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吾辈名妖

4、遗失的记忆

　　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所以自己经常陷入困境中，无法脱身，最终还是会成为别人的麻烦。不管过多久，这个事实都成立，面对这样一群声称替天行道的人们，我甚至不敢开口，也许开口便又会连累别人，虽然这样的状态凭借精神的力量也做不出什么举动。当看见为首之一，便是曾被他逐出门墙那个弟子时，我有些无奈，冤冤相报，报应来得便是如此之神速，只是还好现在的精神无法再承载炀萧，否则若是神魂俱灭连他都难逃一劫。僵持不下，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虚弱的身体迈出了门槛，众人仿佛的到命令般安静下来。
　　“你为何……”
　　“吵成这样……我还能安心躺着养伤么……”
　　“大法师……您来得正好，这妖女为恶人间，却还不知悔改，今天，就请您表个态，是投湖或是焚烧！”
　　“还是烧死她，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
　　“大法师……请您快做决定，这妖女存在一天，便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这么多条人命她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这些人的生与死都跟她无关，还请大家放她离去……”
　　“大法师……”
　　“原来如此，有人撑腰，所以才肆无忌惮为害人间，这妖女倒是厉害的很，连法师都被迷惑住了。”
　　“迷惑！被欲望迷惑住内心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
　　“这……”
　　“求法师已经无用，直接拉她上刑台！”
　　“对这种妖女不能客气……”
　　“……”
　　“请大家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此事。”
　　“法师……”“既然法师这般承诺，我们自是没有理由再多说……”
　　“但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包庇那妖女？被她迷惑弃许多生命于不顾，还有您受伤也是因为护着在您房里睡着的妖女，如此，让大家怎能相信？”
　　“什么……大法师和那妖女……”
　　“怎能做出如此败坏道德之事……那妖女果真饶不得！”
　　“我若想放走她轻而易举，也不会等到此刻……更或者，你有能力完成这一切。”
　　“……哼，信你最后一次也无妨，明日此时，若是还没有结果，便是这妖女的死期。”…
　　“别担心，只要解除误会便没事了”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引起这么大的骚乱，何时才能平复下来。”
　　“已经造成的伤痕又怎会再回到从前……或许命运就是如此……”
　　“又是命啊……”
　　虚弱的身体晃了一下，长时间硬撑让伤口裂开不少，竟染红了胸前的白衫，上前扶住他，却撞在门上，情不自禁呼痛出声，强忍着泪水，豆大的汗珠却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抓住他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你……”
　　紧咬着嘴唇摇头“……”
　　“我……扶你进屋……”……
　　“我一直很在意……你说的那个拿性命来交换的愿望，究竟……”
　　“是……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请你快些痊愈……”
　　“……”“我并非有意冒犯……”
　　“啊？……你……”衣服已被轻轻拉下。
　　背后很长时间的沉默，真的很长，长的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敷衍这段时间。
　　“是上次的伤还……”
　　“果然如此……”我能想象此刻他的表情。
　　“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醒来以后便觉得不似从前，便有些生疑，原来真的是你……”
　　“我哪里有什么能力救你，是炀萧……”
　　“你总是这样，不顾一切想救别人么？我说过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也做不了，才会一试，看看自己到底有多无力！”
　　“……”“即使你不救我。我也……你又何必拼上自己的性命……”
　　“生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若能够交换，我倒是不会介意。”
　　“人都是爱惜自己生命的……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责任……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曾答应你，完成你的愿望，你还未完成的愿望是什么？”
　　“我都差点忘了，来找你的目的……”
　　“……”
　　“只是，此愿已了，我已经没什么心愿了。我也该启程去帮炀萧达成愿望了……”
　　“……之后呢？”
　　“……”
　　“你真正的心愿……其实不是想摆脱这一切，而是……想了结自己？”
　　“……”
　　“切不可有这种想法……若是你自己放弃自己，也只是在折磨你在世的亲人。”
　　“自从有了这种能力，对我至亲的伤害已经足够，也许只有这样，反而大家才会解脱。”
　　“……”“想……做一个普通人吧！”
　　“……来这之前是这样想，但是我也明白了，世上哪有什么事都顺遂自己的心意，我不想给人造成麻烦，却偏偏成为麻烦！既然是命就该认，以前是我太任性了。”
　　“我或许可以……让你做个普通人……如果那是你的愿望……”
　　“……不了……你和炀萧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带着遗憾，了却余生。怨也好，恨也好，最终化作尘土，哪怕只有一秒，我也想试着阻止这些悲剧……”
　　“那降临的惩罚……”
　　“拥有这种力量代价应经够沉重了，和那些相比，这些简直就不值一提。”
　　“……”
　　“我还有个愿望……希望你能答应我……”
　　“只要我能做到……”
　　“了却心愿，不要再有遗憾……”
　　“……”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我大吃一惊，但是……很温暖，很慈悲。
　　“我答应你……但是……我希望你现在就离开这……作为短暂的普通人活下去……”
　　“你说……”思想一片空白，意识仿佛正在从脑海中抽离出去。唯一能看见的只是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眼。“……什么……”……
　　“又睡着了……”“炀萧……”
　　蓝衣白衫的灵体站在我面前，眼神悲戚，是我看错了吧。
　　“你怎么……”
　　“……”
　　“发生何事？”
　　“……没有……只是走在过去的地方，难免触景伤情……”
　　“就是这了吗……”余烟缭绕，仿佛人间仙境“千年前，你就是想回到这里，而最终被困！”
　　“……我一直期望能够回到往昔，无奈当日毙于对方剑下，灵根被缚，一直受困于原处。今日幸得你相助，我才能完成这许多年来的愿望。”
　　“……那是……”
　　“他们……一直在这等候吗？”
　　“……”原来在这世上，果真会有如此坚贞的友情，即使千年也不曾改变。让人好生羡慕。
　　“去和他们相聚吧……分开了千年之久……终于可以得愿。”
　　“谢谢你，若不是得你相助……”
　　“好了，过去吧，一路上你的谢谢都快把我压垮了。”
　　“……如此……就此拜别……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你……”
　　“有点寂寞呢，连你也……”
　　“……”
　　“我想回归以前的圈子，却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地方……”
　　“如他所说，好好过短暂的普通人生吧！”
　　“啊……？”
　　“……”
　　“……”眼前的灵体渐渐模糊“炀……”伸手抓住的却只是空气“萧……”扑空倒在地上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