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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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不欠我什么。”季濯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握紧了他的手，“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了，那边那位是你的爷爷吗？”
自从他们牵着手走进来，不远处的一位老人就一直紧紧盯着他们。
严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呃……”
那位老人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西装三件套整整齐齐，见到这光顾着和情人你侬我侬臭小子终于注意到自己了，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摆手避开管家的搀扶，气冲冲地走了。
他身边的管家徐叔无奈地回头对小少爷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去了。
“没事。”严峭有点心虚，但还是担心季濯明会不安，“没关系，爷爷这样子就说明他没真生气……”
季濯明理解地笑了笑，“您该赶紧过去看看。”
“好，我先去爷爷那边看看，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就叫我，如果有人说些什么都不用理会。”他叮嘱保镖注意不要让季濯明的腿被挤到了，这才匆匆地离开。
季濯明向前走，这似乎是家专门承办婚礼的酒店，装饰奢华的大厅向内就是一大片如茵绿草坪，映衬着远处的大海，海风吹得装饰白纱和鲜花微微摇，颇有几分情调。
严召希显然很重视这次的订婚仪式，大半个云城的重要人物都被请来，他见到不少资料上的熟悉面孔，但今天可不是他的营业时间，不需要为了SE的公事而与这些可能的合作方攀谈，他从侍者盘中拿起一杯香槟，独自站在角落，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无数思绪在脑中漫无目地打转，从今天的订婚典礼到SE的事务，最后又落在了严峭身上。
他今天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季濯明不由地微微扬唇，有往有来才是礼节，他也得想想给严峭什么回礼……
一阵香风袭来，妩媚的玫瑰和辛冷的广藿香探了过来，将他的思绪打断。
一位性感靓丽的年轻女士悄然来到他身边，红唇微启，笑得魅惑而张扬，“我能请您喝一杯吗？”
“抱歉。”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我的爱人有些喜欢吃醋，另外，我也不愿看到这样这样并非发自真心的邀请。”
那女人唇边的笑容收敛了些许，“你看出来了？”
“他让您来找我搭话的？”他对别人的目光一向敏感，尤其是含着负面情绪的。
不远处的大厅里，一道目光正仿佛期待着什么般钉在他身上。
“他说我要是能让你喝下这杯酒就给我一百万，如果能把你勾到床上去就给我一套别墅。”女人干脆地说，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看来这钱我是拿不到了。”
她知道继续在这里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个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始终是礼貌而审视的——然而那种目光中没有兴趣和欲望，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
女人婀娜的倩影轻巧翩然而去，季濯明在原地等候了一会，果然，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身前。
“一个瘸子是怎么有脸留在严峭身边的？”那人笑得灿烂，却含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从季濯明手中的手杖上扫过，“你是怎么勾的他把你带到这种场合？”
季濯明抬了抬眼，这居然还算是个熟人。
见他没有开口，那人又继续说，“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用来做替身的花瓶而已，你现在被捧的越高，等那个人回来了你的下场就越惨，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露出了带着恶意的笑容，等待着面前的人惊慌失措的表情。
季濯明抬手让旁边迟疑着想要上前的保镖退开，抬了抬眼，“你身上的酸味熏到我了。”
这个人他有点印象，严峭当年刚接手华严的时候遭遇滑铁卢，那时伸出援手的不仅有他，还有这个人，不过这个人显然不含什么好意，他提出的交换条件是让严峭当他的情人。
那时候他自己还算年少气盛……知道了自己暗恋的人被人觊觎后似乎有些冲动，动手折腾了这家伙一番——他可以保证留下的心理阴影足以人这人现在都记忆犹新。
旁边的保镖警惕地上前一步，这个男人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可能会对他们的保护目标不利。
