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娱乐圈）》牛奶芝士

9、第 9 章

　　有时候，当回首往事，有一些当时觉得重要无比的事情，仿佛在记忆里紧缩起来，罩着模模糊糊的一层雾，掩埋着，消逝着，再也不见当时的清晰感受。很多年后，鹿婧安已经能在采访下，谈笑自若，讲诉着在那时的她看来是顺顺利利出道的故事。
　　她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墙上的淡黄色日历簿上多了一个又一红圈，考核现场少了一个又一个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庆幸于自己和小伙伴都出道了，也会为熟人的离开而遗憾，这些情绪，对于多年以后的采访镜头前化妆穿搭，光彩照人，已经修炼出被观众美化亦赞扬的绰约风姿的鹿婧安，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好像生来就属于舞台，按理说团体发展到后期，成员专注个人发展，像她这样被粉丝呼吁，被导演青睐的既拥有足够的人气，也拥有足够的外貌的适龄女偶像，大众自然而然地能猜测到她的下一步发展。
　　难道三十几岁还要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吗?微博上偶有几个粉丝痛心疾首地忧虑与发言。但还是不得不争抢着鹿婧安的巡回演唱会门票。
　　但现在，鹿婧安只是离开mv拍摄现场，忧心忡忡，又有些自暴自弃的满不在乎起来，跟身旁人有说有笑。现在她属于mutual组合，距离世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有一个多月，她属于风华正茂的19岁，公司没有更改的，出道也刚刚好的年纪，她属于每一个想养猫咪的人类，出道的喜悦早就盖过了对陌生人设的抵触。
　　她只会在夜晚按捺不住好奇而兴奋地想象出道后的斑斓灿烂的生活。但急不可耐的心情无法帮助她早日享受每一个万千次预习的梦幻的细节。
　　“姜亦可去出国读书了。你们知道吗？”欧阳明薇兴致勃勃地分享着。
　　“了不起，也有勇气。”鹿婧安听到身旁人的轻声称赞，被掩埋在一片“哇。”的感慨当中。
　　她用手肘支了支沈鹤嫣。
　　“怎么了，很羡慕她吗？上了贼船可下不来了。”她开起了玩笑。姜亦可本是留在最后阶段的八人之一，但经过家人与自己的商议考量，退出了出道企划组，鹿婧安本以为她会加入其他公司，没想到却选择另外一条路。
　　“你帮我把它砸烂吧。”沈鹤嫣露出危险的笑容。
　　“啊，就没人能管管你吗？”鹿婧安灰溜溜地避开她。
　　mv的拍摄地点到保姆车之间有一条石板路，银石灰蒙蒙的，间隙中泥土混杂着杂草。踩在上面，柔柔软软得像复古的地毯。道路两边有网状的木质围栏，环抱起摇摇欲坠的细窄又密集的枝叶。斑驳的影子在地面上轮换，随风抖动。这条小道也很窄。沈鹤嫣状做漠然地等待着。
　　鹿婧安耐不住地又凑了过来。
　　“是不是真的很贵啊，那辆车。”她可怜巴巴地发问。
　　“兰博基尼真的很贵。”沈鹤嫣揉揉了她的头，遗憾地告诉她。
　　“停止，不要。”鹿婧安的武功从无到有，用尽生平的巧劲躲开沈鹤嫣的魔爪。撤回后赶紧拿出了小镜子，耷拉着脸，指控着对方弄乱她发型这一行为的无比可恶，又伸出了手，狞成白骨爪，想要将罪魁祸首的长直发烫染成小卷毛。
　　“如果那时候你不照镜子，说不定你会砸得更开心。”沈鹤嫣不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连身手都灵动轻盈。轻而易举地闪开了鹿婧安的袭击，然后轻飘飘地掷出这句话。
　　袭击者听完果然不动了，她难以置信地问；“所以果然是假车。”
　　沈鹤嫣点了点头，再也忍不住笑意。
　　拍摄前，MV导演先让她们选择想要的道具。孙苑选择了一把吉他，柳冉舒选择了一颗树，欧阳明薇选择了棒棒糖，沈鹤嫣选择了一把白色的靠椅，鹿婧安选择了一辆车。
　　\"这是真车吗？”鹿婧安忘情地上手抚摸它，感受其细腻的触感。
　　\"你猜猜看。”mv导演是一个体型微胖，红光满面的大叔，黑黑的眉毛软塌塌地垂在脸上，两鬓泛白，蜷缩了油亮的银发。
　　”李导，你的头发是染的吗，我猜测是染的呦。\"鹿婧安很快对这两撮毛感起了兴趣。
　　”和你们的小花仙造型一样，很帅吧这样。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女儿可能会是你们的第一个粉丝。”李导笑眯眯地回答。
　　”那我荣幸至极。”鹿婧安朝他顽皮地作了一个揖。出道曲，鹿婧安粉白色长直发，柳冉舒仍是黑发，沈鹤嫣黑发两侧又挑染了两束紫发，欧阳明薇深棕色羊毛卷，孙苑发色则是酒红色。几人站在一起，高低不一，五彩缤纷，穿着又鲜妍醒目，是与时节并不太符合的打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肯定是假车。”话题又跳转回来，鹿婧安猜测。
　　“是真的。”李导的语气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哎呀，砸车多刺激呀，你不来就换我咯。”欧阳明薇调笑道。刚才李导说注意事项的时候，鹿婧安正忙着补妆，刚好错过了车的道具提示。看着朋友此刻的犹豫与慌张，她心中暗自发笑。
