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绵绵》无敌六一

3、【三】我只在意你的看法

　　上次江俞的事发生之后，沈礼把课桌上的校运会倒计时擦得一干二净。沈礼也没有以前那么爱说话了，好像还和平时那样和别人说笑搭茬，但总归是身边气压比平时低。最先发现的是杨乐怡。

　　“最近怎么了呀？”在吃饭的时候，杨乐怡还是憋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好瞒的，沈礼想着，就和杨乐怡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事情过去一个多礼拜了，沈礼并没有很伤心，想象中的自己会难过，但在教室碰到江俞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开玩笑。讲到于楚尘上课请假出来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乐怡脸上有挂不住的笑，“我就觉得你们俩有戏，梁艺齐和我说于楚尘对你不一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人家嘛，明明就是大帅哥呀。”

　　“你和梁艺齐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沈礼听出来乐怡语气中的调侃，就学着她的语调调侃回去。杨乐怡脸刷的一下通红。沈礼就明白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都是藏不住的。“不逗你了，我啊，现在是个被爱情伤透心的孤寡小狗，先不想那么多。”沈礼语气轻松了些。确实和别人一股脑说完心里话会舒坦很多。

　　“孤寡小狗心情好点没？”沈礼似乎习惯了这种每天每时每刻会降临的调侃，午休完刚落座头顶就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你，说，的？”沈礼对着杨乐怡做出口型。杨乐怡眼珠转动，笑了笑，“他问我你怎么了。”也是口型。似乎女孩子的默契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一个口型，一个眼神就能准确无误知道对方想什么，说什么。梁艺齐曾吐槽说两个人不去当特工可惜了。

　　“要我说，你去和他挑明算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当孤寡小狗，人家可是身边莺莺燕燕不断。”于楚尘提议。

　　“我挑明？我有什么身份挑明。”沈礼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可靠的方法。

　　校运会如期举行。“学校还挺会挑日子，昨天下大雨今天又天晴。”陈桉挤到沈礼旁边，递给沈礼一杯柠檬水，又递给杨乐怡一杯。“谢谢。”杨乐怡浅浅一笑。

　　陈桉是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自己和沈礼初中就认识，沈礼这人看着很多事不在意，其实自己就是憋在心里，以前陈桉谈恋爱没那么多时间顾及沈礼感受，沈礼硬生生一个月没和她讲话。杨乐怡看起来就是会考虑朋友感受的人，又是软绵绵脾气好的那种，一定不会伤害到沈礼。

　　“小礼，于楚尘的项目要开始了。”杨乐怡拉拉沈礼的手臂。

　　“沈总，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回班了，等下我们班人看到又说我因为你们班帅哥多胳膊肘往外拐。再见，小乐怡！”陈桉临走前还摸摸杨乐怡的头。

　　“好了快滚，别像个流氓一样。”沈礼对着陈桉屁股一拍，转过头和杨乐怡说:“她这人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各就位，预备，跑。”发令枪的声音很大，沈礼看到于楚尘背后贴着3号号码牌。

　　“沈礼，写个加油词给于楚尘。”

　　“哦。”沈礼接过纸笔，沈礼没什么擅长的科目，语文是唯一在班级平均线上的，而且远超平均线，每次征文活动，写口号这种东西大家就把沈礼推出来，沈礼也不讨厌做这种事。

　　“你是运动场的心脏，跳动梦想；你是漫长路的精神，激励辉煌；你是将上下求索的人！风为你加油，云为你助兴，坚定，执着，耐力与希望，在延伸的白色跑道中点点凝聚！”沈礼懒得写就从网上抄了一篇。

　　“真够敷衍的。”杨乐怡在旁边闹。

　　“我挺相信他的。”沈礼说。这次比赛后两天就是体育生的统考，所以大多数体育生都没要报长跑，怕影响统考成绩。和于楚尘一起跑的就一个体育生，虽然于楚尘瘦，但腿长也是真的，跑得快也是真的。

　　“你们要不要去陪跑。”梁艺齐站到两个女孩这边。“好呀好呀你也去吗？”杨乐怡很快接话。

　　“狗腿子。”沈礼在心里暗骂见色忘友的乐怡，对着他们俩说“我不去了，我是体育废柴，我给他喊喊加油就是了。”

　　“那你拿这个喊。”梁艺齐把手上的喇叭交给沈礼，“这是我从门卫那借的，用完记得去还，还有，老于挺希望你给他加油的。”

　　沈礼拿着喇叭在树荫处，数着于楚尘跑的圈，四百米的跑道，要跑七个半圈，于楚尘跑到第六圈的时候，前面还有四个人，沈礼急了，拿着喇叭大喊：“于楚尘，快跑，妈妈在跑道终点等你。”周围空气瞬间凝固，于楚尘应该听到了，往这边瞟了一眼。步伐加快了些。沈礼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说什么。之后这件事连同沈礼喊话的视频被发到学校官方墙，沈礼挂在上面被当了好久的笑料。

　　于楚尘跑完拿了第四名，第四名没有奖牌，只有一张奖状。

　　“有什么骄傲，前三都没进。”沈礼听到有人议论。“就是为了装逼呗，没看到底下妹子叫得多开心。”沈礼看清了说话的是谁，但她没动。“你那消消乐女神不也在给人于楚尘加油嘛。”有人对江俞说。

