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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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而出的魔气扯动着赭红色的长发，金色的面具反射出诡异的光芒。被操纵的赭杉军在现身的下一刻，便挥剑向苍逼去。只见苍用白虹划开魔剑，转身闪过赭杉军，与此同时，朱武擎着涅槃迎上。双剑交汇，赭杉军却不恋战，运掌虚晃一招，便又向苍刺去。苍却故技重施，闪身避让，黑色的魔剑再次与涅槃相碰。朱武将自身魔气附在剑上，形成一股隐隐的吸力，将赭杉军手中魔剑缠住，一时之间，两人竟成缠斗之势。
伏婴师有意逼苍与赭杉军相杀，不料苍与朱武相互配合，由朱武当下赭杉军的攻势，苍在躲闪之间踏出伏魔阵，欲借阵法之力封住伏婴师种在赭杉军身上的魔咒，再图化解之法。
异空间内，弃天帝冷冷的看着银镜上的景象。
“呵，苍与朱武配合的到是默契。”魔神的眼中带着淡淡的讽刺，“只是，伏婴师既然料到朱武会来，又怎会没有准备。”
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久攻不下，赭杉军木然的眼中竟闪过一丝红芒，手中魔剑化为数道黑色符咒，缠向朱武。朱武挥剑砍杀，却突然感到眼前景象一变，魔宫、赭杉军与苍统统不见，剑上传来兵刃相触的感觉。冰雪般的银发，苍白俊美的容颜，以及那略带寒意的特殊功体，眼前出现的人影令朱武瞪大了双眼，握着剑的手也不由的抖了一下。
“萧兄……”
那是被他亲手杀死的挚友，是他此生亏欠最深的人之一。
朱武被魔咒所困，陷入幻境之中，赭杉军失了魔剑，便划开自己的手掌凝出一把血剑。那剑七尺余长，二指粗细，剑柄的部分直接与他的伤口相连，剑尖处亦不断有红色血珠滴落。
眼见血剑，苍的心中先是一喜，又是一忧。喜的是赭杉军体内血液流动，说明生机未决；忧的是伏婴师咒术歹毒，血剑不断消耗赭杉军的生气。若不速战速决，只怕赭杉军会生气散尽，失去复生的可能。不待苍多想，红剑却已逼命而来，伏魔阵已到最后一步，不容有失。只见苍白虹在手，格开血剑，又一侧身险险躲过击向胸口的一掌，然而为了踏中北斗之位，仍是被掌风扫到胸口。伏魔阵完成，苍不再恋战，旋身退去，同时左手点住胸口几处大穴，压□□内蹿动的真气。赭杉军欲提剑再追，却被发动的伏魔阵阻住了脚步。以他为中心，凭空的出现了一幅金色的八卦图，旋转着向赭杉军收缩。他身上的魔气迅速的被抽离，转化成金色的圣光投入伏魔阵中。
然而就在这时，赭杉军手中血剑竟发出逼人红光，只见他手腕一翻，利剑向着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刺下，顿时，血涌如泉！苍心下焦急，立刻指上运气，在自己的胸前刻下一道符印。鲜血自他的胸前渗出，却没有沿着衣襟流下，而是被拉成一条细细的血线，延伸到赭杉军胸口，源源的生气自苍的身上向赭杉军涌去。同时，苍的另一只手凌空虚画，再摧伏魔阵，阵中金光炽盛，以赭杉军为中心缓缓旋转，消化着他胸前的血剑。而僵立的赭杉军也慢慢坐下，五心朝天，垂下红色血眸，自口中吐出一缕黑色魔气。
苍的左手仍然点在自己胸口，他面色虽白，但眼中却有一丝欣慰。伏婴师留下了玉石俱焚的一招。眼见赭杉军身上生气大量流失，苍不得不兵行险招，将自身生气灌注到赭杉军体内，同时急摧法阵，加速对伏婴师咒术的消灭和压制。事成之后，苍的功体必然大损，但若能救回赭杉军，亦是值得的。
“苍啊苍，救人心切，竟让你迷失了双眼吗？”在异空间内注视着一切的弃天帝发出一声冷笑。身旁传来扑簌之声，缠在指尖的白发轻轻的滑走。
“既然醒了，就陪吾看几场好戏吧！”魔神长臂一揽，将醒来的素还真拘在怀中。后者微微垂了垂眼睑，眼眸明亮生辉。
风波再起，然而待苍察觉的时候已经迟了。本已经平静的赭杉军突然抖动起来，暴起的经脉使他呈现出一种狰狞的状态。地面上突然涌出一股黑血，扑向金色法阵，从中间一点一点将法阵染上血色。于此同时，赭杉军的胸口开始出现一个红黑色的魔印。苍手中变幻，欲切断自己与赭杉军的联系，不料对面却传来一股强大力量，将苍的功体与生气一同吸去。生气的骤然流失让苍几乎晕厥，他强提一口真气稳住身形，再出两道符印，与赭杉军胸前的魔印抗衡。
