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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张父案(三) ...

  •   清嫣姑娘的厢房內。

      顾书远拄着一只拐杖,跛着脚,一歪一斜地走着。旁边小厮模样的怀棂扶着他坐下后,把拐杖放给旁边的陈韵。

      “周公子,请喝茶。”清嫣姑娘颔首递了杯茶。

      顾书远接过清嫣姑娘递过来的热茶,没有立刻喝下,而是缓缓放在桌上。

      顾书远没有别的赘述,直入主题的问道:“清嫣姑娘,手上可以连成一线的三颗痣?”

      “周公子,如何得知?”

      “照清嫣姑娘的反应,看来确实属实了。”

      “请问姑娘是几岁入这燕春楼?小时候的事可还记得?”

      “听妈妈说,我是五岁的时候被养父卖入这烟花之地。但是小时候的事,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姑娘,遇到养父之前,是否还有一个哥哥?”顾书远问完这话,抬眼望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张然辰。

      “更不记得了。”

      张然辰走到清嫣的面前,问到:“可否看看清嫣姑娘的右手?”

      清嫣伸出右手,手背上的的确确是有着有着三颗大痣。张然辰看着这手,确实像妹妹手上的样子。

      张然辰瞬间眼含泪光,握紧了清嫣的双手,激动地说着,“殊桃,我是你哥哥。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姝桃,你还记得吗?小时候阿娘总会亲手给我们做绿豆糕。”

      清嫣确实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确十分喜爱绿豆糕,难道是这个原因吗?可是儿时的事自己确实不记得了。“这位公子,我的确不记得了...”

      “没关系,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你那时候还小。还好现在哥哥找到你了,我一定带你回去见娘亲。”

      清嫣对这突如其来的认亲感到猝不及防,突然间自己就多了一个哥哥。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窃喜,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可怜,起码他还有哥哥。

      这世上现在不止她一人了。

      陈韵看着找到妹妹后开心万分的张然辰,内心也感觉到非常欣喜。

      在张然辰的情绪渐渐恢复冷静过后,几人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先替清嫣姑娘赎身。可是照目前来看,张然辰的全部身家是远远不够给清嫣赎身的。就算怀棂、陈韵出手相助,也帮不了多少。

      一筹莫展的张然辰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屋内一片寂静。

      忽然的话语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各位,其实嫣儿还有些细软,烦请各位用这些东西救我脱离苦海。”清嫣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床头拿起自己的百宝箱。打开来,里面都是些珍贵珠宝。陈韵不禁感慨,没想到竟如此堆金积玉。

      “那嫣儿姑娘为何不早早为己赎身了?”怀棂有些疑惑地问道。

      “姑娘,嫣儿曾经坠这玄海,求岸不得。世上也仅余我一人,我一弱女子,若赎了身,离了这燕春楼,又还能去哪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哥哥,我还有亲人在这世上。”说及此处,湿红了眼眶。

      “不行,这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

      “没关系,现在找到家人,以前的事情都值得。以后哥哥对我好就成。”一边说着,两颗珍珠大的眼泪滑过脸庞。

      最终几人决定就先依此办法。

      半盏茶的功夫后,几人揣着清嫣的珠宝偷偷藏匿着身份出了燕春楼。等燕春楼老鸨发现被打晕的真正的周公子时,几人早就跑个没影了。

      可此时几人却万万没有发现,远处黑暗中有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在一直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轻功卓群的怀棂也丝毫没有察觉。

      经过这几日的调查,几人决定回到最初供词。

      客栈内,几人重述之前猪头李和张父的话。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二人...似乎都提到同一个信息。”陈韵忽然惊奇的问道。

      “是吗?”怀棂和顾书远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这二人似乎都提到一个共同点。二人都提及,就是许管家还留着一口气的时候,回话的时候都支支吾吾,如同哑巴。他会不会真的哑了。”

