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爱着我》洁白花树

23、约会去了？

　　“不行。”吴雅芳说，“等你满了十八岁再说。”
　　季诚“哎哟”一声，“糊涂了，小游开车来的。”
　　“没事叔叔。”游闻离笑着说，“我一会儿打车。”

　　吴雅芳又白了季诚一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说完，她看着季初禾，“初禾，帮小游老师去盛饭。”
　　“噢。”她正站起来，游闻离说，“不用了初禾，我自己来。”

　　初禾？要不是爸妈在场，她真想嘲讽他，他是真能装啊，装得客气又礼貌，还喊上自己初禾了。
　　“季初禾。”吴雅芳无语极了，“你在这儿傻乐，还不去告诉小游老师电饭锅在哪儿。”
　　“哦哦。”

　　季初禾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她手指一指，游闻离“嗯”了一声。
　　“我发现你才是戏精。”她走到他旁边，低声说。
　　“怎么？”
　　“在我爸妈面前你就叫我初禾。”
　　“什么时候？”
　　无语，她看着他，他低垂着眼，面容含笑，从他身上飘来淡淡的酒气。
　　“哎呀！”她想起来了，“就上回你给我送校裤的那天晚上，你也喝酒了，那天你开车了呀。”
　　“嗯。”游闻离说，“你什么眼神？那天晚上我坐的不是副驾驶？”
　　“噢。”那天晚上她光顾着想自己嘴巴里的味道了，没注意那么多。

　　“初禾。”吴雅芳在外面叫她，“帮爸爸少盛点儿饭。”
　　“好。”她走出来，接过爸爸的碗，碗里剩点儿汤。

　　游闻离转身，跟季初禾打了个照面。
　　那碗在他们中间显得极其可怜，季初禾这个拿不稳东西的，碗往下，摔到她腿上，然后倒扣在了铺在厨房地面的软垫子上。
　　那一口汤，沾在了季初禾的大腿上，还往下流着，她今天穿的是灰色休闲超短裤。

　　“服了。”季初禾说。
　　游闻离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撕开包装袋，抽出纸来擦着自己的腿，游闻离放下自己的碗，蹲下来了。

　　她一愣，他不会是要帮自己擦腿吧，怪不好意思的。
　　然而不是，他看都不看她的腿一眼，将倒扣在泡沫垫上的碗翻了过来，他没抬头，伸出手来。
　　“干嘛？”季初禾低声问。
　　“纸。”他说。
　　她递给他纸巾，他将垫子上的汤渍擦干净了，“给叔叔换个碗吧。”
　　“还用你说。”

　　他站起来，带着酒气跟男性荷尔蒙气息，一下将季初禾的耳朵给熏红了。
　　“你快出去吧。”她说。

　　吃完饭，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的游闻离要离开。
　　季诚放下茶杯，“不再坐坐？”
　　“拉着小游老师说了那么多话，人家也该回去休息了，你看看现在几点。”吴雅芳又对季初禾说，“初禾出去送送。”
　　游闻离，“不用送我了。”
　　可季初禾是真的想送送他，便跟在他身后走着。

　　关门的时候，听见吴雅芳在骂季诚，“你老说你之前那些创业事儿干什么？人家现在不比你懂得多？也不说多问问初禾学习上的事。”
　　“你急什么呀老婆。”季诚说，“初禾也在听，我们老说她，她心情能好吗？”

　　季初禾笑了笑，将门关严实了。
　　“你不用送我。”游闻离看了眼她的穿着，“你不冷？”
　　季初禾摇头，她关切道，“你的车不会还在路边吧？”
　　“刚才听叔叔的。”游闻离走在她前边，“开到小区里来了。”
　　“我爸爸真有先见之明。”
　　游闻离点点头。

　　走到楼下，游闻离又说，“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送我。”
　　“什么意思啊？”季初禾踩着拖鞋紧跟在他身后，“因为我不是白老师？所以不需要我送？”
　　游闻离觉得皱眉都没法表达他的无语了，他扭头，“我看你思想挺活。”
　　“又要说我为什么不放在数学上了吧？”
　　他露齿一笑，季初禾也跟着笑了，“你是不是醉了？”
　　“哪跟哪儿啊？”他说，“这么点酒。”