　　沈礼冲上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首先于楚尘是为班级争光，要不是没人去报那个三千他也不会上去，不是你们想的为了出风头。第二，怎么你不上，你要是上场倒数第四都跑不到吧。最后，江俞，我发自内心觉得你恶心，我为我之前喜欢过你这种行为感到羞耻。你这种人就该一辈子比不上于楚尘。”沈礼说完一串话自己都吃惊，也许是天气太热晒得人不清醒，今天上午连着两次喊出不过脑子的话。看到江俞吃惊的眼神，沈礼觉得特别解气，转过头眼眶就湿润了。

　　这边于楚尘刚下场，看到沈礼怒冲冲的往班级队伍外面走，就去拦住他找她算账。“喂……”刚一开口看到女孩湿润的眼眶，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怎么了？”

　　沈礼挤出一丝微笑，“没事，我和你拍个照吧，你跑得真好。”

　　“你没发烧吧？”于楚尘想伸手摸摸沈礼的额头，但想起自己手脏，又缩回来。“我去把衣服换了回来和你拍。”他说。
　　于楚尘换好衣服会班级，脸上的红还没褪去。便看到沈礼对他招手，旁边是拿着相机的梁艺齐。

　　梁艺齐把相机固定好，等待杨乐怡从商店回来。四个人拍了一张合照。沈礼在看照片的时候，杨乐怡说了一句“要不给你俩单独拍一张吧！”于楚尘看今天沈礼不对劲，刚想拒绝，沈礼很大声说：“好啊！”

　　梁艺齐拿起相机，对着取景框看了好久。“你们两个没办法框在一起。”

　　“蹲下来点。”沈礼发令。

　　于楚尘很听话的往下蹲。

　　“没要你蹲得比我还矮”沈礼无语。拍照片拍了五分钟。梁艺齐笑着说:“老于，你是不是想多和他拍几张照。”听到这句话于楚尘倒是很规矩没有动等着梁艺齐按下快门。

　　梁艺齐拍拍于楚尘的肩，“跑第四不错了，我就是怕你又晕倒。”，于楚尘想回话又被沈礼打断:“为什么会晕倒。”梁艺齐一脸你的对象你都不了解的八卦脸盯着沈礼，说:“他太瘦了，有低血糖，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成绩好还到江宁一中吗？因为他中考的时候英语考试缺考了，他是因为数学太好被破格录取的……”梁艺齐想接着说但被于楚尘打断。于楚尘认为没必要说这些来为自己跑第四名找理由。

　　“给你。”于楚尘把奖状给沈礼。

　　“给我干嘛。”沈礼接过奖状问道。

　　“奖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玩意参赛者都有，我不稀罕，还有，谢谢你的加油。”他回答。

　　“哦。”沈礼反应过来他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喊的话。又回头打了他一拳。“我和江俞说清楚了。”

　　“嗯？”

　　“我说我以后不会喜欢江俞那种人了。谢谢你当时开导我。”沈礼眨眨眼睛。对面的人难得没怼回去。

　　沈礼在学校的日子就是数着每年学校举行些什么活动过的。江宁一中的活动几乎都挤在下半年，十月份的校运会，十一月份的研学，一月份的元旦晚会。

　　沈礼一直不太在意成绩的，她的父母也不太在意。小时候父母老是说要她拿个第一第二，到初二沈礼的成绩也还过得去，开始学物理化学后成绩就一落千丈，父母开始骂了几句，把她关在房间里读书。

　　当时临近高考时刻，沈礼的表姐，一个重点高中的尖子生闹着要自杀，在icu被抢救过来。沈礼父母就在旁边看着。回家就把沈礼从房间里喊出来要她和同学出去玩。对她说书没读好没关系，要健康快乐。

　　当时沈礼和陈桉在游街，陈桉说:“人就是这样，你爸爸妈妈要你有好成绩要你出人头地，但他们更在意的还是你的生命健康。”大概是那个月被关在家里学傻了。沈礼对学习就有了一种抵抗心理，再加上没人逼她去学，成绩就越来越差。在中考前临时抱佛脚把东西死背了进去才勉勉强强拿了个高中通行证。

　　校运会之后就是一场月考，月考后就换了座位，这次沈礼和于楚尘换到了同桌。

　　“真巧啊！”沈礼对他说。

　　“巧个屁，老头换座位一直是这样换的。”于楚尘把沈礼堆到他桌上的东西放回去。

　　沈礼开心到极点，梁艺齐和杨乐怡坐后面。虽然江俞在自己斜前方，但反正两个人就是谁也不理谁，座位正前面是林巧巧，艺术班的一个女生，很多人说她这个人装清高，但沈礼挺喜欢她的，但她和杨乐怡似乎有些八字不合，沈礼原打算邀请她一起吃饭，但看杨乐怡不愿意，也就没再提。

　　“五十九分怎么考出来的？”英语课代表于楚尘，在整理试卷的时候看到了沈礼的成绩。

　　“这不差一点就六十了吗，下次努力一点。”沈礼看着手里的小说，头都没抬一下。

　　“总分是一百五。”

　　“知道了，下次努力。”

　　“你以后早自习不准请假了。我不希望你下次英语还拖后腿。”于楚尘敲敲沈礼的脑瓜子。沈礼喜欢早自习请假回宿舍洗头发，她只有在人少的时候才能抢到宿舍楼的吹风机。“那我岂不是没时间洗头发了？”沈礼不愿意听他的安排。“谁在意你的头发油不油。”于楚尘拿出花名册登记成绩，“下次请假我就举报你。”

　　“小学生。”沈礼骂一句又低下头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