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克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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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峭。”
严峭身体下意识一抖，镇定地抬起头，温声应道，“嗯，怎么了？”
“如果你继续因为不相干的人的事情分心，我会很不高兴的。”季濯明幽幽地说。
他们从咖啡厅离开后，本想去医院看望严老爷子，但医生说老爷子还需要静养，于是他们一起回了家，严峭还需要处理今天事情引起的一系列动荡，季濯明左右无事，便也在书房陪他。
“抱……抱歉。”
严峭知道自己现在的心不在焉肯定被他看出来了，干脆丢下手中捏了半天的笔，揉了揉眉心。
“小峭，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不是你的错，明白吗？”季濯明蹙眉，站起身走到他身后。
“我只是在想……前几天严召希喝醉的那天，他大概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和迟疑，才会失态，如果那时候我能看出来有些不对，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叹息一声，向后仰去，头靠在季濯明的胸腹间，人体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家居服传来，一双熟悉的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温柔而有力地按压，他阖上眼，放任自己在恋人面前露出脆弱迷茫的一面。
“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不要过分苛求自己。”
“我只是……”他欲言又止。
“嗯？”季濯明的动作停下了，耐心地等待他继续说。
“我只是在想……你总是那么游刃有余，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处理得很漂亮……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肯定比我处理得要完美。”严峭小声说，似是因为自己说的话不好意思，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季濯明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的震颤传递给了靠着他的严峭，后者难得有些羞恼，闭上嘴不肯再开口。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美，你只是没看见我犯错的时候……况且我也不想让你看见。”他俯下身悄声说，“小峭，你已经很棒了，我最明白的，因为我一直都看着你，你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但是却平静得像没事人一样，各种事务都上手很快，我知道你费了很多心思来熟悉华严的各种事务和云城各家的资料，你都做得很好。”
他伸出食指轻按在严峭唇上，堵住他想要说的话，继续说。
“实际上这次的事情，也是我的问题，如果我先前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们一起查，或许就可以提前发现，我们还可以一起提前做个更完美的局，还有，我的人已经查到是有人拿女儿‘小燕’来威胁杜坚，但是没能继续深入探查到这个‘小燕’就是张燕，这也是我的问题。”
“不，这本来……”严峭忙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要再自责了，我们都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季濯明微笑起来。
“我明白了。”严峭睁开眼和他对视，突然伸出手拉下他的头，交换了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唇分，严峭忍不住说，“我以前不在意失忆的事情，但现在我真的很希望我能想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也忘了很多和你的回忆。”他懊恼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也弄丢了不同时期不同模样的你，比如我们是怎样相遇的，是如何成为朋友，还有一起做过的事情，共享过的美景……我都不记得了。”
“那你可以问我啊。”季濯明扬眉笑了起来。
“你等等。”闻言，严峭“噌”地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笔记本，拉着季濯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郑重地如同在做采访，“你先让我想想，我有好多问题想问。”
季濯明眼里含笑，倒是相当配合，“您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顿了顿，他又拖长了声音唤，“先生。”
听到他又用了熟悉的敬称，严峭几乎一抖，难以形容的酥麻伴随着尴尬一起涌上心头，“你别再这样叫了……”
“先生不喜欢吗？”季濯明挑了挑眉，无辜地问。
严峭抹了把脸，如果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自从主动暴露身份后，季濯明在他面前展现的便是真实但更为强势的一面，但同样把他迷得挪不开眼，哪样的季濯明，他都喜欢。然而以前觉得很自然的称呼，在他见过真实的季濯明后，就变得如同调情一般。
就像大型猫科猛兽收敛起利爪，伪装成家猫靠着你的腿软软地呼噜呼噜，这种刻意展现的乖巧驯服，和漂亮皮毛下潜藏的危险，形成了一种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反差。