　　送他到小区门口，他又说了一遍，“你回去吧。”
　　“为什么？”季初禾说，“等你上车了我再走。”
　　“那你一会儿自己走进去，不怕黑了？”游闻离瞧了她一眼，“我送你去楼下。”

　　季初禾没拒绝他的好意。
　　她竟然觉得还挺甜蜜的。
　　不甜蜜的点就是，游闻离有女朋友了。
　　“你老看我看什么？”
　　“看你脸上的答案。”她说。
　　到了楼下，季初禾往里面走，游闻离站在门口，没说话。

　　他转身正要走时，季初禾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背影，“看你为什么会跟白老师在一起的答案。”
　　他没听见，他走在夜色里，昏黄的灯光下，他一直走着，没停顿，没回头。
　　季初禾失望地耸了耸肩，走进了电梯。

　　小小方块形状的巧克力，放入口中，两秒后开始融化，凉凉的，甜中带一丝的苦涩。
　　“好吃吗？”简明月问。
　　“好吃啊。”季初禾说。
　　她们两个看向封子凡，刚一下课，她们就跑到封子凡这边来，简明月让封子凡吃了一个巧克力。
　　“不太好吃。”封子凡说。
　　“不太好吃你也要吃呢。”简明月在他桌上倒了好多颗巧克力，“初禾的这个主意不错，正好我家附近就有卖巧克力的，所以我每天给你带。”
　　“多谢你的好意。”封子凡摇头，“不用破费了。”
　　“不破费啊，那家店是我爸朋友开的，他不收我钱。”

　　季初禾心想，这就是有钱人的魅力吗。
　　“那也不用了。”封子凡推开那些巧克力。
　　“给我吃！”简明月将那些巧克力又推给他。

　　季初禾回到座位上，简明月从她桌边走过，她还纳闷呢，简明月出去怎么都不叫她了。
　　结果简明月蹲下，蹲着走，像螃蟹那样移动着，最后停在了班长的桌边，接着小心翼翼地往班长课桌桌肚里放了颗巧克力。
　　季初禾猛地站起来，简明月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看着她。

　　“你是不是喜欢班长？”她用唇语对简明月说。
　　凭着她们的默契，简明月一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结果简明月问，“什么？”她是出了声了，这样就显得季初禾很像傻子。

　　季初禾坐下，看见班长进了教室，她又连忙起身，“班长！”
　　简明月身子一抖，刚才还要站起来的她又连忙蹲了下来。

　　“有事？”
　　“我。”季初禾看着简明月艰辛挪动的背影，开口就是，“我能找你借数学练习册吗？”
　　“不。”班长回到座位上，他伸手，从桌肚里拿出下堂课要用的书，书碰到那颗巧克力，巧克力掉在地上，他皱眉，低头一看，顺带看见了蹲着学螃蟹走的简明月。
　　而简明月手里还拿着一盒巧克力。

　　“简明月。”他坐直了，并没把那颗巧克力给捡起来。
　　“什么？”简明月笑着回头，“班长找我有事吗？”她站了起来，将巧克力盒子藏到背后。
　　“你巧克力掉了。”班长翻开书，准备预习。

　　功亏一篑的简明月看了季初禾一眼，季初禾扶着额头，跟她对视上，季初禾摇了摇头。
　　她蹲下，就在班长的桌边，去捡那颗巧克力。
　　这时，班长突然俯身，“你喜欢我？”
　　“什么？”简明月手指都哆嗦了，那么她该说什么。
　　“别喜欢。”班长盯着她，“高考结束之前，我不谈恋爱。”
　　“不喜欢。”简明月捡起那颗巧克力，“你别担心，好好学习就好了。”
　　她笑着，班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回过头，立马换上哭脸，接着她跑到季初禾这边来，蹲下，将脸埋在季初禾的大腿上。
　　“怎么啦？”季初禾问。
　　“你知道什么是失恋的感受吗？”简明月抬头，湿漉漉的圆眼睛。
　　“你哭什么呀！”季初禾低声说，她帮简明月抽了几张纸巾擦泪，“你又没跟谁恋爱。”
　　“你是不知道景原木刚才对我说了多么无情的话。”

