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娱乐圈）》牛奶芝士

8、第 8 章

　　鹿婧安用心咀嚼着这几个字。为什么对方说来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受呢？之前她对沈鹤嫣如此说，对方也是这样的感受吗。可惜没有办法的，她自知是无法钻入那时的沈鹤嫣的心灵。
　　可是沈鹤嫣的言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她的内心，像一件温暖的袄子，自然而然，体贴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鹿婧安被人拉住了——她不在救生船上，早已上了岸，刚才只是她的幻境，现在只需要静静地欣赏天空中已高高串起的红玛瑙散珠一般的拂晓。
　　孙苑和欧阳明薇会帮她想尽办法如何改变自己的声音，柳冉舒会鼓励她，也会因为她的苦恼而脸上掩不住的忧伤。她们都无比的相信鹿婧安会出道。打电话回家，父母也是那种一如既往的关心与思念的语气，如果鹿婧安想说，只要露出一个破绽，语气非常微妙的不对一次，怕是就被发现，被追根究底，然后一起担忧，让父母也卷入吗？
　　而且父母也愿意相信她会出道，不是吗？所以只有现在休息，在下午的考核前休息，放过自己，契合自己瞬间片段的想放弃的狂热，刹那间自己受够了的疯狂的呐喊。沈鹤嫣说的话最契合她不是吗？以往生活中，最大的烦恼是考试成绩不如人意的鹿婧安，在这般身体和心理双重疲累之下，油然产生了被命运押赴不知何处之感，旁边人都在想办法帮助她，让她回归正轨，可是她现在真的只需要喘口气，为了自己的身心，为了自己的开心，为了自己的不知答案是是还是否的“正轨”。
　　人心就是这么奇妙，鹿婧安停留在沈鹤嫣的怀抱中，任由话语潜入她的内心。慢慢的，有了力量，也只在一瞬间，她明白，正轨在她心中仍然是是。突然，她感受到脸颊的滚烫，她惊讶的发现，沈鹤嫣将脸贴近了她，或许已经挨了一小会了，只是她太过出神，没有感受到。
　　很少有人这么做，女生手挽手是很正常的，脸贴脸，除了综艺上的游戏，鹿婧安所能联想到的也只有外国人的礼节了。怎么了？对方脸上有点烫，是发烧了还是……
　　沈鹤嫣感受到鹿婧安有了细微的动作，赶紧撤回了身子，一下子便隔开了距离。
　　鹿婧安稀奇地看着突然背过身子的沈鹤嫣，她没猜错吧。她绕到前面去看对方，对方又转了身子，她赶紧又绕。
　　这么费了一番周折，在鹿婧安快要忍不住制住对方的时候，沈鹤嫣反而大大方方的斜着脸面向她，脸上仍残留着红霞散过后留下的红晕。
　　鹿婧安感觉一种异样的开心，有趣而新鲜，在疲累又紧张的日子里，小小的笑话就能让她们笑得乐不可支，前俯后仰，仿佛笑意撑涨了整个身体。何况这样的场景，连预备的人设都是不惹凡尘的仙女，好像一点都不像其他人一样在意出不出道，似乎保持着极度澄明冷静的内心，又偏偏在她面前格外神秘莫测的沈鹤嫣，不知何故害羞地脸红，耳朵连着脖颈那一块仍有些明显啊，沈鹤嫣。
　　鹿婧安愉快地打量着她，几乎是怀着一种顽皮的恶作剧的心情，她拿出手机，想记录这难得的一刻，沈鹤嫣跑开了，她举着手机，让摄像头去追，她的腿因为扩大的笑容，弥漫在全身的笑意，颤抖起来。
　　镜头里的人干脆不跑了，摊开手，神情有些无奈，而后干脆大大方方地摆起了pose，鹿婧安反应过来，也尽心地想拍好照片。
　　沈鹤嫣撩起头发，露出妩媚妖娆的表情，却又不让人厌烦，如线条妖异多姿又不失凛凛的奇画。在古代，汉元帝画像鉴人，失昭君之姿，可现在，镜头用尽力气记忆了沈鹤嫣的美丽，叫人难以忘怀的，必然足以征服绝大数人的美丽，这也是非常适合出道后拍摄杂志，硬照，封面的表情。
　　还有一个表情，但沈鹤嫣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直视镜头，在拍照时鹿婧安就发现了，对方将视线转向自己，笑容欣喜而甜蜜，然后送出一个飞吻，非常鲜活而具魅力，。鹿婧安真希望当时能用录像拍下这一段，她的心悸想要明明确确的告诉她，似乎脑海才是此刻最佳的摄影机。可此刻她被这段日子以来无与伦比的轻松与愉快覆没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还有几张是沈鹤嫣然特意摆出的搞笑表情，鹿婧安拍完后边翻看着边笑，送出的飞吻只是个半成品，姿势也是有些扭曲好笑的。