苍知道自己中计了。他太过于关注赭杉军的安危，以至于忽视了赭杉军胸口流下的血液，在落地的那一瞬便消失不见。在魔气被法阵消耗的同时，那到狡猾的咒术却借着血液的掩盖潜藏于地下，待苍的生气大量消耗时突然反扑。
苍苦笑，这种局面他不是没有想到。但是要让他赌，是赭杉军的生气先消耗殆尽，还是伏魔阵先镇住魔咒，他做不到，他宁肯赌上自己的性命。道术与魔咒相持不下，对上伏婴师的魔咒，苍纵然功体受损，却仍撑得住。待朱武从阵法中脱出，协二人之力定能将魔印破除。然而他却担心……
突然，魔印上红光大作，赭杉军发出一丝闷哼。伏婴师确实是将歹毒用到了极致。眼见僵持，魔咒突然一改对苍的逼压，反而全力吞噬起赭杉军身上的生气和功体，这是在逼苍以名换命！
换，抑或不换？苍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换，无非是饮鸩止渴。他若失了性命，还有谁能救赭杉军？但若不换，他又如何能看着赭杉军被魔咒吞噬而死！再次睁开眼睛的同时，苍撤掉护在身前的两道咒符，生气和功体顿时急速的向赭杉军流去。他的身形一阵摇晃，不得不用的白虹撑住地面。
一旁的银黄朱武依旧垂眸静立在法阵之中，唯有额前渗出的汗水和那深锁的双眉，方能看出他的痛苦和挣扎。
战局似乎陷入了无法扭转的颓势……
伏婴师感觉到自己留在赭杉军身上的暗棋已经发挥了作用，不由笑的更加邪魅。他看着叶小钗，扬起手中的黑色符咒，道：“叶小钗，来做个了断吧。”虽然对与魔皇的态度有所疑问，但伏婴师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臣子。现在，他更是急于了解眼前之事，回到魔宫好好的欣赏赭杉军等人痛苦挣扎的情景。
“大……大哥哥！”天真的少女在交织的杀气与魔氛中微微颤抖，随后便被自己的姐姐护在身后。
“长心，小荷，你们退下！”笑菡萏与水飘蓬手持兵刃迎上魔兵，两人一改平时嬉笑模样，眼神中竟带着凌凌杀气。
素来宁静安逸的缘来荷境，此刻却杀意弥漫，连天地都仿佛黯淡了几分。不见荷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一些沉重，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右手的手指似乎微微的痉挛着。就在此时，周身的气氛一变。仿佛有一把剑破开了凝固的空间，在灰蒙蒙的天地间撕开一道光明的裂缝，那缝隙中的光芒传递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坚强与安定，在人的心中竖起一种信念。不见荷看着那种光亮的源头，本已经双腿残疾的白发剑客此时稳稳的站立在一众魔兵面前，静如山，沉似海。
“有趣。”弃天帝把玩着一缕白发，“作为人类，他的毅力值得称赞。”
素还真笑道：“有叶小钗陪在身旁，总会让吾有面对困难的勇气。”
“你在意？”魔神饶有兴趣的眯起了眼眸，“不如吾将之再造为魔，做你的护卫，可好？”
“陛下会吗？”
弃天帝低头摩挲着素还真的头顶，心情愉悦。
“吾会，斩断你与这污秽人间的一切联系！”
素还真垂首，但笑不语。当他再次抬眼时，镜中已是另一番景象。
万里狂沙，一页书、风之痕与弃天帝已过数招。一页书主攻，风之痕为辅，力与速的极致配合默契，却仍不足以令魔神动容。
弃天帝以睥睨一切的姿态，道：“来吧，拿出你们全部的力量，才不会觉得遗憾。”
一页书面色冷静，饱体内源，气压丹田。
“呀！”至极天龙吼倾泻而出，顿时山河震颤。即便以弃天帝圣魔元胎之身，也承受不住至烈梵音，双耳剧痛，护身气罩骤现弱点。在一旁等代已久的风之痕突然欺身上前，手中之剑直刺魔神中丹。
只见弃天帝一手抓住剑刃，喝道：“没那么容易！”随即一掌将风之痕击退。幸而此时魔神体内真气已被梵音扰乱，不然风之痕必遭重创。而一直以己身为盾，硬抗弃天帝攻击的一页书，在发出至极一招之后，肉身亦开始不支，风之痕见状，双剑合一，转为半攻半守。
