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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真把我当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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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禾,约会去了?”
“什么啊。”
游闻离看了眼她手中的奶茶,“白老师都跟我说了,你跟一个男同学牵手说话,是李泽吧?”
他拉开车门,将手机扔在座位上,力道看起来很重。
季初禾皱着眉。
他问,“你们在谈?”
他在想什么啊,季初禾说,“原来白老师也喜欢说八卦。”
“什么八卦?”
“没什么,回家补课吧。”她没好气地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她看了眼游闻离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也不过就是去了十分钟而已。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等游闻离坐进来,她说。
“季初禾。”游闻离没看她,“你坐后面去。”
“什么?”
“坐后面。”他偏头,冲她微微一笑,不是善意的笑。
“是你说我坐后面显得你像司机一样啊!”季初禾真无语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有问题。”
“你没问题?”游闻离扭头,“你们高三谈什么恋爱?”
季初禾坐好了,怼他,“你是我家长吗?我谈恋爱轮到你来教育我吗?”
游闻离看着她。
“行。”游闻离转过头去,开车。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嗯。”
“你怎么不送白老师回家呢?”
“轮到你来管吗?”
季初禾被噎住,她喝着奶茶,不讲话。
从学校到她家,要经过一个红绿灯,只需要经过这一个红绿灯,而游闻离停车的时候,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那刹车他踩得很急。
真没必要吧,季初禾看着眼前的狼藉。
“你不能轻点儿吗?”她先告状,“我奶茶洒你车上了。”
“嗯。”他说,“洒就洒了。”
“有没有纸,我帮你擦一下。”
“放着。”他说,以命令的语气。
“那我不擦,我坐着也不方便啊。”
“坐前边来。”
“你有事儿吗?”季初禾看着他的侧脸,他没表情,显得很冷酷。
“我现在怎么下车,怎么过去。”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带多余情绪,“爬过来。”
真没问题吧?真没事儿吧?季初禾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纸巾出来,勉强把椅背跟下边擦干净了,她还是坐在后座,游闻离让她爬过去,她怎么可能爬过去,她怎么可能爬得过去,又不是小孩子了。
到楼下,游闻离下车,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季初禾也跟着下车,然后比他更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是你跟叔叔阿姨说。”他站在夜色里,微微扬起的额发是风对他的偏爱,他用冷酷的语气,“还是我来说?”
“说什么?”季初禾问,“我谈恋爱的事?”
他点头,然后往楼道那儿走,“明天我告诉你班主任。”
“你有事没事儿啊?”听到游闻离这么说,她是真急了,“我没有谈恋爱,更没有跟李泽谈,你为什么相信白老师说的话,但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游闻离走进电梯里,他不说话,垂着眼在看手机。
季初禾点点头,嘲讽道,“也是,见色忘友。”
“你说什么?”他抬眼,眼神里带着一股锐气。
“你听见了。”
“你到底谈没谈?”他看了眼电梯显示的楼层,问她。
季初禾笑了声,她冲游闻离手里的手机扬了扬下巴,“你给白老师打电话。”
“?”游闻离皱眉。
合着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解释一通之后他还是不相信是吧?
“你问啊。”季初禾说,“问白老师啊,问白老师我跟李泽有没有谈。”
电梯到了,他没动,季初禾也没动。
他嘴唇闭着,电梯门一开一关,光影交错,他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反正你只相信白老师的话。”季初禾轻轻一挑眉,眼眶红了,“不是吗?”
游闻离看着她的眼睛,他移开视线,看着她手里的奶茶,“李泽买的?”
“今天不补课了。”季初禾按了电梯,等门开了,她走了出来。
“季初禾。”游闻离跟在她身后,“你发什么脾气还说不补课?”
“关你什么事啊?”季初禾走到门前,她没去敲门,也没从包里拿钥匙,她回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结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难道我会骗你吗?”
“相信。”他点头。
季初禾刚才把想哭的冲动憋了回去,但她眼眶还是红了。
“现在相信了。”他说。
“随便吧。”季初禾有些后悔,她一开始应该跟游闻离好好说的,就算他不相信,她立马解释的话,应该会好点儿,何必变成这样,变成不愉快,何必还差点儿要哭出来呢。
她敲门,她不想拿钥匙了,她听见妈妈在里面应了一声。
她跟游闻离站在门口,等着吴雅芳来开门。
她垂眼,瞄了眼站在她身后的游闻离,他穿的帆布鞋,也是白色的。
“诶诶,让一让。”隔壁的门被推开了,季初禾看见那位阿姨给叔叔开的门,而叔叔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是一些杂物,她看见有好多花瓶什么的。
她们家跟隔壁的不熟,她也就没打招呼。
那叔叔又说了一遍,“让一让哈。”
他手里的箱子有些松散,游闻离上前,帮他扶着,他笑着说了声,“谢谢,我下去丢掉的。”
游闻离点头,他手使了使劲,纸箱子分崩离析。
里面的花瓶,以及花瓶碎片,还有一些玻璃碎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游闻离收回被割伤的手,季初禾大声说,“你傻吗?这些东西要掉,你还用手去接吗?”
