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绵绵》无敌六一

4、【四】不要偷偷看

　　“有些同学啊，单词单词不记，作文也不写，我看看是考试在干什么！”英语老师人高马大，敲起桌子格外响，沈礼觉得他像机器猫里面的胖虎，就一直叫英语老师大虎。

　　“于楚尘，给我统计一下哪些人作文没动笔，给我把范文抄五遍。”

　　于楚尘往左手边看。沈礼把手伸在桌肚子里面涂指甲。“答题卡给我。”于楚尘用气息说话。“我写了。”沈礼涂完最后一个指甲。又拿出小锉刀磨指甲，“不相信我就自己拿。”沈礼身体往后仰，眼神示意他自己从抽屉里面拿。

　　于楚尘拿到沈礼的答题卡，全是单词一个个堆砌上去的作文，语法漏洞百出，词汇都是些初中的，只会Interesting和important。但态度还算好，确实把格子堆满了，堆满了也没有一百个词。每个英文字母之间的间距都很宽。

　　“你把范文抄五遍。”于楚尘写了纸条递过去。

　　沈礼:“不抄，我写了。”

　　于楚尘:“你写了也就几分，下次能不能上七十分，上七十分请你吃东西。”

　　沈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于楚尘内心“果然只有吃的对她有吸引力。”

　　第二天英语自习，沈礼果真规规矩矩在记单词。杨乐怡戳戳于楚尘的背，“她没事吧？”，“没事，难得有上进心，不打击她。”于楚尘有种自己家孩子有出息的感觉。

　　“absence，abstract，access……”沈礼昏昏欲睡。

　　“别按顺序记，记不住的。”于楚尘把沈礼面前的书啪的关上，换了另一本——《高考单词乱序版》。“你的积极性值得表扬但学习方法要改进一下。”

　　“你把书给我你记什么？”

　　“六级单词。”

　　“……挺厉害。”沈礼接过书开始记。

　　于楚尘发现今天沈礼英语课听得格外认真。又发现自己真的很爱盯着沈礼看。

　　今天沈礼把指甲油卸掉了，因为她昨天第三次信誓旦旦和自己发誓要好好学习。

　　今天沈礼又没吃午饭，她不喜欢吃米饭，喜欢吃面条，学校中午不供应面条，所以沈礼中午吃的面包，嘴上还站着面包屑。

　　今天沈礼换了个发夹，她说发夹颜色表示自己每天的心情，粉红色就是心情一般，蓝色就是心情很差，黄色就是心情超级好。如果那天戴了蓝色发夹，就一定不能和她斗嘴。

　　发现自己盯得出神，于楚尘收回了目光，感觉到自己脸微微发烫。

　　“我说……今天没出太阳。”沈礼戳戳于楚尘的手臂。

　　“我知道。”于楚尘回答。

　　“那你怎么脸红。”沈礼疑惑。
　　于楚尘想起来之前和沈礼解释说自己皮肤被太阳晒一下就很容易泛红。

　　“我想红不行？”

　　“你还挺幽默。”沈礼看着于楚尘的样子觉得好笑。

　　沈礼看什么都是直勾勾看着的。之前和陈桉出去玩，沈礼看到一个人帽子好看，盯了那个人很久，那个人看回来，沈礼也没移开自己的眼睛。后来那个人主动上前搭讪。

　　“同学，我有女朋友。”

　　“我不介意。”沈礼脱口而出。

　　“……”那个人叹了口气走了。

　　陈桉在旁边笑得肚子疼。

　　沈礼现在也是这样的眼神看于楚尘，于楚尘的脸更红了，毕竟被别人发现自己偷看对于一个傲娇纯情男高中生来说确实挺尴尬。

　　“翻页了，学霸同桌。”沈礼好心提醒。

　　于楚尘尴尬得要命，在那一刻发誓，再也不会盯着沈礼看了。

　　“真喜欢她？”梁艺齐在第六次发现于楚尘喜欢盯着沈礼看的时候忍不住发问。

　　“对喜欢没什么概念。”觉得她有时候挺搞笑的。

　　“是不是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我会忍不住去看她，她做什么都想怼一句，但她真的生气又会着急。”梁艺齐帮他分析。

　　于楚尘内心想“好像被他说中了，这他妈是不是喜欢？”表面上又不耐烦，一个枕头砸向梁艺齐，“烦不烦，先搞定你家小乐怡吧。”梁艺齐笑：“这是被我说中了不爽拿我开涮呢？”

　　晚上于楚尘失眠了，翻身晃得床嘎吱嘎吱响。

　　“老于动作小点……兄弟们睡觉呢。”

　　于楚尘听出话里有话，就侧着身子不动了，脑子里浮现沈礼的脸。小姑娘是单眼皮，但眼皮不肿，是很优越的单眼皮。嘴巴小小的，鼻子翘翘的但鼻头肉肉的脸不是那种可爱的圆脸，有点尖，不说话就会显得凶，一讲话一笑就有点娇憨感。于楚尘回过神克制自己不要想，脑子里又是梁艺齐的声音“被我说中了不爽吧……”

