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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酒壮怂人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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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父沉冤得雪后，几人用清嫣姑娘的珠宝给她赎了身。张家最终得以一家团聚，失散的人久别重逢，是桩天大的喜事。
张然辰决定傍晚在酒家设宴，邀请了陈韵、怀棂和顾书远三人，好聚一番。
陈韵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都乐开了花。自然，跟喜欢的人能吃顿饭，也是能让她美到心里的事。
离夜晚的酒宴还有几个时辰，闲得无聊的陈韵、怀棂二人决心在东宁集市逛一逛，看看这里是否有些不一样的热闹。
二人来到这东宁的街道上，看到街道两旁的店面，接接连连，到处都是酒肆、饭馆、酒局。看来这东宁城的老百姓过得可比思州的好多了。店面前的小商贩，卖的都是新鲜的小玩意。
卖糖人的、卖冰糖葫芦的、卖胭脂的纷纷叫唤着，极力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目不暇接中，陈韵盯住了一家手工摊位。“来，二位姑娘这边看看。”小贩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好几条各式各样的手链。“我这可都是手工制作的手链，有编好的，也有还未编的。二位姑娘可以中意的？”
“嗯...我看看。”陈韵被小贩的话吸引了过去，走到了摊位前。
摊位的篮子里，躺着一颗颗的珠子，有的是圆圆滚滚、五颜六色的样子，有的珠子上面却是浅浅勾勒生肖的图案。挂珠子的手绳还透着淡淡的香味。
陈韵拿起手绳在鼻前闻了闻，味道果然不错。“老板，你这手绳这味道好特别哦。”
“姑娘，这是用时样锦泡过的，手绳上还残余这的香味。这时样锦如果直接闻的话，那味道可是刺鼻熏人。没想到我娘子用这泡水的法子，留住的香味反而令人心旷神怡。姑娘可以买一个试试啊？”
“那，这手链可有男子会戴？”
“哦，姑娘原来是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给意中人买的啊。”小贩立马往上扒拉着自己的袖口，深棕色的手链展露了出来。“姑娘，你看，这就是我娘子给我做的。我可喜欢了。”
一旁的怀棂看到陈韵一脸心动，其实早已明白了她内心的想法。“看你这样子，喜欢的话就给他买吧。”
陈韵腼腆地笑了笑，点了下头。然后拿起珠子翻来覆去的看，最终选了两只戌狗图案的珠子。之前她就听阿爹陈永昌说过，张然辰跟她是同年出生，两人生肖都是戌狗。所以，才选了这图案的珠子。
都是些少女的小心思。
“走走走，棂儿。旁边的发钗也好好看。”说完陈韵连忙付了银两，拉着怀棂就跑。
“棂儿，你看这珠钗好看吗？”陈韵拿出一根带有兰花图案的珠钗，尾部还带有缀珠。
“阿韵，这不是珠钗，这是步摇。不过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素净简单的。”
“那这个了？”陈韵拿起一根玉簪问道。
“嗯，不错。”
陈韵看到了怀棂脸上满意的表情，于是便将玉簪戴入她发中。
“果然好看。”陈韵仔细端详着怀棂的脸，目光飘及了那日被破碎的杯屑割伤的地方，刚刚结痂。怀棂似乎感觉到了陈韵的眼神，默然地转过了脸。
“不过是浅浅一道疤，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棂儿不用担心。”
“谁？谁担心？我可是一身好武功的怀棂，谁怕这一道疤啊。”虽然怀棂话是这么说，但是自古以来哪个女子不爱美，内心自然也是有些难过的。
“棂儿，就算有你这道疤，你在我心中，也是最美的。”
“那穆雪了？”怀棂一眼看穿了她的谎言，毫不留情的揭穿。
陈韵尴尬的呲了呲牙，“你们...你们都是最美的。”
酒家处。
陈韵、怀棂二人逛着集市，忘了时辰。逾过约定时间半个时辰，二人到达雅阁的时候发现余下几人已经就坐。
此时，清嫣姑娘邻坐在张然辰身边，她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缕缕青丝散散的落在双肩上，柔美清雅。淡妆之下，出水芙蓉的美丽。如果她不是张然辰的妹妹，那她作为女子，配做他的女郎也是极好的。
所幸，她是他的妹妹。
看着清嫣的美，陈韵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来。
“陈姑娘，怀姑娘，来我旁边吧。”清嫣起身招呼着二人入座，温柔的笑颜在刹那都能触及人心。
二人走到了清嫣的身旁，坐下。
“怀姑娘，这是我今日在东宁买到的舒痕胶，应该对你的疤痕会有用。”顾书远缓缓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怀棂。其实那日他一进客栈内就看到了怀棂受伤的脸，但是也不敢多问，暗自记下心来。之前他娘亲也是受过伤，然后用了这舒痕胶过后效果极好，自己就在这东宁城四处打听，没想到居然真的买到了。
“顾公子，谢谢你。”怀棂难得的温柔的口吻，随即接过了顾书远递过来的木盒。
“不过，怀姑娘就算没用这舒痕胶也十分好看。”顾书远尴尬的红着脸。