　　“要吃吗？听你说，感觉会很好吃。”沈鹤嫣拿出一早准备的礼物，用高筋面粉，蛋黄酱，黄油，芝士碎等作为原料烘焙而成的甜软面包，蛋黄酱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做好面包之后，她忘了加这个。抱怨了一会，直接放弃。第二天又突然有精神重新烘焙，对于这件事，她仿佛很有兴趣，很有兴味，还加了她觉得应该会更好吃的辅料。
　　“谢谢。”和之前在面包店见到的很像，鹿婧安接过布袋子，朝里一看，是她总心心念念的预想美味的食物。可是每次都是，每次都是又想到现在是出道的关键时候，总是在破出了念头，抑制不住地想行动的前一秒放弃。那么，既然临行，不久又要考核，不久之后说不定是出道还是离开。
　　她心一动，干脆尝一口，就咬一口。想到这里，看着布袋里快要贴上她鼻尖的柔软食物，嗅着满腔馨香，她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上面有一只张大嘴巴吃萝卜，夸张可爱的粉红色的卡通兔子的形象，不知道沈鹤嫣从哪里买的，她咬了一口，满口迸发的鲜香，压抑久了，一小口的面包也格外有滋有味，面包的味道本身也很好，不知道从哪买的。
　　“嗯！”嘴中突然爆出鲜脆甜腻又不失清爽的果香，像置身于万人齐齐为其祷唱的热烈又动人的场面，鹿婧安感觉每个毛孔都呼啸起来。
　　她指着镶在面包里饱满而可爱的深紫色小果，问道：“这是什么？”
　　“是一种森林浆果，产自哪里我也忘了，你需要的话我帮你看看。”
　　“不会吧？”一个设想突然闪过鹿婧安的脑海，虽然大致看起来这个面包和面包店里的很相似，但细看其实也有不同，她不自知地地抓紧了手中的食物。
　　“这是你的杰作。”她半开玩笑地询问。
　　“你猜。”沈鹤嫣没有明确回答。
　　“……”鹿婧安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你怎么会这么想的信息。还好，她继续大快朵颐，在此刻，真是无上的美味，也是一场拨开乌云的天晴。
　　走进练习室的时候，鹿婧安朝远处一看，不知何时热情的阳光已经倾洒在了窗外的红墙绿叶之上，无限明朗的与墙上的影子追逐嬉戏。
　　真的放晴了，她想着，整个人迈进考核现场。
　　轮到她的时候，vocal老师站起身来，直直地盯住她。
　　“你看起来最近没睡好，不过这会精神却不错。”他摸了摸鼻子笑着对她说。
　　“嗯。”鹿婧安点了点头，她差点以为对方又要摩挲下巴，不过无所谓了，她是一位连灵魂都武装起来的战士，现在什么都无法打倒她。
　　“夏天白昼明治的红豆。”刚才的面包里的确有红豆，她回味无穷着甘美。
　　她的感觉很好，本以为这首歌将会顺顺利利地唱下来，可是太顺利了，神经微妙的颤动了一下。
　　或许她太过火了，在歌唱中，她忍不住侵窜出这丝顾虑，因为被评判批判无法唱甜歌，所以就选了这首歌，因为走火入魔的练习，所以在考核前几天只是呆在一个人的练习室中拼命练习。所以，如果这首歌太注重甜蜜，而忽略了唱功的体现。
　　鹿婧安，怎么办？她几乎要冒出冷汗，但还是稳住了，只是心慢慢的沉下去。
　　“可嗅到仲夏柠叶香。”她的灵魂没有松动，只剩下她与这首歌了，她早就决定了，她还是很想很想拼命出道。她抱着一种壮烈的情怀在歌唱着。
　　“我明了害羞的彷徨。”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与这首似要天荒地老的歌了，她依偎着歌词，不住追寻着祈愿能海枯石烂的开心的痕迹。
　　这句歌词重复了几遍，她很快就想到早上的一张害羞的红脸。还是很开心，她简直是甩开了愁绪，满意而甜甜的歌唱起来。
　　“冰镇可乐甜甜的芒果。”还在读书时，她的课桌下也会被塞这些东西，不过却是在冬季。此刻她能联想的自然只有上午的甜面包，不觉更加惬意。
　　对于她，这首歌难度不大，在练习中，她贯注了自己的全部心神，绞尽脑汁想要听众感受到快乐与甜蜜。但当她本身很放松和愉快的时候，已经不太追究那些细节了。只想通过歌声，把自己的好心情，荡漾到世界的每个角落之中。
　　一曲终了，她抿了抿嘴，仍有余韵，但还是睁大眼睛去看老师，想知道自己的评价。
　　“很好。”vocal老师抚掌而笑。“虽然音色受限，但你至少做到了偶像的一条准则，态度是诚恳而努力的。”鹿婧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追忆的东西，她想起来了，vocal老师曾经也是一位艺人。
　　“想为粉丝带来好心情，传递自己的快乐，当然了，你也在倾情的展现一种东□□特又能够吸引人。”
　　沈鹤嫣说对了，她不由得感叹，联想到对方，唇齿似在留香。她在心中默默感激着着对方的开导与特意买她所期待之物的苦心。
　　走出练习室，鹿婧安没入朗朗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