　　“靠。”于楚尘在心里骂一声，熬到两三点才睡着。

　　早上起来去教室于楚尘第一件事就是泡咖啡，从桌上拿起水杯时，手指蹭到沈礼的水杯。沈礼换杯子之后还特意给他们展示自己的杯子。“你看我杯盖是个蜡笔小新对吧，你只带开关在哪里吗，只要按一下蜡笔小新的屁屁，杯子就打开了。”说完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杨乐怡对这个杯子的评价是“设计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于楚尘顺手拿上沈礼的杯子去接水。沈礼到了教室想喝水拿起杯子一摸，是热的。“谁给我接的水。”沈礼站着问。于楚尘不说话，咳两声。“老于接的。”梁艺齐谈到他们两个都话题脸上永远是暧昧不清的笑容。“那我现在喝什么，我快干死了。”沈礼叹了口气。于楚尘的脸阴沉下来，默不作声。杨乐怡戳戳梁艺齐的手，打算了解情况。

　　“我就说老于爱上这丫头了。”梁艺齐说。

　　“那他怎么不表白？他不是挺直球的么。”杨乐怡问。梁艺齐耸耸肩表示看不懂。

　　“今天早上背哪里？”沈礼习惯性问于楚尘。

　　“我怎么知道。”于楚尘不耐烦。

　　“什么态度呢于楚尘，我还没怪你早上把我的水倒掉给我灌开水呢？”沈礼把书一摔也不讲话。

　　梁艺齐见状，出来当和事佬，“沈礼你也别生气了，是我和老于说女孩子要多喝点热水，他最近不是老惹你生气嘛，想着将功补过。”

　　沈礼听了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但又拉不下面子，瘪瘪嘴说：“谢谢你，这次算了，下次不用帮我接水了。”说完觉得自己讲话生硬，还摸了摸于楚尘的头，头发软乎乎的，像只小狗。

　　于楚尘还是一脸不耐烦。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沈礼趁于楚尘课间操打球的功夫问杨乐怡。“要我我也生气。”杨乐怡有点担心他们两个关系，“今天他整个人都特别闷，玩笑都不开了。”

　　“我承认是我的错，我应该怎么道歉。”沈礼这人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在朋友吵架时她一般当服软的那一方，反正吵架两个人都有错，主动道个歉免得冷战。“况且于楚尘真的是好心的。”沈礼在心了暗暗想。

　　于楚尘的瞌睡虫在上午第三节课降临。沈礼准备找和他讲话的契机。第三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挺喜欢沈礼的，她觉得沈礼这孩子写文章有自己见解，不像别人的文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礼看到语文老师进来，于楚尘还趴在桌上，怕直接叫醒他又会生气，于是冲于楚尘耳朵喊“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啊！”然后于楚尘醒了，语文老师也过来了。

　　“沈礼同学挺好的，乐于助人，叫醒上课睡觉的同学，于楚尘同学不要再睡觉了啊……好我们开始说张若虚写这首诗的背景……”

　　“有病？”于楚尘顶着杂乱的头发看着沈礼。

　　“我只是想叫你起来，你别那么凶嘛？”沈礼使出惯用“手段”，遇事不决开始装可怜。

　　“……有病病？”于楚尘斟酌了一下吐出三个字。

　　沈礼没崩住笑，但语文课也不敢胡闹，在草稿本上写下“于同学，叠词词，恶心心。”

　　于楚尘看到草稿本上的字，在语文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敲沈礼的脑袋，“呆子。”

　　沈礼也不还嘴，一愣一愣的，像是在证实于楚尘骂她的话属实。

　　过了十几分钟，沈礼又递纸条过去，“不生气气了？”

　　于楚尘被哄好后心情好了挥笔写下“大人有大量。”这次吵架才算结束。

　　“梁艺齐，你知道这个礼拜五出去研学吗？”林巧巧转头问梁艺齐，中间隔着沈礼和于楚尘。

　　“今天晚上会开团员会，学校会讲的。”梁艺齐有礼貌的回。

　　“礼拜五就去？”沈礼接着林巧巧的话往下说。

　　林巧巧漂亮大方，学校追她的人不少，她人也随和朋友也多，小道消息知道得也多。“应该是的。”林巧巧笑着回答。

　　“乐怡你去吗？”沈礼转头问杨乐怡。

　　不等杨乐怡开口，梁艺齐说：“大家都去吧，难得聚在一起玩。”杨乐怡点头就当默认。

　　沈礼就开始在桌子上写【研学倒计时5天】。

　　于楚尘：“你还真喜欢写倒计时。”

　　沈礼：“这是仪式感，有仪式感的人才能把生活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