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之花的晚钟-once again》树塔

5、奥罗克bad end（5）

　　做但丁的保镖过了一个星期，周末我要求去看望奥罗克，但丁竟然也允许了。我感到意外，同时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莉莉，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口信要带的。
　　“请跟他说我很好，然后……”莉莉的目光瞥向了她自己的脚踝，“然后……然后就说，请他坚持住，一定要等到我们救他出去。”
　　莉莉已经无法许诺和奥罗克一起出去了，在她的认识中，两个完全无法行动的人，当然不可能再在外面的世界活下去。
　　我把话带给了奥罗克，他只是说谢谢我，无论上帝怎么安排，他都愿意接受。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这群人是信上帝的。不过和莉莉一起吃饭时，从来没有见她在饭前祷告过。毕竟她所信仰的神，让最虔诚的奥罗克受了最可怕的苦难。
　　也正因如此，我看到但丁吃饭前祷告，感到有些新鲜，也跟着有样学样。
　　“我以为你会跟老鼠的人一样，不相信神。”
　　“我跟着祷告，是因为你们相信。”我简短地回答。
　　周三陪着但丁从教会墓园回来以后，但丁邀请我吃午餐，我觉得饭桌上或许也是让但丁 认可我的场合，便答应了。
　　或许因为如此，在其他人看来，比起是法尔总首领的一个保镖，我更像是莉莉之外的另一个情妇。
　　也行吧。
　　“首领，我们或许可以聊一聊其它的话题。”
　　“比如说？”
　　但丁没有否定我，也不像以往这么沉默，反而接住了我的话。
　　“法尔宗的未来，或者一个月后我有没有机会升官，或者为什么我明明是保镖却开始传我是你的情妇。听说最近老鼠的残党又开始活动了……以及我也很在意我在意大利的待遇是不是比意大利人在美国的待遇还差……毕竟我连人种都跟你们不是一搭。”
　　但丁“噗”地笑了出来。我感到自己认真找话题的样子被当傻子对待了，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提的某一个话题还是很可能讨论出哲学或者人类学的深度的。
　　“你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啊……”但丁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但不管怎么说，他笑了就是好事。如果他认同我这个人，就有可能认同我的想法，而我的诸多想法中有一个就是“放奥罗克自由”。
　　有可能的话，我也想以和平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式劝但丁放了奥罗克。所以，我一定要让但丁心情好，让他感受到我其实也有在为他考虑。
　　接下来的话题当中，我都没有涉及到莉莉和奥罗克。
　　-------------------------------------------------------------------------------------------------------------------------
　　马上就到十月末了，距离我和但丁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天。这天，但丁再次去了赌场，他在房间里和帕里斯谈话，我则是跟着里奥在门口站岗。
　　一个端着茶的侍从从我身边经过，不小心把茶水打翻在我的衣服上，这些我的衣服可就都湿透了。
　　“天啊，真的非常棒抱歉，美丽的小姐，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不好，请您不要见怪。”经理人立刻赶到这边来，里奥则是把他的外套立刻披到我身上。
　　“真的很——抱歉，您的衣服我们这边会全部赔偿，请问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为您提供一身新衣服和一个私密的换衣服场所呢？”
　　“我想没必要。”
　　“小姐，您担心法尔宗先生的安危这没错，可是，如果法尔宗家族中有一个女性竟然穿着湿透的上衣走出去同样也会有些影响，况且现在衬衫里……”
　　经理人不用再把话说完，从里奥立刻撇开的眼神中，我就理解了。湿了的白衬衫下，内衣的线条和颜色清晰可见，就这样走出赌场，确实会影响到法尔宗珍贵的名誉。
　　“好吧。”我一边设想着经理人·亨利单独把我带走到底是要跟我说些什么，一边想着有些什么信息是不能透露给他的。
　　替代湿透了的衣服的，是一件漂亮的礼裙。
　　“先生，我不能穿礼裙，我还在工作。”我认真地解释。
　　“非常抱歉，我这里并没有给女士穿的衬衫。”
　　“男装也可以，要不你这件衣服脱给我也行。”
　　“天啊天啊，法尔宗的女性都是这么不在乎社交场合穿衣的礼仪吗？”
　　我知道这是经理人的表演，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令人不舒服的表演。经理人难道在故意让我感到不快吗？
　　“先生，再说一次，我在工作。为什么这么有排场的赌场却连一件衬衫都无法准备。我说了不在乎款式大小，能穿就行。”在经理人做出反应之前，我滔滔不绝的地快速说道，“而且，您看上去送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尊重，实际上我也感觉不到分毫，您不喜欢我的话，直说就完了。我不会因为你不尊重我就……就变得不讲道理……”
