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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独占欲 ...

  •   病房内,医生刚刚查完房,叮嘱完注意事项,顺口多问了一句,“您弟弟今天不在吗?”

      严峭微愣,“我弟弟?”

      “对,就是那位总是在这里的,长得很好看的先生,不是您弟弟吗?”

      他立马明白医生是在说季濯明,“他今天有事。”

      “这样啊,要我说,您这弟弟可真是好啊,忙前忙后的,脾气好又细心,大多数病人家属哪做得到?您真有福气。”医生称赞道,住院时只能看出人情冷暖,这位严先生住院一周多以来,每天都是那他那弟弟在这里守着,简直比一些病人的子女还耐心细致。

      医生话题一转,兴致勃勃地打探道,“您弟弟有对象了吗?”

      长得这么俊,人又好,有一个住得起vip单人病房的哥哥应该家境也不差,这样的优质小伙可不能放过,他还有一个侄女未婚……

      “他有对象了。”严峭脱口而出,听见他人称赞季濯明的莫名的高兴瞬间化为了不悦,虽然季濯明还称不上是他对象,但既然现在他是自己的情人,就容不得他人觊觎。

      医生只能遗憾地终结了这个话题,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严峭望着窗外,面色冷沉,今天是阴天,厚重的云层将阳光捂得严严实实,窗外一片无生机的灰白,十分乏味。

      这些天每天都是季濯明整日陪着他,和他聊天解闷,照顾他饮食起居,比护工还勤快,现在房间里突然少了一个人的气息,居然让他如此不适。

      但是季濯明也要有自己的空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是正常的……他是属于自己的金丝雀,但自己不能永远把他关在笼子里。

      可他回想起早上季濯明说他要出去一趟时心里瞬间翻涌的抗拒和不舍,还有隐隐的暴躁,那种感觉现在依旧充盈于胸膺,无法散去。

      或许,自己该多给他些钱让他更死心塌地地留在自己身边?

      “阿嚏!!”城市另一端,正被严峭惦记的季濯明狠狠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您不会感冒了吧?”站在他身侧的中年男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大概是有人在想我。”他笑道。

      他双手微微交叠,坐在仓库中间的椅子上。这把木椅破旧不堪,然而他就像坐在上流宴会的主座上一般,姿态优雅而舒展。

      他的身后,站着中年男子和五六个保镖,压迫感十足,前面的空地上,一个男人正蜷缩着被踩着背压在地上,神情惶恐。

      “你也听到了,有人在想我呢,我得快点回去。”他温声道,平和自然得如同在与好友交谈,“所以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你23号晚上9点给杜坚打的那个电话,说了什么?谁让你命令他去杀-人的?”

      “我没有!没有让他去杀-人!”

      “所以那个电话确实是你打的,而且确实说了什么……至于杀-人,杜坚开着一辆大货车主动冲向目标车辆,这怎么看都是蓄意谋-杀吧,不然只是为了开个玩笑吗?”他语调温和,却渗透出阴冷的味道。

      “我……我和老杜是老乡!本来就关系好,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他要不要来我家喝酒而已!你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货车,什么谋-杀……”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椅子上的男人喟叹一声,“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害怕的,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这些就都与你无关了不是吗?罪过都是制造了这个阴谋的人的,而你只是听从他人吩咐行事对吗?”

      跪在地上的人没有说话,但是神情肉眼可见地动摇了。

      季濯明站起身,“我说过,我的时间不多,没有这么多耐心……其实现在还有很多人也在找你,有人希望把所有脏东西都倒在你头上,有人希望你再也开不了口,而我呢,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而已。”

      仓库了安静了一会,粘稠的紧张和焦虑裹缠在地上那人身上,他瑟瑟发抖,踌躇迟疑。

      季濯明收敛起微笑,似是失去了耐心,神情冷淡地举步准备走出仓库。

      “等等!等等……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我的安全!”

      季濯明脚步不停,“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别人都叫他青哥……他是主动找上我的,我只和他一起喝了几次酒,他问我有笔生意要不要做……”

      “什么生意?”季濯明没有再开口,那个中年男子接过话问道。

      “他向我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性格老实听话的……我认识的人多,经常在城郊那村给打工的人介绍工作……我以为他是要招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然后你推荐了杜坚?”

      “我推荐了好几个,他都说不合适,不过给了我辛苦费,他出手很大方,说找到合适的了给更多,我喝酒的时候把这事说出来了,老杜听见了求我把他推荐过去……”

      “然后事情就成了?他选择了杜坚?”

      “是的,一个月后,他,他又给了我几万块钱,让我回老家一趟,让我看着老杜的家人……我不知道,我就去了……”

      “他有说让你把他的家人怎么样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也是同乡,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叫起来,神情急切,不似做伪。

      “那你打的那个电话说了什么?”