“神之涡！”即便是梵天极招，也只是令弃天帝体内真气凝滞片刻，片刻之后，魔神手中便再显惊天之威！
风之痕与一页书不敢大意，立刻以攻为守，掌、剑之威对上神威。一页书全力再挡神之涡，当下口吐朱红，倒退数步。风之痕同时出剑，正是弃天帝回气破绽，一剑直刺，魔神护身气罩瞬间破裂！
“风之痕！”被击退的一页书竟再度提功上前，破甲尖峰七旋指直取中丹。
“啊……”弃天帝身形一震，首见呕红，与此同时，风之痕逼命一剑也应声而至。
“笑尽英雄！”
“残风剑影！”
眼见机不可失，一页书与风之痕联手做出最后一击，然而——
一直关注着镜中景象的素还真皱眉叹息，一只洁白修长的手轻轻的描绘着那对象征智慧的漩涡眉。
“你拼着神形俱灭的危险在圣魔元胎上留下了一丝瑕疵，但这还远远不够。”
双招逼命而来，只见弃天帝大喝一声，魔神之威顿时反噬，铺天盖地般涌向一页书与风之痕，二人顿时再受重创！
“神之身岂有轻渎之理，呀！”势取魔神的二人血流未停攻势也未停，却不料弃天帝硬受风之痕一剑，手起掌落，掌力贯向一页书。
“啊……”双方交接，竟是逆反魔源，一页书顿时伤上加伤！
风之痕回头一望一页书，而后用力，剑又刺入一寸。魔神一声闷哼，却仍是一招神之岚，将风之痕击出数丈。
“风之痕！”一页书欲上前来，风之痕却道，“一页书，走，呃……”话音未落，便是止不住的吐红，再也支撑不住的单膝跪倒在地。
“不错，这是吾来到人间最痛快的一战，但，也该结束了。”弃天帝负手而立，对所受之伤竟是全然不在意。只见他微抬左手，灭世之招运掌而生，顿时狂风受神威牵引，万里狂沙遮天蔽日！
一页书抹去嘴角血迹，背上拂尘，轻叹一声：“天意。”梵天垂眸，脸上一片宝相庄严，随后单足一顿，掌化圣印，昊光开天！
“嗯……”一黑一白两尊魔神同时一顿，似惊叹道，“人间竟有修成九梵神印之人！”
“九梵神印，竟然是九梵神印，嗯……”异空间内，白衣的魔神的身影突然消失。
素还真凝视这镜中的景象，眉间浮起掩不住的担忧。越是不凡之招，越是有着难以想象的后果，而能够让弃天帝全力应对的极招……
“前辈……”一声前辈，似呼唤，更似叹息。镜中画面再度变幻。
魔印吞噬着苍的功体和生气，道魔之间竟成此消彼长，金色的八卦法阵渐渐被血红色取代。苍已经单膝着地，握着白虹的手颤抖着，连带着整个身体也变得摇摇欲坠。
阵法中的赭杉军突然猛的抬起头，怔怔的冲着苍的方向，金色的面具上滑落两行血泪。他的双唇微微的颤动着，像是要诉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种痛苦的哀鸣。
“呜……”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仿佛撕扯着灵魂的疼痛，令苍的眼角流出泪来。他知道赭杉军的灵识一直都在，他听不到他想要说出的话语，却可以听到他的心。赭杉军让他走，为了玄宗，为了苍生，为了同修情谊，为了赭杉军自己。
可是苍做不到，即使会让玄宗最后的力量彻底湮灭，他也不想放手。苍想，也许自己真的不配做玄宗的宗主。
突然，赭杉军的胸口闪现出一点蓝光。开始只是小小的一点，然而却很快地向外扩散开来，在血红的魔咒中化出一片盈盈的蓝色。耳畔传来熟悉的琴声，如泉水般清净而温和。
“墨尘音？”苍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蓝衣蓝发的身影。在四奇中最年幼的他，总是安静温和的笑着。在赭杉军入魔出走后，却也是他毅然前去寻找。
“嗯，这是……”随着蓝光的逐渐扩展，苍的脑中开始出现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当初墨尘音在找到赭杉军时，为了助赭杉军对抗魔咒，曾用自己的一魂一魄炼制成凝神符，打入赭杉军的灵识之中，导致自身的功体大减。由于魔化解除之时墨尘音已死，所以这道灵符就沉睡在赭杉军的灵识中。今日，在道魔之力的对抗下，它终于再度复苏，为绝望的局面带来了转机！
苍席地而坐，将白虹化琴，随后十指翻飞，指下流畅出清越的琴声。赭杉军的背后也出现了一道虚影，只见那人抱琴而坐，指尖在弦上来回拂动。两处琴音交汇在一起，一虚一实，一内一外，像海浪般涤荡着血红的魔咒。法阵渐渐回归了原本的金色，阵旋转着向赭杉军收缩，金色的光芒涌入了他的体内，他脸上的面具突然颤动起来，似乎要从脸上脱落。