　　亮绿色前板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触感细腻冰凉，坐在上面摆出导演要求的pose录制时，鹿婧安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豪车的主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虽然现在买不起，但将来一定会属于她。怦然动心中，她非常自然随意地坐在车上，冷艳高贵，疏离骄傲的张力破镜头而来，圆满地完成了李导的要求。可在要求砸车时，鹿婧安有些犹豫起来。
　　“讲话没人听，下令没人行，看来我就是光杆司令。其实……”李导正要解释。只见
　　拍摄完毕的高挑女子走到鹿婧安身边，拿走锤子，李导便不做声，想看看事情如何发展。
　　“砰”的一声，前板上留下适度的凹痕，女子笑着将锤子还了回去，鹿婧安的犹豫被打碎，接下来的录制都顺利的完成了。
　　“那李导为什么要骗我？”鹿婧安恼怒地回想起李导红烧肉一般的脸蛋，和其他知情人促狭的表情。
　　“我知道了，为了达到他想要的那种效果。切，真无趣。”她自问自答。
　　“你们也跟着他骗我。”指控到了身旁人身上。
　　“那是你笨嘛。”说完后，沈鹤嫣本想再躲。
　　“我才不笨，我知道了，告诉我吧，面包究竟是怎么回事? \"
　　\"是我亲自烘培的，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一阵沉默过后，沈鹤嫣语气轻松的回复。继续朝前走着，她向后一看，原来鹿婧安听后竟落在原地，顿了几步才跟了上来。
　　\"谢谢你。\"鹿婧安感动而真诚地道谢。这么忙，沈鹤嫣真的很有心了。鹿婧安心中好一番感慨。
　　\"你对我真好，你真好，可是我们当时那么忙，你不必这么辛苦的，快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了。\"鹿婧安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道。
　　\"怎么可能？\"沈鹤嫣带有强烈否定的，十分意外的表情显得甚至有点夸张。
　　\"我只是很喜欢烘培，那段时间压力好大，做点让你我都开心的事很好。\"
　　\"我不管，你就是爱上我了。\"鹿婧安顺着开玩笑说下去。一路上欢声笑语。
　　几人返回宿舍。公司将她们安排在离公司比较近的一间公寓里，公寓有两层。上层有三个房间，鹿婧安和柳冉舒被分到一间，欧阳明薇和沈鹤嫣一间，孙苑一间。房间里都有实木上下床，大衣柜，梳妆台。其他的东西都按照主人的喜好而异同。它们拥挤地挤在房间里，如同主人一样。鹿婧安觉得房间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两个人会有点挤，但也足够了。
　　沿着红橡木扶手螺旋梯下来，就是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客厅里，黑色的布艺沙发褶皱像波纹一般深刻，慵懒地面对着前方的五十五寸液晶电视。电视旁边有一台白色冰箱。沙发，地板上零零散散堆放着玩偶，毛毯，衣服，但还是难掩整体的空洞，单调之感。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盆天堂鸟，是柳冉舒带来的，为少女的暂居之所点缀翠绿青妍的生机。
　　当一行人进门时，经纪人已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们，她们有两个经纪人，眼前这位年纪大约25岁上下，带着黑框眼镜，细眼，厚唇，有着淡黄色的细腻皮肤的便是她们的男经纪人田文俊。
　　“姑娘们，我等了几分钟，你们就来了。”
　　“田哥哥，有事吗？宋姐姐刚才和我们道别，也没说有什么事啊？”欧阳明薇询问。
　　“嘿嘿，就是宋茨跟我说的，刚好我离你们比较近，便上来了，你们快过来看。”
　　宋茨是她们的女经纪人，平时会跟着她们，接洽商务，拉资源。与之对比，田文俊偏向于开车，搬东西等杂事。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出道预热的照片。
　　“宋茨告诉我，昨天照片一发布，公司股价就蹭蹭往上涨，看来股东和大众很看好你们。”
　　“宋姐姐也这么说吗？如果是这样，我就相信！”鹿婧安说道。在电脑屏幕上占据很大的地方，出道前的比心自拍照，未曾如此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下面的评论轻轻一晃，给她留下被惊艳而重重地夸赞其美丽的印象。
　　“她当然也很看好你们。她说你们是颜值女团呦。”
　　“我们也是实力女团。”作为队内的主舞，欧阳明薇信心满满地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们一定会火的。”田文俊坚定地看向少女们，她们都兴致满满地看向屏幕。沈鹤嫣拿着一包零食，边看边愉快地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