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之花的晚钟-once again》树塔

6、奥罗克bad end（6）

　　我万万没想到亨利会直接来接触我和莉莉，但又觉得这也没那么不合理。
　　“请问你们是法尔宗家族的小姐吗？”
　　“我们确实住在法尔宗。”我抢在莉莉前说道。
　　“但之前却没住在那里吧，虽然戴着面纱，但我有印象，这位小姐之前应该住在教会里的……街坊叫她莉莉安娜。”
　　亨利的眼神中既悲伤又淡漠，他细细观察着莉莉，却也没有忘记提防我。
　　莉莉停顿了一下，换做平时，她想到自己和奥罗克的经历甚至会忍不住落泪。可现在，亨利的提问如此突然，她甚至忘记了哭泣。
　　“莉莉安娜，我没想到会与你的第一次谈话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年前你还在大街小巷和教会其他人一起有说有笑，如今却只能用这副模样重见天日？”
　　“我……”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但我只是希望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能过得幸福。”
　　“这个……”
　　亨利很擅长从一些漫不经意的关心中，让人发现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
　　“等等，”我立刻阻止这场对话，“为什么你会说莉莉是‘重见天日’呢？这简直像你一直在观察她一样？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只是因为确实很久没有在街上见到莉莉安娜小姐了，‘重见天日’只不过是一种夸张的修辞而已。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把我往‘一直观察’的罪名上安呢？就好像先预设了一个错误等我去犯一样。”
　　“我只是因为很少听到夸张的修辞，所以推测也跟着夸张了起来。”
　　亨利没有再回答我，他再次看向了莉莉。
　　“明天我还会来这个地方，我会连续来一个星期……莉莉安娜，我看得出来，你身边这位女性是真正关心你的，珍重你的朋友，这样我多少也会放心一些。希望下次与你再见。”
　　亨利话说的得体，亲切。
　　同样，他也给我设下了陷阱。如果我没有再带莉莉出来的话，莉莉必然会怀疑我是不是真正关心她、珍重她的朋友。
　　可是，他想对莉莉安娜说什么呢？在我面前，亨利绝对不会说出他的计划。而莉莉，似乎因为亨利开始有了动摇。
　　“诺莫恩，我想再出去一次，再见一见那个人。”午后，我们两人在庭院里散步。我刚刚跟莉莉说了今天奥罗克的情况。
　　奥罗克生病了，是感冒。在平时当然是小病，可对于越来越虚弱的奥罗克而言，那无疑是雪上加霜。尽管我没透露奥罗克生病，可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出了异样。
　　“莉莉，那个人很奇怪，他会尽力找出每个人的不幸，然后……”
　　“可是，他找到的不幸，是确实存在的。诺莫恩，真正关心我、珍视我的诺莫恩啊，我有预感，这个人会帮助我们的。我认得出来，他是赌场的经理人，他以前就帮过我和奥罗克。”
　　“什么？”
　　莉莉是怎么知道亨利就是经理人的？我感到震惊。
　　“你说什么呢，”我尽量让自己的表现和平时一样，“赌场的经理人我见过，他言行浮夸，而那个人，阴阴沉沉的，也差太多了。”
　　“我也知道你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
　　天啊，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亨利就和莉莉交换了信息，他们到底是如何联系的呢？不，这些不重要了。
　　“好吧。”我只能同意。
　　我们又一次恳请但丁让我们出去，或许是看到这几天莉莉不再那么忧郁，但丁也心软了，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次，我站在离莉莉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等着亨利来接触。然而，没一会儿莉莉就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已经得到他的信息了。”莉莉说。
　　“什么？”
　　莉莉俯身，从她厚厚的裙子底下拿出了一个信封。如果只是将信封放在莉莉的裙子下，那确实任何一个路过的人都有可能做到。看来上次亨利用的也是同样的手法。
　　“对方说，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这一次应该会远离我才对。而你也确实是这样做了，诺莫恩，对不起，我听了那个人的话来试探你……”
　　我很想对莉莉说没事的，可我或许不该表现得那么平静，甚至应该为自己受到质疑而感到不满才行。至少要让莉莉知道，她也有可能得不到我的支持。
　　我放弃了说“没事的”，转而变得生气。
　　“莉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朋友，可是现在……你、你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怀疑我！”
　　我可能演过头了，但这样好像还挺过瘾的。
　　“诺莫恩……”
　　“如果是这样，我都还被你怀疑，那请你以后不要在和我一起实施任何计划了，我会用我的自己的办法，哪怕不成功……”
　　“可是你知道吗？诺莫恩，你最近一直在跟我说但丁有多好，说他其实是很温柔的人，我感觉，我感觉你被但丁迷惑了。”
