……”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
“啊,重点是相亲聚会吗?所以我不是带你来了吗?”
严峭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不该吐槽带着恋人来参加相亲聚会这种行为,但他也知道,哪怕他绝对相信季濯明,但要是让他知道爱人独自去参加相亲,肯定还是会不太愉快。
“放心,这只是应付我妈的相亲聚会,实际上那些姑娘都是熟人,都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她们会在隔壁房间玩,今天真的只是趁这个机会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的。”季濯明笑着扯过他亲了一口,然后推开面前的门。
这个包间位于二楼,做成了类似剧院包厢的结构,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下方舞池中扭动的人群,房间很宽敞,隔音极佳,立马和外面的拥挤吵闹隔绝开。
“嗨,终于来啦,好慢啊,我们酒都开了两瓶了。”半靠在沙发中间的人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十分眼熟的面容,是季剖渊。
“哥。”季濯明笑着点头。
严峭想打个招呼,又不知道叫什么,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叫季先生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叫季哥就行,你以前也是这样叫的。”季剖渊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我以前见过您吗?”
“见过,那时候你才大二,啧,那时候你性格还没有现在听话,完全是个刺头,可能叛逆期还没过吧。”季剖渊顺手将手臂搭在季濯明肩膀上,“不过后来就慢慢稳重了,两年前我有一次在宴会上遇见你还吓了一跳。”
季濯明的目光从那边的人上扫了一圈,“哥,席望没来?”
“他有事,来不了。”季剖渊的笑容顿时灿烂而古怪,像是偷腥的猫,他推着两人向内走,“别管他了,走,坐坐坐。”
走近沙发,严峭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人,“沈听?你怎么在这?”
沈听正在沙发上和一个陌生男人聊得正嗨,被他打断了也不恼,“嗨,我是跟着我偶像来的。”
“偶像?”
“就是我哥。”季濯明从严峭身后探出头打了个招呼,“我哥是画家——大概还能称得上小有名气,碰巧我发现沈听很喜欢他的画,就介绍他们认识了。”
“认识之后,我对剖渊哥的艺术造诣十分敬仰,对他的生活美学也非常欣赏——”沈听强调道。
“就是他觉得我哥在吃喝玩乐上也很懂。”季濯明小声翻译。
严峭捏了捏他的手,突然明白前段时间为什么沈听对他的态度大变了,阴恻恻地说,“你告诉他了?但是那时你都没告诉我。”
季濯明装作没听见,和旁边的男人招了招手,“小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发小沈秋山。”他又补充了一句,“他也是沈家的,说起来他还是沈听的堂弟。”
沈秋山刚刚正和沈听闲聊,他们虽然认识,但来往不深,今天才因为季家兄弟第一次坐在一起,聊得倒挺投缘。
沈秋山一个字都没问应澹青怎么没来,他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也是个人精,和季濯明如常地打了个招呼后对严峭笑道,“说起来我已经从濯明那里听了很久你的事情了,今天才终于正式见面了。”
严峭对季濯明的亲友都十分郑重,“你好。”
“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濯明能把你带到这种地方……对了,这choker还挺好看的。”沈秋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也不怪他,严峭一惯给人的印象就是冷峻而威严的,从没见他在圈内这种玩乐的聚会出现过,甚至没人见他穿过正装以外的服装,今天他居然穿了机车夹克,更显得身姿挺拔流畅,里面是低领的黑色T恤,脖子上还有一条皮质choker,再加上周身禁欲冷淡的气质,自进门起就不知道夺走了多少人的目光,若不是他始终与气质样貌同样出色的恋人密不可分,两人之间的氛围毫无外人插足之地,搭讪的人恐怕要给他添很多麻烦。
“好看吧?衣服我挑的,人是我的。”季濯明从背后趴在严峭肩头,笑容里满是明晃晃的得意。
他们回家换衣服的时候严峭确实有些为难,他的衣柜里是清一色的正装,都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好在两人身高相仿,季濯明就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搭配,效果果然很让他满意,性感得让他差点想干脆翘掉聚会,让这样的严峭谁也见不着。
严峭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皮质项圈,他从没带过这种东西,但它刚好可以掩盖住下面的痕迹——而且濯明似乎十分喜爱的样子,他就只好接受了。
和其他人各自打完招呼,季濯明扯着严峭在沙发上坐下。
“说起来,我们都在云城,但为什么直到大学时才初遇?”严峭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
严家也好,季家也好,都在顶层的圈子内,社交范围显然会重合,理当有所接触。
“嗯……或许因为你那时是严家的继承人,而我只是二少,圈内同年龄段的继承人自然地会形成一个圈子,而我们这种未来只需在家族的荫蔽下混吃等死的二代一般有自己的圈子。”季濯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
“为什么?可是你现在……”现在明显季濯明才是季家的继承人。若是其他人看来,这种家族中继承人的变动肯定隐藏着阴谋与争端,但他了解季濯明,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显然涉及家族秘辛,严峭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季濯明笑着转开话题,“其实就算那时我就是继承人,估计也很难和你遇见,我们两家产业上没什么合作,而且你一直不喜欢出席社交场合,基本只和一个小圈子内的人来往。”
虽然有些遗憾,严峭还是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少年时期的季濯明,应该像个小王子一样,笑起来肯定更为可爱,如果在宴会上遇见,用清脆的少年音向他搭话……
“小峭,你想什么呢,笑得有点变态。”
“没什么。”严峭板着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