“让我看看——以前你像狗一样围着严峭打转，期盼着他给你扔点骨头，因为他随手丢下的肉渣也足以让你们家好好庆祝一番，后来你们家也终于踩上了高处。”季濯明的语气如同在点评今日的菜点，“你嫉妒他，又仰望他，你想通过践踏他及他的所有物来获得满足——真是低劣的品味啊。”
“你又以为你算什么？你不就靠着这张脸吗？等那个人回来了……”男人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却在提起那个人时声音忍不住变低了些许，“第一个折腾的就是你，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季濯明感到乏味，放下酒杯。
他觉得自己和严峭以前有些可笑，他们对对方的心思连路人都知道，却这样彼此试探了这么久，举棋不定，小心翼翼。
远处严峭大概和严老爷子谈完了，正匆匆地从宴会厅出来，四处张望，显然在寻找他。
他稍微向前走了一步，离开了廊柱阴影的笼罩，果然严峭立马就看见他了，一抹笑浮上了眼角唇边，又在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时迅速消失，急切地大步向他的方向走来。
“你在干什么？”严峭拉着季濯明的手迅速隔开他们，冷冷地盯着那个人，就像炸毛的猫一样。
“打个招呼而已，严少何必大惊小怪，难得看到严少带人出来，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我还有事，失陪了。”
“那个家伙对你说什么了吗？”严峭皱着眉打量着季濯明，“他和我不太对付，你……”
“担心他说您的坏话了？放心，我不会蠢到相信陌生人而对您有任何怀疑的。”他笑着安抚。
严峭放松了一些，又看向他的腿，“腿难受吗？我带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不用。”他看向后面，严老爷子没有再露面，“比起这个，严老爷子和您说了什么？”
严峭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爷爷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您不是骗我吧？为了让我安心？”季濯明有些怀疑。
“真的。”严峭无奈，他刚刚被爷爷叫过去已经做好了被一通痛骂甚至拿华严来威胁他的准备，只求看在今天是叔叔的重要日子的份上，爷爷不会闹得太大，却没想到老人家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最后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句不要沉迷恋爱而耽误公事，就挥挥手让他走了。
他现在也满头雾水，就好像正对惊涛骇浪严阵以待，落到身上的却只是毛毛细雨。
他还悄悄拉着管家想探探老爷子的口风，结果管家叔叔只笑着说不用担忧，并没有多言。
“没关系，不管为什么，爷爷已经认可了，也不会为难你了。”严峭轻搂了他一下。
这是好事。于是季濯明放下疑惑，对着他笑了起来，“谢谢先生。”
“这种事不该说谢的吧。”严峭小声说，“明明你已经答应我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客气？”
他愣了愣，仔细观察着严峭的神色，发现了一点隐藏的不安，尽管自己答应他了，但态度还是没有转变，这或许让严峭的心并没有放下。
“抱歉……啊我不该说抱歉……”这下手足无措的变成了季濯明，“我已经习惯我们之前的相处模式，或许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将近十年的暗恋让他习惯了隐藏对严峭的爱，也下意识无法调整到正常情侣该有的模式，严峭失忆后，他能够自如地顶着“金丝雀”的身份亲吻拥抱严峭，但脱下了这层伪装，他有些无所适从。
“我会尽快调整的……给我一点时间。”他认真地说。
“好。”严峭自然能够体会到他的认真，喜悦如泉水般在心底止不住地涌出，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喃喃着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显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二楼窗边，一个苍老的身影也在注视着那对洋溢着青涩与甜蜜的情人，摇了摇头，“不稳重。”
“有人能够这样珍视和照顾少爷，您不是很开心吗？”管家笑眯眯地戳破了老人家的假象。
“只是有些可惜……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呢……”老人家叹了口气，“还是意难平啊。”
“可这样不是刚刚好？您也不用那样歉疚了。”管家轻声说。
“是啊，这样已经刚刚好了。”老人的目光从楼下草坪上移开，转向了远处湛蓝的海平面，似是要望到什么极为遥远的地方，旧日的烟云在那混浊却清明的眼中翻涌散去。
管家静默不言，安静地伺立左右。
房门被敲响，严召希走了进来，身上是一套精美笔挺的白色礼服，或许是因为喜事，格外神采飞扬，“爸，时间快到了，请您下楼吧。”
严老爷子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好。”
严召希走到窗边搀扶起老人准备下楼，目光不经意似地瞥过楼下，严峭正亲密地牵着季濯明，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他的目光中有什么极快地一闪而过，随后又融化为了惯常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