　　“我被迷惑？”我忍住了说出“明明是你被经理人迷惑了”的话，“莉莉，首领至今还认为我想救出的奥罗克是不可饶恕的恶魔，认为你是被恶魔蛊惑的人，你认为我被他迷惑了，而但丁·法尔宗呢？他还觉得我被奥罗克迷惑了。那么，我到底是被谁迷惑了呢？”
　　莉莉没有回答我，而是打开了手中的信封。
　　“要一起看吗？”她问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人就加入了我们的谈话。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一起看好吗？”
　　或许我有一出门就撞到npc 的潜质，或许是所有人都在埋伏莉莉，总之，又是一个似乎出现很合理，但似乎出现又有些意外的人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表情沉稳的金发少年穿着神职人员的装束，他是埃米利奥。
　　“两位小姐午安，我叫埃米利奥。是来找钥匙的少女和牵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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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米利奥说，他是教国的人。而他出现则是因为……
　　“因为牵引人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星星朝着一个很暧昧的方向前进着，虽然我觉得也能带来一个不错的结果，不过这对于教国来说风险太高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是先从最开始说起吧，莉莉安娜是钥匙的少女，这一点到现在也还没变。而钥匙少女的身边偶尔会出现牵引人，这个人很大程度上与钥匙的少女之间会相互影响，当牵引人出现时，这个人的命运就和钥匙的少女联系在一起了。所以诺莫恩，你珍视莉莉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正确的选择。”
　　我和莉莉对视了一眼，相互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看得出来，你想选择的是，能够让但丁解开心结，并且莉莉和奥罗克也能获得自由的道路。”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事实上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
　　我想起了刚才埃米利奥说的话，“教国等不了了……对吗？”
　　“是的，一旦你没有调节好，那么守墓一族将全部覆灭。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当然希望圣髑能够继续使用。”
　　这应该是埃米利奥在教国立足的一个资本，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现在教国，或者我个人的意愿是，救出在法尔宗的莉莉，并且让婴儿健康地诞生。教国愿意让莉莉和孩子生活在教国的土地上，并且悉心照顾他们。如果能顺带救出奥洛克的话，作为有诸多贡献的神使，他也会得到照顾。”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那么今后，守墓一族的血脉就被控制在了教国手里。再加上最先知道钥匙少女的也是会占星术的教国这一边，那这样就等于教国完全收回了圣髑的控制权了。
　　埃米利奥为我们勾勒出了很美好的前景，但这里面除了能保证莉莉和孩子的安全以外，奥罗克这边则是没有得到任何保证。
　　莉莉摇了摇头，曾经能去距离神最近的地方她会感到荣幸，可现在，冰冷的现实已经将一切会遮蔽她目光的美梦都打破了。
　　“如果奥洛克不一起的话，我宁愿带着孩子一起死去，也不愿意去教国。”
　　埃米利奥审视了莉莉半刻，无奈地投降了。
　　“好吧，那也尽量保证奥罗克也能离开，可你要知道，我们只能尽力去做，一旦你在离开法尔宗的计划中死去的话，可没人再去管奥罗克了。”埃米利奥妥协的同时为自己达成目的增加了可能性。“那么，我们来看看这封信里说什么吧？要是有帮助就好了。”
　　莉莉点点头，打开了信。

　　【美丽又让人怜爱的莉莉安娜小姐：
　　贵安。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恕我冒昧，我认为您在法尔宗过得并不幸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毕竟和黑手党扯上关系的普通人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您本来应该和心爱之人一起在阳光下漫步，可现在却连去到屋外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我理解您，同情您，希望您能再次自由地来到阳光下。如果您愿意，我很乐意提供帮助。如果您同意的话，请去街角的面包店，买一个牛角面包，让店主从新洒一次糖霜，并切成细细的六份，再将其中一份放回收银台。那么我自会尽快想办法让你和奥罗克离开法尔宗，到时候您只需要配合发生的事情就好。
　　等离开法尔宗后，我很乐意帮助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至于您的朋友，如果是为值得相信的朋友，那她应该会明白，她只不过是但丁·法尔宗用来消遣的玩具而已，哪里有黑手党组织连把枪都不配给手下的呢？她不仅没有获得信任，甚至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那么，请尽快做好决定。
　　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