“哎呀。”季濯明发现了什么，新奇地凑过来，“这么喜欢吗？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先生——”
严峭一把抓起坐垫挡在自己身前，咳嗽了一声，努力调整成严肃的表情，“好了，别闹了。”
季濯明知道他面皮薄，禁不起逗，可嘴上还是没忍住，“总是憋着也不好，我可以帮你哦。”
“你别说了！”严峭恼羞成怒地低斥。
如果是以前的季濯明，大概就会适可而止了，但现在的他显然不可能。以前偶尔他们亲昵的时候季濯明就察觉到了这家伙的反应，可他总是若无其事地自己溜回房间解决，那时他还囿于金丝雀的身份不好太过放肆，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而漂亮，灵巧地探过抱枕，严峭猛得按住了他的手，却也让他的手固定在那无法离开，他的声音被某种情绪烧得沙哑，“——季濯明！”
“啊，或者你想……”季濯明凑得极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对着那火烧似的耳垂刻意压低了声线，“blow job？”
你可闭嘴吧祖宗！严峭恨不得咬他一口泄愤，然而有些反应比他的神情更为诚实，在季濯明一声意味深长的“哦呀”中，他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季濯明肩上，如鸵鸟般眼不见为净，哑声说，“要动手就快点。”
“遵命，先生。”季濯明笑着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严峭漆黑的眼眸倒映着书房柔和的暖黄灯光，有片刻的失焦，季濯明任他靠在自己肩头，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
“你也……”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侧头，严峭眯着眼看着他。
“你圌成那样，我还能保持平静的话就是impotent。”季濯明自若地说。
严峭无语半晌，说说不过季濯明，他只能用行动来让他闭嘴，“我帮你。”
季濯明看上去坦荡而放松，笑眯眯地说，“好啊。”
很快严峭就明白了，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也别想在季濯明这里取得上风，分明是被他掌控着要害，嘴上却没停歇，用沙哑的嗓音不停叫着小峭，语气像是撒娇又像是鼓励，诚实地将所有反应和感受都展示给他。于是待到结束的时候，严峭悲哀地发现自己又了。
“这说明你很健康嘛。”季濯明靠在沙发上笑得无辜，微微眯着眼，像一只餍足的猫，“需要我再帮个忙吗？”
“你还是别再开口了。”或许是已经做了突破他心理防线的事情，严峭现在颇有些自暴自弃般的感觉，接受度倒是突飞猛进。背过身不再看季濯明，拿起马克杯猛灌了一口凉水。
季濯明知道今天已经对严峭造成足够的冲击了，倒是难得安分了下来，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一边等着他平息。
“你之前想问我什么？”季濯明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泰然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严峭没法像他一样淡定，书房里现在弥漫着一种能让人立马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气息，他站起身，轻咳了一声，“我们去客厅。”
落地窗外，碎钻似的灯火如夜幕的脚注，屋内，只有一盏落地灯给室内披上一层薄柔的光纱。
玻璃杯底与白橡木的桌面轻轻相撞，季濯明将一杯蜂蜜牛奶放在严峭面前，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还不待严峭抗议，他就像猜到他要说什么一样，“这样的夜晚或许和白兰地更相配……但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蜂蜜牛奶安神宁心，早点睡。”
严峭无话可说，瞥了一眼对方的杯壁上冒出的细密水珠，和杯中琥珀色的清亮液体，又望向季濯明。
“我又不用上班。”季濯明理直气壮地说。
“你今天在华严闹出这么大动静，很多人怕是都知道SE来云城的消息，你不用收尾的吗？”
“有谢助理和我的团队在，况且什么事都我自己亲力亲为，我带他们来云城干嘛？”
这下严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能闲到在他身边演几个月的金丝雀了。
“好了，你有什么想问的？”
季濯明隔着澄澈如水的的灯光看着对面的人，朦胧光影之下，严峭本就英挺的面容显得更加俊美，也更加……像多年前的他。
“我们是怎么遇见的？”严峭稍微坐直了一点，认真而郑重地问。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大概是我在你隔壁弹琴，吵到你补觉了，于是你来砸门。”如同想起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季濯明眼眸弯弯，笑得十分愉悦。
“呃……”这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严峭尴尬地摸了摸杯壁，“我那时候脾气很不好吗？”
“是的，气势汹汹地撞进来，我当时差点以为你要打架——实际上我刚认识你那几年，你就是那种很难搞的少爷性格，脾气也很暴躁，但如果成为了你的朋友，你又是最真诚和值得信赖的。”季濯明回答道，目光中盈满了温柔的笑意，“实际上我还挺怀念以前的你的，虽然脾气炸，但也很好哄，相处久了我还挺喜欢顺毛的过程的……”
严峭有些难以想象那个自己，“你说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难道不是你第一次遇见我？”
“不，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机场……不过你那时可能对我没有印象。”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克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