明明是个双足已残，功体受损的废人，却偏偏凭着一股信念，坚定的站在眼前，伏婴师眯了眯美丽的眸子。
“呵呵呵呵……叶小钗，应该说你果然没有令吾失望。”俊美却残忍的魔笑了起来，“你确实与众不同，所以也非死不可！”
只见伏婴师扬手间已催动咒符：“招引决•火祀奉雷，雷降•黄泉之击！”邪佞的式神呼号盘旋，卷起漫天邪氛。
“叶小钗，是谁为你摘掉了魔瞳之戒？”伏婴师突然开口，式神也同时袭向叶小钗。
叶小钗的心神微微的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凝神敛息，将所有的意念沉于心底，眼眸微敛，却锐利清明。无所谓杀伐，无所谓仇敌，只是将自己的化作一柄剑，无剑亦有剑，无心亦剑心。由术法凝结幻化的式神，对上由意念打造的心剑，结果竟是——
覆在赭杉军面上的金色面具骤然掉落，在半空中化作点点金辉消散无踪。
式神的利爪刺入了剑者的肩头，却再也动不了分毫，转瞬便分崩离析。
“这就是心剑吗？哈哈哈，好一招心之剑！伏婴师虽败却不甘愿，呃……”伏婴师的颈间出现一道血痕，身体缓缓的向后倒去，却在触及尘土之前，变成点点黑芒消散无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回想的不是杀死自己的仇敌，不是至高无上的魔皇，而是赭杉军那张覆着面具的脸。
同一时刻，万里狂沙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深修百岁今朝现，降魔一击毁根基。神印开圣火，一页书豁尽最后真元，八部神龙火吞天灭地爆震方圆百里，弃天帝竟被轰退数步，而一页书也不支倒地。
风之痕急步上前接住梵天，两人此时皆已重伤，风之痕欲带一页书退离，不料魔神虽伤，却依然狠厉，出手欲留两人性命。幸而护送忙佛一窥神柱之密的剑子三人及时回护，三教联手阻退神之岚，护送一页书与风之痕退去。
惊世之战过后，天地仍然惊变不止，只见黄沙尘浪的狂风中，弃天帝冷然而立，忽然，鲜血从胸口泙散而出，竟是强忍住了爆发的伤痛！
“好一个八部龙神火，好一个一页书与风之痕，”面对重伤，魔神不怒反笑，“吾弃天帝凌架六天之界，从无神人能将吾伤至此，此回再临人间，值得了！”说罢，身影自狂沙中缓缓消失。
魔咒既除，符魔咒阵也化作金光没入赭杉军体内，那一直在他身后抚琴的蓝色人影此时也已起身，向着苍的方向一拜，便化做漫天荧光，消散在东方天际。苍望着荧光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有太多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只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明亮。他稳了稳体内的真气，上前扶起赭杉军，用灵识探查他的状况。玄宗的术法虽然保住了赭杉军的灵识与生气，但他的功体已被魔咒侵蚀，身体也泰半魔化，若想救回奇峰道眉，仍非一件易事。
身旁的法阵中传来一声轻喝，随即是碎裂之声。银皇朱武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神色平静如常，只是周身却更添了一分苍凉。世人只道君王无情，却不知君若有情，便入无间。银皇朱武不愿做统御天下的无情君王，只愿做潇洒江湖的多情侠士。然而命运弄人，他最终只能坠落无间。
“苍，”朱武上前，一手按在道者肩上，问道，“赭杉军如何？”
苍轻叹：“他的功体已被魔气侵蚀泰半。”
朱武皱眉道，“那……”
“吾在破解赭杉军身上魔咒之时，曾中伏婴师之计。”
“嗯？”
“是同修墨尘音，在赭杉军身上留下一魂一魄，在关键之时起死回生。”
“墨尘音……”朱武沉吟，“当初伏婴师欲使赭杉军入魔，也是被他所阻，嗯，莫非他在赭杉军身上有所布置？”
苍的脸上露出笑意，道：“青埂冷峰。”
朱武眼神一亮，道：“是严池，你想用严池之中的圣气，调理赭杉军的身体。”