　　然后我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因为经理人的刀尖对准了我。他出刀的速度很快，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我还以为是法尔宗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奇异女子，原来只是一个死脑筋女士。”经理人的声音依然高昂而浮夸，“天哪小姐，您口口声声说着工作，可作为法尔宗首领的保镖竟然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无法做出应对。您准备怎么保护他？替他挡子弹吗？”
　　我楞了一下，因为我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我看不到面具后面的表情，但现在经理人应该萌生出了一些恨意吧。
　　“为什么呢？因为你喜欢但丁·法尔宗吗？”
　　“额……这个原因有些复杂……”
　　我获得了给经理人提供情报的机会，我可以说我就是爱着但丁，如果语言得当那么经理人就很可能为了解救跟克洛伊一样的女孩而袭击但丁。我也可以说，我是为了救被法尔宗困住的女孩而工作，而这个女孩就是钥匙少女，那经理人可能也会提供帮助。
　　一切的转机就在眼前。
　　“原因是……等下，经理人先生，您为什么不担心我会把您现在做的事情告诉首领呢？”
　　可我却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开始想到了别的问题。
　　经理人不怕但丁知道，如果我只是区区一个部下，那但丁不可能会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赌场后面是国家；如果我真的如坊间说的一般，是但丁的情人，那么但丁多少会给赌场一些颜色看看；如果我其实并没站在但丁那一边，那么但丁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而我也可能趁此对经理人抛出合作的橄榄枝。
　　也就是说，经理人是因为想试验出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的身份！前面的问题其实也都是在引我说出答案。
　　那他现在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判断呢？
　　“诺莫恩？你衣服换好了吗？”
　　结果，在我和经理人得出各自的答案之前，里奥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最后，经理人表示没能够提供其它的衣服而感到抱歉，我也只能换上了那套紫色的礼裙。这之后，他至少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我确实有把他对我举刀的事告诉但丁。
　　但我是回到宅邸后才说的。
　　“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我不知道我得当时说！”我回应得特别理直气壮，以至于提莫都做好了但丁下令再揍我一次的准备。
　　“是这样的，诺莫恩，这种被冒犯的事情如果当场不解决的话，事后再去解决也容易给人留下话柄，”多明尼克解释，“比如当时是不是在别人的地盘就认怂啦，或者是其实是法尔总回来后出于其它目的重新找借口啦，这些，所以，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当场说出来才行。赌场那边我们会派人去‘提醒’一下，以后这类的事情并不用忍着，毕竟现在法尔总等于说是掌管着整个布鲁罗纳了。”
　　我立刻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会第一时间说出来的，这次就当我自己吃亏了……那么，这件事我也会保密的。”
　　“首领，这样可以吧？”多明尼克问。
　　但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距离我和但丁的约定还有一周，我没有抓住和经理人一起谋划的机会，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都不知道有没有在哪里开始萌发的“法尔宗首领刺杀计划”。
　　也好，毕竟我也做好了不成功的准备，那也只不过是让计划变成长期的而已。除了……对但丁和莉莉说谎。或许是对莉莉心怀愧疚，我再次跟但丁请求带莉莉出门散心。
　　或许是真的对我有了信任，但丁同意了，而且只派了里奥跟我们一起。
　　莉莉来到宅邸之外，又是欣喜又是悲伤，她路过很多熟悉的店铺，却不敢走进去。她路过教会，却也不敢进去让大家看到自己的现状。事实上，莉莉戴着帽子面纱遮住脸，根本没人会知道这就是曾经走在布鲁罗纳的那个教会的女孩。
　　里奥看出了莉莉的为难，便主动提出要去面包店买点莉莉喜欢的面包带回去。我和莉莉在街口等着，我警惕地看着周围，可这些丝毫没用。因为向我们迎面走来的人，根本没办法躲开。
　　“午安，两位小姐。”
　　向我们打招呼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忧郁。他的声音本来没那么低沉，但压抑了无尽的悲伤之后，听上去却是那么沙哑而沉重。可偏偏，他又故作正常，使得人只能从看似“正常”的外表中，隐隐感到违和。
　　他是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