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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丝雀 ...

  •   “……总之,就是这样。”季濯明站在走廊尽头,靠着冰冷的墙壁打电话。

      电话那头季剖渊震惊不已,“不是吧?失忆了?怎么会这样,他连你都不记得了?”

      季濯明叹息一声,又道,“我联系了堂叔,让他找了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团队,但下个月才能过来,到时候你想办法让郁助理知道,并且让他以为是严老请来的。”

      “啊?为什么?你这还做好事不留名?”季剖渊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严峭包养的金丝雀,贫穷又爱慕虚荣的花瓶,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季濯明理所当然地说道。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等等?什么玩意?”

      “严峭醒来后看见了我和他出去吃饭被偷拍的照片,那照片角度选得很好,看上去就像我们在接吻。我还不知道他失忆时开了个玩笑,提到了我当时注资的合同,他以为我说的是包养合同……重重误会之下,现在他以为我是他的小情人。”季濯明淡然解释道,末了又感叹,“可能我还是长得太好了,一看就像是靠脸吃饭的。”

      “堂叔那边毕竟是在海外,你又不喜欢接受采访,国内妈这边一直把我们的信息保护得很好,你又这么久没回国。”季剖渊乐不可支,“你太低调了,连消息最灵通的小报都以为你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小情人。”

      “是啊,所以我现在就是只楚楚可怜的小金丝雀,有着漂亮的羽毛,却又柔弱无助,只能完全依附于他,不敢独自面对外面的狂风暴雨。”

      季剖渊无语了片刻,“我怎么感觉你玩得很开心呢,季总?”

      “我确实很开心,”季濯明笑眯眯地说,“别叫我季总了,我告诉了堂叔我遇到车祸的事情,他派人过来暂时接手这边的事情,给我放了三个月的假,我现在要一心一意做一只努力转正的金丝雀,争取从妖妃升到正宫,这样就算他恢复了记忆,他也肯定不好意思甩了我——当然,想甩开也没用,我还捏着他的华严百分之十的股份呢。”

      “那恭祝你早日晋升为后。”季剖渊送上了诚挚的祝福,也不知严峭这失忆是福是祸,本来还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季濯明现在浪的如脱缰的野马,他估摸着这样下去严峭迟早要被他弟拿下。

      “那再见,不说了,我要去伺候金主了。”季濯明满面春风地挂了电话,浑身肆意而慵懒的气势立即收敛起来,走近病房的瞬间换上了忧心的神情,变脸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推开病房门,房内严峭转头看了过来。

      “您没事吧?需要我做什么吗?”季濯明在床头椅子上坐下,自然地用手捂住严峭因输液而变得冰冷的手背。

      “没事。”严峭对他的妥帖很是满意,稍微放柔了声音,“你不用担心,虽然我失忆了,只要你跟着我,我只会比以前对你更好的。”

      “好的,我明白的。”季濯明乖巧点头。

      “这次车祸是针对我的,也是连累了你,你现在住在哪?”虽然还未查清幕后之人,但他的小情人毫无背景,不值得被针对,想来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严峭思忖着该送他一套房做补偿。

      “住在您家里。”季濯明笑容灿烂。

      “咳,那不用再换了……你喜欢车吗?”倒没想到失忆前他们进展这么快。

      “我喜欢钱。”季濯明思考了一瞬果断答道,还是让严峭给钱好,等这家伙想起来了后也方便还给他。

      严峭行动不便,让郁助理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给他。

      季濯明自若地接过,笑道,“谢谢先生。”

      严峭见他收下心情愉悦了几分,便继续听郁助理报告公司的事情,季濯明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戴着耳机听音乐,手始终没有挪开严峭的手背。

      过了两个小时,季濯明瞥了眼时间,抬眸打断了郁助理,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抱歉,先生昨天刚醒,我想他现在需要更多休息。”

      郁助理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讲了太久,老板虽然失忆,甚至躺在床上难以坐起,可做决策时一如以前,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在病房,他赶紧收好东西,“对不起,我一时没留意,谢谢季先生提醒,严总你好好休息。”

      严峭被季濯明打断也没生气,挥手让郁助理离开,看着季濯明把被子替自己拉上,又扯上了窗帘,严肃地对他说,“您该睡了。”

      “我睡得够久了,现在睡不着。”

      “闭目养神也好。”季濯明很是执着,“要不,我陪您睡?”

      话音刚落,只见严峭的脸颊迅速泛起了绯色,连耳根都是鲜艳的颜色。

      哇哦,还是这么纯情……季濯明在心里笑开了,面上无辜而纯良。他也没再开口,走到自己床边躺下,闭上眼睛开始休息,用行动证明自己口中的“陪你睡”是多么纯洁的意思 ,与严峭脑中的黄色废料毫无瓜葛。

      严峭微松口气,又莫名觉得有些遗憾。闭上眼,他的头和腹部依旧疼痛不已,只是在他们面前装作无事,毕竟就算知道了他的痛苦,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是徒增担忧。

      然而本以为自己又要在疼痛中无法入眠,却在季濯明清浅的呼吸声中慢慢坠入梦乡……

      ……

      三天后。

      郁助理匆匆地走进了病房,急急道,“严总,果然有人出手——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赶紧捂住眼睛蹦出了房间。

      房间内季濯明将严峭的病号服一颗颗扣好,他方才正在给严峭擦身,本来这些事该由郁助理请的护工来做,但护工突然家里有急事,这就只能由他“勉为其难”地代劳了。

      严峭耳根通红,轻咳了一声,提高了声音,“进来。”

      季濯明若无其事地退到旁边,还是回味那紧实肌肉的手感,对着进门的郁助理微微一笑,笑容里却隐藏着杀气。

      郁助理莫名觉得有些冷,想起正事,“今天网上有人造谣说您遭遇车祸已经变成植物人了,消息已经传开了,公司里人心也有些浮动,已经有董事在联系我询问这事,严总,需要我去让人把消息压下吗?”

