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绵绵》无敌六一

2、【二】你以后会遇见很好的人

　　“来领一下班服，自己看好码子。”班长站讲台上喊着，身后几个男生抬着一个大纸箱。

　　“帮我上去拿一套，我懒得动。”沈礼向前挪了挪，踢到于楚尘的凳子。

　　“150的码？”于楚尘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礼，带笑意地问道。

　　“160！我有一米六。”沈礼瘪瘪嘴，“快上去拿。”

　　讲台上堆着几十个人，大多数是比较高或比较矮的同学，担心没有自己的码，于楚尘原想等大家先拿完，但在沈礼的催促中还是先上前了。人高手长的好处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站在人群中，于楚尘伸手勾住讲台上的衣服包装袋，就拿到了一套裙子。150的码。

　　“给，蛮荒公主，你的裙子。”于楚尘还没走到座位前，就把裙子丢过去，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准确砸中沈礼的头。

　　“蛮荒公主”沈礼这时候没心情和他计较，而是打开衣服仔细看。

　　“大家现在可以去厕所看一下衣服是不是合身，不合身的可以同学之间换一下。”班长招招手示意大家去厕所换衣服。

　　“小礼，你这个合身吗？”杨乐怡试完第一个跑向沈礼。

　　“好像裙子有点短，大家的能遮住脚踝，我的遮不住，不过没关系，我到时候穿个长袜就行。”沈礼一向不愿意麻烦，也懒得找别人换。

　　到教室看到于楚尘已经试完了，在那叠裤子。“我就说我有一米六吧，这裙子还短了呢！”沈礼带着骄傲的笑容走向于楚尘。

　　“你看看自己穿的到底是什么码？”他此刻的笑容比沈礼还要灿烂。

　　沈礼勾起衬衣下摆的标签，上面写着——150码，50公斤。

　　“……于楚尘。”

　　“150码有点短，看来你的身高还不止一米五。”

　　沈礼曾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一个男生和你认识一个月还没告诉你自己身高的话，那他一定没有一米八。

　　“怎样……你是有多高。”沈礼想着也要在身高上打击一下对方。

　　“按照你的算法话，我有一米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多高。”沈礼接着攻击。

　　“一米五五的人说自己四舍五入一米六，我四舍五入一下一米八不过分吧。”

　　“你……”沈礼没话说，选择闭上嘴。

　　“没关系，没办法延长生命的长度，那就延展生命的宽度。”于楚尘说出语文老师的名言。

　　一语双关用得挺好，沈礼暗想，总要找到对方的缺点，好报复回去。

　　校运会倒计时九天。沈礼涂掉课桌上用铅笔写的字，把九改成了八。“别人都是考试倒计时，你倒是写个校运会倒计时。”杨乐怡看到后打趣沈礼。“你不懂，我打算校运会画个妆，然后去找江俞要个合照。”沈礼从包里拿出相机，这台相机还是中考过后，沈礼爸妈庆祝自己常年倒数的女儿在中考争口气，考进了高中的奖励。“加油！”杨乐怡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拍了拍沈礼的肩，又转身回座位写题了。

　　“大家积极一点！我们不能输给隔壁班。”文娱委员在大家排好的队伍中走动，一边喊着。每年校运会高一高二出场时都要表演一个节目，这是江宁一中的传统。陈桉以前还和沈礼吐槽过，江宁一中这种行为是癞蛤蟆装青蛙，学校条件不好又玩得花。沈礼想到这里笑出了声。

　　“沈礼！别笑了，动作跟上。”文娱喊着，又调大了音响声音。

　　排练结束后杨乐怡挽着沈礼走回教室，沈礼把以前陈桉说的话和她复述了一遍，杨乐怡一边笑一边夸陈桉文学底蕴丰厚。迎面碰上于楚尘和和梁艺齐。“笑什么呢，跳得和鸭子一样。”于楚尘对着沈礼的胳膊拍了一巴掌。“关你屁事。”沈礼回了一巴掌却被躲开。“梁艺齐，小组作业你还没交，记得晚自习前放我桌上。”杨乐怡叫住梁艺齐。“好。”梁艺齐抓抓脑袋答应了下来。

　　沈礼对梁艺齐印象很好，每次小组作业写不完就去抄他的，同组的杨乐怡不肯借作业给她抄。“小礼，作业还是要自己做的。”杨乐怡总是这样说。找江俞？为了维持在江俞面前的形象，从不找他借作业。找于楚尘，沈礼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摇了摇头，这家伙不可能借作业给她的。所以每次借作业都找梁艺齐。一回生二回熟，大家关系都不错，沈礼还承诺，在梁艺齐结婚的时候一定包个大红包来谢谢高中借作业给她的关照。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于楚尘都没怎么和江俞讲话了吗？”杨乐怡凑到沈礼耳边小声说。“就是觉得人家比他好看比他优秀，怕被比下去呗。”沈礼并不是很在意他和谁走得近。“但你不觉得于楚尘其实比江俞帅吗？两个人差不多高，但是于楚尘的身材比例好一些，也瘦一些哎。”

　　沈礼仔细思考起来，于楚尘确实是属于帅哥那一挂，头发不长，也没有烫发染发，刘海不超过眉毛，耳旁头发被剃掉了，显得干净利落，双眼皮不宽眼窝深邃，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浅，皮肤白白的，但不会显得没有精神，也不显得柔弱。而且最近刮胡子刮得勤快，而且脸上也不怎么泛红了，想起来于楚尘之前解释说脸上泛红是因为被太阳晒久了，长得白的人就有这种烦恼。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长相确实是会引人注目的。