      “是青哥叫我打的,说老杜最近不老实,想要把老板那里的资料偷偷卖给别人,让我威胁一下他……就说‘你多想想小燕,你得为她着想啊’。”

      季濯明微微蹙眉,“小燕是谁?”杜坚的女儿和妻子名字里都没有这个字,根据他们查到的东西,杜坚也没有外遇,甚至没什么交往过密的异性。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着他的话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濯明向外走去,“文叔,让他把青哥的长相描述一下,找人画个像,还有青哥的联系方式,任何相关的信息都不要漏,再去查查那个小燕是谁。”

      “好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季母派来协助他的文叔点头应是。

      他走出了仓库,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坐进车里准备开车回市区,电话突然想起,他看了眼号码立马接起。

      “喂,堂叔?您那边是晚上吧?还没睡呢?”他声音中满是笑意,态度熟络又亲近。

      “想着你小子的事情,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身体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几分关切。

      “我要是说好得很的话您会不会不给我放假了?”

      “尽想着躲懒!”堂叔笑斥了一句,“查得怎么样?”

      “我找妈借了人在查,有些进展了。”

      “你这些年人脉和资源都在这边,回国了还是用你母亲的人合适。”堂叔叹息一声,又转过了话题,“对了,那人呢?你进度怎么样?”

      “在追了,把握很大。”季濯明闻言扬眉勾唇,笑得很是得意。

      堂叔知道他的性向,也知道他有一个暗恋多年的友人,并且没有反对,或者说知道反对了无用。但是不可否认,堂叔甚至因此对他更加放心了——堂叔身体不好,只有一个老来子,如今刚满两岁,他本估计自己死后幼子无法支撑起家业才想要过继继承人,这下季濯明不会有亲生孩子,那等以后还是会把家业又交还给他的幼子。

      “那就好,等以后把人记得带到堂叔面前见见。”

      “那当然。”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季濯明启动车辆,绕路去私房菜馆打包了些菜,这才驶回了医院。

      他提着食盒推开房门,严峭在他推门的一瞬间就把目光投过来,然后又装作不在意地挪开,“你回来了。”

      “我给您带了些吃的。”季濯明献宝似得举了举食盒。

      医生已经允许他吃软食,饱受医院乏味寡淡流食折磨的严峭终于能稍微享受一下美味。季濯明打开了床上桌放好,一样一样把食盒打开,鸡汤粥软糯粘稠,鳕鱼豆腐汤鲜美诱人,小葱鸡蛋羹光滑细腻,都是极其适合病人的营养滋补美食,盒盖刚一打开,食物的鲜香就扑面而来。

      严峭微微点头,“谢谢,你有心了。”

      这些菜都很合他口味,看来季濯明以前也留意过自己的爱好,这比面前的佳肴更让他愉悦,他执起餐具,“你吃了吗?”

      “我不用和您一样吃软食,待会我去医院食堂吃就行。”季濯明洗手后在他床边坐下。

      严峭印象里自己是讲究食不言的,但此时季濯明在身边,他忍不住破例开口,“你出去了很久,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没事,只是我哥出差来了云城,就和我见了一面。”实际上他哥确实算在出差,刚刚飞去了D国筹备他的个人画展。

      “我听郁驰说我还没醒的时候你哥哥也来医院了?”

      “是的,不过他忙,就在这里待了一天就走了。”

      联想起自己的小金丝雀家境应该不太好,严峭脑中勾勒出一个为业务奔波的小职员形象,试探性问道,“你哥也很辛苦,要不要让他来华严工作?”

      若是让季濯明的哥哥在他手下工作,想必可以让季濯明对他更死心塌地。

      “不用不用,这怎么好麻烦您,我哥也还挺习惯现在的工作的。”季濯明连忙摆手。

      严峭也没坚持,顺着这个话题探听,“你其他的家人呢?”

      季濯明很乐意让他多了解自己的事情,这可是个好兆头,不过,还得稍微修饰一下。

      “我爸是教书的。”著名美术学院的教授也可以说是教书的。

      “我妈是卖衣服的。”顶级时装集团的执行总裁也就是卖衣服的嘛。

      严峭点头记下,小金丝雀确实家境平平,他又喜欢钱,找上自己也正常,或者说还好他找上了自己。他无法想象季濯明对着别人笑得这样温柔的样子,不过……他还不知道季濯明跟着自己多久了?而他之前还有跟过别人吗?

      “先生,勺子快断了。”季濯明眨了眨眼,看着严峭捏着勺子青筋爆起的手。

      “啊。”严峭松开勺子,没去看他,语调自然地问道,“……对了,你跟着我多久了?”

      “我认识您很久了,跟您……有三四年了吧。”季濯明信口胡诌。

      那你之前有跟过别人吗?

      这样的问题卡在他的喉咙里,他知道这是一个有些越界的问题,可是它如鲠在喉,让他坐卧难安。

      季濯明虽然很了解他,但也没猜能到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见他不动勺子了,疑惑道,“不合您胃口吗?”

      “没有。”严峭回过神,食不知味地继续吞咽着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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