怀棂一时间，听到这话也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各位现在都到了，在下线谢过各位帮家父洗刷冤屈。在此先喝一杯。”张然辰激动地举起了杯，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没想到张公子一身书生气，喝起酒来也是豪爽。”顾书远满意称赞道。
怀棂就着自己的好酒量，也跟了一杯。清嫣如是。
陈韵以往在家因为阿爹不能喝酒的原因就极少喝酒，只好浅抿了一口，皱起了眉头，酒的味道过于辣了些。
清嫣似乎捕捉到了陈韵的难受，开口问道：“陈姑娘，可还习惯这酒的味道？对于不喜酒的人自然是烈了些，不如姑娘试试我新酿的杨梅酒，这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你肯定喜欢。”清嫣一边说着一边给陈韵斟上了小小一杯。
陈韵内心极具抗拒地接过酒杯，自己心里其实根本不想喝，但是不想悖张然辰的面子，只好勉强接下，硬着头皮小小的啜了一口。
“这，这酒怎么这么好喝。”意外的是这酒比自己想象中好喝太多，酒味只余二三，剩下的都是杨梅的酸甜味。这哪是饮酒，这分明就是在喝杨梅汤啊。
“这是当然，这酒我也喜欢，无聊的时候我都喝它解解闷。”清嫣看到陈韵空空的酒杯，复又添上一杯。
一杯又一杯。
张然辰目光飘了飘此时的陈韵，看到她喝得忘乎所以的样子，不免提醒道：“陈韵，这杨梅酒虽然美味，但后颈很足。且得少喝些。”
“这东西也会醉吗？”陈韵无力地抬头看向手中小小的酒杯，懒懒的说道。看来，似乎有些微醺了。
“当然，所以才劝你少喝些。”张然辰从陈韵的手中直接抢走了酒杯，肌肤触及的刹那，陈韵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陈韵内心思思窃喜，原来他也这么关心自己，悄悄地抬眼看向他，又悄悄地低下头去。
“对了，张公子，接下来可有何打算？”顾书远问道。
“我当日回东宁急了些，还有好些书卷留在了东宁，还需回去一趟。”
“哦，那既然如此，张公子还是跟我们几人同行吧，路上也有我们几个熟人互相解个闷。”
“那就承了顾公子的意了。”张然辰说完又饮了一杯。没想到，几杯下肚，张然辰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居然这般好酒量。
此时一旁的清嫣也搭了话，“既然如此，清嫣也想跟哥哥一同去思州看看，去见见热闹。自记事起，我就在这东宁城内，未出半步。外面的世界我也颇为好奇。”
“自是当然，清嫣姑娘能一同前往我们当然更乐意了。”顾书远笑盈盈的说着。
果然，美丽的女子谁都爱。
半个时辰过去，陈韵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眼神迷离。她似乎觉得疲倦了些，便把胳臂放在桌上，下巴压在叠起的手臂上，眼神呆呆的看向张然辰，一脸笑意。
怀棂看到这场景，自是知道她醉了。悄悄附耳在她耳旁提醒道：“那手链，可还要记得要送？”
“啊，什么？”陈韵缓缓转过头，一脸无知的望向怀棂。
“好了，喝傻了。”怀棂无奈的摇摇头，照这样子，今晚这手链是送不出去了。
忽然，窗户灌进来了一股冷风，趴在桌上的陈韵冷了一颤。张然辰见状遂走向窗边，把窗户关小了些，余留了一丝缝。被冷风吹这一茬，陈韵的酒似乎醒了些。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歪歪扭扭走到顾书远的座位旁，拍了拍他的肩，“你，站起来，坐怀棂旁边去。”
顾书远深知他这是醉了，虽然语气有些不好，但还是听了她的话，坐到了怀棂的旁边。
陈韵随即一屁股坐在了顾书远的位子上，也就是张然辰的旁边。“张然辰，我，我有件事想问你？”
张然辰看向此时陈韵，她脸色红润微醺，额间的碎发还在随风飘扬。此时的她眼神迷蒙，虽然她的问题还未说，但是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应该就是些男女之情的事。
“陈韵，你喝醉了。”张然辰不敢直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也许是欢喜，也许是喜欢，也许是欣赏，但是也许什么都不是。
眼神朦胧的陈韵直勾勾地看向张然辰，勇敢而又热烈，可是他却连正眼都不敢看她。目光里面，尽是流转。
“我看到了。张然辰，我看到了。”
“你说什么？你看到什么了？”张然辰一脸不解。
“我看到你书中掉落的字条了，那张我们上元节你替我放入河灯的字条，那张能写明我心意的字条。”
张然辰不敢回话。
“所以，一直以来，甚至在上元节之前，你都知道。你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不然你也不会悄悄去拿我放在河灯里的字条。”
“陈韵，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这...”张然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周围的众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怀棂忙走到陈韵旁边，将她抱起，对大家说道：“各位不好意思，韵儿有些醉了。我先带她回客栈了，明日等她酒醒过后，再与各位再见。”然后轻声在陈韵耳旁说道：“你这死丫头，平时胆小的很，没想到今天酒壮怂人胆，看你明天酒醒之时会不会后悔？”
虽然她的言语中透露着嫌弃，可还是轻身轻脚地驮起醉醺醺的陈韵走出了雅阁，生怕磕碰到她。顾书远也见状跟了上来，搭了把手，把陈韵带回了客栈。
酒醉中的陈韵，紧紧的拽住集市买到的手链。
她知道，她并未醉得彻底。只是，平时的自己还不够有勇气去问出这句话，如今借着酒意问了，没想到换来的也是一个没有回答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