　　到了教室沈礼拿起梁艺齐的作业就开始抄，答应杨乐怡抄完后帮她把这一组的作业送到老师办公楼。沈礼不是第一次翘体育课补作业了，反正也不爱运动，不如赖在教室。

　　沈礼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起身搬起作业往办公楼走。送完作业想着还有五分钟，准备去小卖部买瓶水给杨乐怡，小丫头个子小小的，但对体育称得上是热爱，报名了跳远，这时候在操场练着呢。

　　迎面撞上于楚尘，不是冤家不碰头，但想想从小卖部到操场就这一条路走，他们应该是刚运动完去买水喝的。

　　“体育课也逃课？”于楚尘有些吃惊。

　　“对。”沈礼懒得和他周旋，大方承认了自己的逃课行为。

　　“现在先别去操场，你去教室等杨乐怡吧。”于楚尘停下，用护腕擦擦滴落下来的汗。

　　“为什么？我就要去操场。”习惯性和于楚尘唱反调，沈礼没有细想为什么。

　　“……随你。”于楚尘甩了甩脑袋，接过梁艺齐手里的球。

　　路过器材室，沈礼望到了江俞的背影，没用穿校服，黑色T恤，头发因为沾了汗水而耷拉下来。刚准备进去打个招呼。听到有人说话。

　　“俞哥，你真喜欢他？”

　　“我眼光还没那么差。”江俞回答到。

　　“那你还真接受她每次送的水，人家和你打招呼你还回应。真图她消消乐给你送体力啊？”

　　“没有，她要赖着我。”江俞说完这话，已经把球拍放回柜子，往器材室外面走。

　　沈礼忍了忍要流出来的泪水，往教室跑去。

　　“小礼，你在这啊！我不是要于楚尘和你说一声我在教室等你吗。”杨乐怡看到沈礼回教室，走上前。

　　“……你哭啦？”杨乐怡看到沈礼向下的嘴角，小声问:“怎么了？”沈礼摇摇头。杨乐怡能意会，有些人难过的时候只想自己安静一下，拍拍她的肩，从抽屉拿出小饼干塞在沈礼手里。“不要哭啦……”说完就勾着沈礼走回座位。

　　于楚尘回到位置刚准备和沈礼斗斗嘴解解闷，看到杨乐怡的眼神示意，又耸耸肩转回去。

　　下节课是政治课，理科班的学生上政治课只是为了应付学考，沈礼挺喜欢政治的，但她现在确实没心思听课，趴下头睡觉。
　　“那个同学，又在钓鱼啊！”政治老师敲了敲讲台，铁质讲台敲击声音很大，沈礼被吓醒，站了起来。班级一阵哄笑。政治老师止不住大家的哄笑。“下次谁上课睡觉就给我出去睡。”沈礼本就受了很大的委屈，直接走出教室。政治老师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心态示意大家安静，接着上课。

　　“老师，我想上厕所。”于楚尘看了看表，在沈礼出去的五分钟后举手。政治老师点点头。

　　于楚尘出教室往操场走，学校监控很多，要想逃课，操场是个很好的选择，沈礼应该在那里。

　　“你也上课睡觉？”沈礼看清来的人是于楚尘，问道。

　　“我不睡觉，我吃东西被抓了。”于楚尘拍拍地上的灰，坐在沈礼旁边。

　　沈礼没有怀疑他，她知道政治老师最“痛恨”的就是上课吃东西的学生，而于楚尘有时候就是会从桌子里摸出一些糖上课吃。

　　“给。”于楚尘从口袋里摸出糖，“喜欢什么味的？”

　　“谢谢……”沈礼吸了吸鼻子，随手拿过一颗。橘黄色的橙子味糖，糖纸在树荫透射下来的阳光中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照在于楚尘白色校服上。沈礼的盯着光发愣。

　　“想哭就哭吧。”看着女孩脸上干掉的泪痕，于楚尘说道。

　　“你早就知道对吧，你和他玩得那么好，你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沈礼平复了心情。

　　“他……你说的是江俞吗？我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伤心，但我并不知道什么东西。”于楚尘等待女孩接着往下说。

　　“于楚尘，他说我赖着他，他说他不会眼光差到看上我。”沈礼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流。

　　“你以后会遇见很好的人的。”于楚尘改掉往日嘲笑沈礼的口吻，认真回答。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沈礼从裤兜里掏出纸，擦擦眼泪。

　　“没关系，总有人会喜欢差劲的人的。”于楚尘看到女孩手里拿的纸被泪水浸透，就从自己口袋拿出卫生纸放在她手心里。

　　“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沈礼诧异得止住泪水回怼一句。

　　“我可不和邋遢鬼斗嘴。”于楚尘换上往日和沈礼打闹的口吻讲话。“哭完了就回教室，你在这哭得死去活来，对江俞一点影响都没有，只会影响到你自己。”说完这话，下课铃也打响，于楚尘拎着沈礼的手臂让她站起来。

　　“自己想不开就当面去问清楚，哭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调整自己心态，但哭解决不了问题。”于楚尘说完就走了，往教室走碰到政治老师，政治老师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去医务室开点药，天气热容易肠胃不好。”于楚尘才想起自己请假上厕所请了二十分钟。

　　“于哥上厕所上二十分钟？是去看沈礼了吧。”梁艺齐勾住于楚尘的脖子。

　　“是，看不惯女孩子哭哭啼啼。”于楚尘脸上泛红，反手压制梁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