      “别压,压了只会传得更远。”严峭谈起正事面色又恢复了严肃,“先去查消息谁放出来的,帮我问问医生,我要暂时离开医院去一趟公司。”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还远不能离开医院。”季濯明闻言断然一口否决,语气强势。

      他话一说完,房间里静了几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急暴露了本性,顾不上扮演金丝雀了。

      “我担心您的身体……您就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吧,好不好?”季濯明放软了声音,温声道,眼眸里满是关切与诚挚,他握着严峭的手,微微仰头,他深知如何利用自己这张脸的优势,这个角度看过来更是杀伤力惊人。

      严峭扛不住金丝雀难得的撒娇,“嗯,那就别去了。郁驰,先让消息传一会,看看这个时候有什么牛鬼蛇神跳出来,对了,关于之前的车祸有查到什么消息吗?”

      “那个肇事货车司机也还在住院,正被警方看守着,但是目前什么都不肯交代,他不是本地人,是外来打工的,妻子孩子都在老家,虽然经济条件不好,但没有欠债,家里也没有亲人得重病。”郁助理汇报道,“查不出他为什么会被收买,也没有找到他和什么人交易的记录,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也被截掉了,不过您的行车记录仪上还有记录,我把那段录像拷贝给了警-方。”

      “继续查,他和我,或者和华严有没有仇怨?如果从他这边查不到什么,就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人跳出来。”

      “还有一事,老爷子知道了这边的消息,他想过来看您。”自从严峭接手华严以来,严老就安心退休,在老宅养老,不再过问任何事情,没想到这次连老爷子都惊动了。

      “我去给爷爷打个电话。”严峭揉了揉眉心,他的记忆还是十分模糊,只能记得少年时的事情,再到后面就是一片空白了,但是处理起事情来却又得心应手,十分熟络。

      或许他还是有希望恢复记忆的。

      他接过手机,拨通了严老的电话,不多时,严老的声音响起,“喂?小峭,是你吗?你怎么样?”

      “爷爷,让您担心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车祸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小郁说你还在住院?”

      “车祸是人为的,我还在让郁驰查。不过是一些皮肉伤,没网上传得那么严重。”

      “网上?已经传到网上了吗?公司股价有动静了吗?”严老顿时严肃了几分。

      “今天刚传出来的……爷爷您不是看到网上的消息才知道的吗?”

      “不是,是张家那姑娘来看我的时候说的,听说你出了车祸,关心你怎么样呢。”

      张家?

      严老有两儿一女,长子是严峭的父亲,女儿严召微嫁到了京城沈家,最小的儿子严召希从小对经商毫无兴趣,流连花丛,是个标准的风流纨绔,足足有五个私生子,不过没一个被严老承认过。他印象中自己和小叔关系还不错,毕竟严召希能继续游戏人间花天酒地靠的就是侄子经营的华严的分红。

      “张家的三小姐最近和您小叔走得很近,甚至有订婚的意向。”待他挂了电话,郁助理知道他估计不记得了,小声解释道。

      “订婚?”他隐约记得小叔可是誓死不踏入婚姻的坟墓的,是他忘记了什么,还是小叔终于转性了想要定心了?

      “严老很高兴严先生终于有结婚的意向,他挺喜欢张家三小姐,张小姐也常去老宅拜访严老。”

      季濯明在一旁装作玩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讯息: 查查严召希和张鸢,越详细越好。

      张鸢就是张家三小姐的名字。

      对面人很快回复: 好的,三天后给您。

      他满意地关上手机,这边严峭已经结束了和助理先生的交谈,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季濯明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感受到怀中的手臂微微僵硬了一瞬,又努力放松下来,心里暗笑,“先生,什么事?”

      “我让郁驰订些饭菜过来,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您还只能吃流食,那我在这里吃香喝辣岂不是馋您?”

      “没事……”严峭确实有些馋,他都不敢多看手机上的订餐页面,“或者我让郁驰送你去外面的餐厅吃。”季濯明的伤势不重,本可以出院了,留在这里只是为了陪他。

      “我舍不得把您一个人留在病房。”季濯明自然地握着他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挪到唇边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温柔的软唇和冰凉的手背一触即分,却如羽毛般在心头挠动。

      现在有了情人这重身份遮掩,自己可以放肆地越过界限与他亲昵,而严峭明明害羞却还努力说服自己适应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郁助理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老板被自己养的金丝雀调戏得满脸绯色的样子。

      最后季濯明愉悦地在走廊吃饭,吃完换了衣服,又仔细漱口,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能勾起严总馋虫的味道才进了病房。

      病床上严峭正在浏览新闻,眼神专注,十分镇静,宛若没有察觉他进门,然而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他。

      “先生,刚才送餐的饭店送了一颗牛奶糖……您想不想尝尝味道?”季濯明凑了过来。

      “医生说我不能吃糖。”严峭冷淡地回应道。

      “所以我吃,您尝味道。”季濯明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微微启唇,如同在暗示什么。

      什么……严峭疑惑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唰的一下满面通红,和煮熟的螃蟹似的,“别说了!”

      “您不想尝吗?”季濯明一脸纯良地微微歪头,绯红的薄唇微微张开,一点软舌一闪而过,分外惑人。

      想尝……想尝什么,严峭的目光被他的唇吸引走了,看上去确实很美味的样子……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严总脑袋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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