隔壁的阿姨赶紧拿着扫把跑了出来,叔叔在跟游闻离道歉。
游闻离看了季初禾一眼,他手背上被割了一条口子,是那些玻璃碎片砸下来的时候割到的。
看见他手冒着血,季初禾刚才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冒了出来,她低下头,急忙在包里翻找着钥匙。
“怎么了这是?”吴雅芳开了门,季诚也探出了头。
“小游这是。”季诚冲吴雅芳,“家里的医药箱你补东西没?”
吴雅芳摇头,她将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丢给季诚,“去最近那个医院。”
季诚开的游闻离的车,季初禾跟游闻离坐在后座。
她看着窗外,不忍心看他的手,他没说话,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他还能用另外一只手回着信息。
到了医院,下车前,季初禾看了眼他的手,纱布被血浸红了。
她感觉她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季初禾好久没来医院了,这儿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坐在外边等游闻离。
一分钟前,爸爸去卫生间了。
门开了,游闻离走出来,他竟然用受伤的那只手拿着单子。
季初禾站起来,摊开手心,“我看看。”
他将单子递给她,看了眼她的脸,怎么好像哭过了,眼睫毛是湿的。
他的手用纱布包扎固定住了,季初禾看了眼他的手,说,“先坐会儿吧,我爸去卫生间了。”
游闻离坐下了,跟她还隔开了一个位置。
她扭过头看他,他正好也看着她。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她。
他很白季初禾是知道的,在医院的灯光下,显得他更白,他的脖子,露出的一截锁骨,也很白净。
“真把我当朋友了?”他突然笑了,“看你很担心我。”
“你不疼?”
“伤口又不深。”他冲着季初禾挥了挥那只受伤的手,“我还以为要缝针呢。”
“你还是注意点儿吧。”季初禾拧着眉头,“不能沾水,定期换药。”
游闻离忽地一笑,“要是发炎呢?”
“发炎即时就医。”季初禾问,“你还希望发炎不成?”
“看看你懂多少。”他说。
今日补课又取消了,季初禾站在楼下跟游闻离告别,季诚也在,她便说,“回去注意安全,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季初禾爬起来就给游闻离打电话。
那边传来游闻离迷糊的声音,“嗯,喂?”
“啊你还没醒啊?”季初禾倒是元气满满,“你手还好吧?”
“没事。”
接着传来游闻离起床的声音,季初禾好像听见了他翻开被子的声音。
“没事我挂了。”他说。
“等等!”季初禾问,“你手受伤了日常生活什么的。”
“左手,不碍事。”游闻离用左手整理着被子,“挂了。”
到了学校,季初禾还是很担心游闻离的手,偏偏下午才有他的课。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的话啊?”简明月问,“你愁眉苦脸着干什么呢?”
“昨天。”季初禾说,“没补成课。”
“那不挺好的。”
“游闻离手被割伤了。”
“怎么回事啊?严重吗?”简明月回头看了眼班长的位置,“伤口很大吗?”
“你怎么老看班长那边?”
“有吗?”简明月理了理她那齐肩短发,“没有吧。”
“三次了。”季初禾无语,“我刚才走神的时候,你好像回头了两次。”
“牛。”
午休一结束,季初禾就跑到走廊上吹风,因为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她想提前遇见游闻离,看看他的手怎么样了。
简明月也跟了出来,她身在走廊,心却在教室里。
班长,也就是景原木,端坐在课桌前,他认认真真地写数学题,他没有午休的习惯,人家就算不午休,下午的课上也不会打瞌睡。
简明月打了个哈欠,季初禾问,“你中午没睡好?”
她摇摇头,“我中午没睡。”
季初禾看了眼教室里班长的位置,心中了然,“牛。”
这时,楼梯那儿传来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声音。
游闻离拿着课本出现在季初禾的视线里。
季初禾看了眼他的手,看不出个什么来,被包的严严实实的。
白老师追上他,“再尝点儿吗?”
白老师?季初禾定睛一看,白老师一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罐头,另外一只手里拿着小叉子,“你不是说味道还可以?”
游闻离笑着摆摆头,“不吃了。”
这种笑,是无可奈何的笑,季初禾觉得他对白老师着实是有点儿宠溺了。
白老师叉了块黄桃要喂给他,他只好张开了嘴,“我可以自己吃。”
“你手不是受伤了嘛。”
“我。”
“老师好!”大老远站着的季初禾突然喊了一声。
简明月被她吓一跳,季初禾突然一喊,她还以为班主任来了,要是班主任发现她盯着班长看怎么办。
“你好。”白老师微微笑着。
她盯着游闻离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游闻离还是吃掉了白老师喂的那块黄桃。
“简明月。”景原木站在教室门口。
“啊?”简明月不知所措,“你找我有事儿吗?”
“请你收敛一下。”景原木毫不客气地说,“有人告诉我你一直盯着我看。”
“可是我盯着你看也没打扰你啊。”
“不断的有人来告诉我。”他说,“他们因为你,打扰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