“不止如此。”苍道，“当初墨尘音为救入魔的赭杉军，曾与他一起在冷峰设阵隐居，之后赭杉军又将同修的遗体安葬在严池，此地，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了别样的意义。”
“你的意思是……”朱武似乎有些明白了苍的用意，“但赭杉军此次情况更甚当初，就算有圣池相助，涤尽魔气，要苏醒也非是易事。”
“吾相信赭杉军的信念。”也相信墨尘音一如既往的坚持。苍抬首手望向天际，“便是要耗费千年、万年，赭杉军一定会回来！”
三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斗，终于拉下了帷幕。赭杉军获救，伏婴师被灭，弃天帝也终于遭到首次重创。素还真轻舒一口气，眉头却仍是紧的。苍、一页书、风之痕皆受重伤，而叶小钗……素还真觉得自己的胸口紧抽了一下。他自认已经在江湖中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却仍会为叶小钗的坚强而心疼。不是悲伤，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只是觉得心疼。就好像有一颗珠子在心里磨啊磨，不尖锐，却会伴随着心脏的跳动，钝钝的疼。
镜中的景象随着素还真的思绪变幻，他看见小木屋内，水飘蓬正在为受伤的叶小钗换药。忽然，正在检视自己伤口的剑者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素还真惊了一下，他的目光竟与镜中的叶小钗合到了一处，这怎么可能？
镜子又一次暗了下来，素还真感觉到自己再次被霸道的魔气包围。
“比起重伤的一页书，你似乎更关心叶小钗？”弃天帝将下巴放在素还真肩上，硌得他有些生疼，黑色的发丝擦着他的脸滑落。
“陛下以为前辈如何？”
“梵天一页书，当可以称得上是最接近神的人。”魔神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倘若再给他百年，定可修得神籍，只可惜……”
突地，弃天帝发出一阵低笑，素还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胸口传来的震动，“吾虽然惋惜，但却不可能因此而放过他。毕竟，‘可惜’这种情绪，是只会出现在毁灭之后的。”
素还真却不接话，反道：“陛下的圣魔元胎受伤了。”随后，他有些难受的眨了眨眼睛，一种疲倦的感觉让他有些晃神。
“是你的功劳。”弃天帝揽住素还真，笑着靠回软榻上。似乎并不把伤痛放在心上，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赞赏。就仿佛是一个宠溺的长辈，为孩子在恶作剧中表现出的智慧而夸赞。
“与其担心圣魔元胎，不如担心吾们之间的赌约。”
“赌约未尽，何忧之有？”素还真笑道，疲倦感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你到是自信，嗯……”弃天帝伸手盖住了素还真的双眸，后者只觉得倦意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勉励的扇动了几下眼睑，却还是坠入了睡梦中。
魔神的手在素还真脸上停留了片刻，柔软的睫毛搔在他手心里，有一些痒。素还真的三魂七魄缺了命魂，灵识不完整的情况下，终究是有些影响。弃天帝可以为他重塑一魂，但圣魔并蒂莲毕竟是魔神在世间最珍爱的造物，又怎能容许有一丝瑕疵？
“识界吗？”弃天帝喃喃道，同时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圣魔元胎受到重创，他不得不凝神修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知道素还真做了一个梦。
不，也许不是梦。黑暗中的银镜突然亮了一下，有什么景象一闪而过：在呼号的风沙中，一道人影缓缓而行。是天命？是证道？或者，是转机……
素还真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