　　于是两个都觉得失恋的了人，在晚自习后，拉着封子凡走进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
　　“我不喝奶茶的。”封子凡说。
　　“喝一杯。”简明月双眼无神地看着菜单，“我请客。”
　　“这不是谁请客不请客的问题。”封子凡这人很直接，季初禾某些时刻的直接就是受了封子凡的影响。
　　当然了，封子凡还很轴。
　　“你不喝，我就叫雄廷来逼着你喝。”简明月吓唬他。
　　他闭上嘴，季初禾乐了，“你怕雄廷？”
　　“是啊，雄廷有什么好怕的。”简明月说，“景原木这个人才可怕。”

　　封子凡正要反驳，季初禾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臂，“简明月今天是心情不好。”
　　他是真瘦啊，封子凡。季初禾刚才竟然把他当女生一样捏了捏，她收回手，“不好意思。”

　　“初禾。”
　　有人喊她，她回头，是李泽。
　　点好单，简明月回头，问，“李泽你不是住宿吗？”
　　“我妈接我出去吃饭。”李泽看着季初禾的右手，“我妈妈今天生日。”
　　“这样。”简明月笑着说，“那替我们祝阿姨生日快乐。”

　　“谢谢。”李泽看着季初禾的眼睛，“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吗？”
　　“单独？”简明月捂住嘴，她将封子凡拉了拉，好给季初禾让路。

　　沉默不语的封子凡低头看着手机，这些天，他一直被这两个女性好友支配着。
　　“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的吗？”季初禾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泽走过来，拉住了她的右手，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要推开，这么多人呢奶茶店里这么多同学呢，不认识的，认识的都有呢。

　　简明月再次捂嘴，“这么快就牵手了？”
　　封子凡点头，“这其实很正常。”
　　“你也牵过？”
　　封子凡摇头。

　　“你要说什么？”将季初禾拉出奶茶店后，李泽才松开手。
　　他低头一笑，“我刚才冲动牵你手，你竟然没甩开我。”
　　“我甩了。”季初禾说，“没甩动。”
　　“啊。”李泽抿唇，“这样。”
　　“你说吧。”
　　“你跟那个男生，关系很好吗？你刚才摸他胳膊了。”
　　“你说封子凡？”
　　“他叫封子凡。”
　　“他啊。”季初禾转念一想，不能说出他人的隐私，“你问这个干嘛呀？”
　　“就看你们很亲密。”李泽直视她的眼，说的话也很直接，“所以有点吃醋。”
　　“他是我跟简明月的好朋友。”季初禾说，“我觉得你既然在认真学习的话，这些想法，这些话，应该收敛一下，不该说的别说。”
　　说完这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李泽也跟着看她的鞋尖，“我知道了。”

　　“欸你。”
　　季初禾抬头，她听见了白老师的声音，天哪，不会游闻离跟白老师在一块吧。
　　“闻离正找你呢，你不是要补课吗？”白老师踩着小高跟走过来，她看了眼李泽，问季初禾，“怎么在这儿呀？”
　　“老师，我们来这边买奶茶。”简明月救场及时，季初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封子凡站在简明月身边，面无表情地喝着奶茶。
　　李泽说了句“老师好，我先走了。”
　　白老师点点头，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来，“那你快去吧。”她抬头看着简明月她们笑，“你们啊，该回家的快回家吧。”

　　白老师一边跟谁打着电话一边走进了奶茶店。
　　她们三个说了声“老师再见。”
　　白老师回头，冲她们微微一笑，跟拍电影似的。

　　简明月将奶茶递给季初禾。
　　“谢了，下次我请。”
　　封子凡，“下次我请。”

　　“刚李泽跟你说什么啊？”简明月问。
　　“我回家给你发信息说，我先走了，补课。”
　　“行。”

　　她一边喝奶茶，一边走回校门口这儿来。
　　倚在车头不知等了她多久的游闻离抬眼，第一句话就是，“季初禾，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