      “哦?”顾书远提起了兴趣,抬起了头。

      “可是很奇怪,猪头李不是说之前许管家还叫了他给他送肉去呢?那就应该没有哑才是。”怀棂有些疑惑。

      “这个还需得问问仵作。如果他真的哑了,那么说明在张父到达之前还有别人。”在顾书远说完话的瞬间,只听见“哗”的一声,他再回头时,看到一支箭被嵌入在墙内,箭的尾端还被捆上了一个字条。

      怀棂见状冲出窗外,只见很远处有一个身影在逃窜,怀棂立马飞身跟了出去。

      屋内,陈韵取下那字条,上面俨然写着:欲救张父,动身南州云霄客栈。陈韵悄悄对着竹简腹中低语:“竹简,你可看清这是谁做的?”

      “回主人。我只能看到那人蒙着面,穿着一身黑衣,具体模样属实看不清楚。”

      ...陈韵感觉十分无语,这竹简也太弱了吧。这真是她见过最废物的灵了,虽然她也就见过这一个。

      十分无奈的陈韵只好走到顾书远身前问道:“顾公子,你说这消息是真是假?”

      “照目前的信息看,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法子。不管是真是假,姑且一试。更何况南州离东宁不过就两日日程。”

      “顾公子所言极是,那等怀棂回来,我们就动身。”

      二刻过后,怀棂便回来了。

      “棂儿,可有跟到?”

      “没有,看来那人身手不错,跟了他的影子跑了一路也抓住他。”

      随即,陈韵将刚刚箭上的字条的内容告诉了怀棂,几人决定即刻动身南州。

      两日后,南宁城内。

      几人来到了云霄客栈,从之前字条上的信息来看,除了这客栈的信息,别无其他。

      不知给他们飞箭传信的暗中人,是否会现身这客栈中?

      此时陈韵、怀棂二人都在顾书远的房内,讨论着这张父的案子。

      扣扣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顾书有所警惕的问道。

      “是,我是店小二。给几位客人送餐来了。”

      “谁点的餐?”怀棂看向二人。

      陈韵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点的。这两日都吃的饼面馒头,都没吃饱。我就叫店家多做了几个菜送上来。”随即,对着门外的店小二说着,“进来吧。”

      店小二佝偻着身体,把餐盘都放在了桌上,随即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

      刚好,确实有些饿了。

      怀棂正将菜碟从餐盘中取出,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菜碟底部落下。

      又是一张字条。

      展开后,上面写着:天字贰号房。

      “又是同一个人的笔迹。”顾书远拿起字条仔细端详着。

      “看来这人也到了南州。这不,我们在这客栈板凳都还没捂热了,他的信息又来了。”怀棂说道。

      三人讨论后,决定让身怀功夫怀棂暗中观察天字贰号房的人,顾书远出去打探打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有关张父案的线索?

      天字贰号房内。

      怀棂趁着屋内无人时,悄悄地潜入了天字贰号房内,躲在床底。

      一个时辰后,屋内进来两名男子,看来他们就房间的住客。其中一名男子身穿蓝衣,另一名身穿灰衣。

      “东卓,我们离京已经一月有余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蓝衣男子有些怯懦的对着灰衣男子说道。照他这说话的态度来看,他们二人中灰衣男子似乎更有话语权。

      “西二,我们现在把那死丫头弄丢了。有脸赶回去吗?”

      “都怪那死丫头,要不是因为他,那日我们也不会失手多杀了那个许管家。”

      “嘘,你想死啊!说这个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啊?”说完,东卓恶狠狠地盯着西二,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趴在床底的怀棂,将二人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二人就是当初杀了许管家的人。看来张父的案子能解决了。

      此时不远处,天字陆号房内的竹简,感应到了这段话。告诉了陈韵,“主人,我听到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

      “是天字贰号房的东卓、西二两人,躲在床底的怀小姐也听到了。”

      看来这次,张父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

      天字贰号房内,东卓、西二继续说着。

      “东卓,那死丫头当日一把火烧了满春院,还把里面的丫头们都提前转移了出去,让孙二娘损失惨重。这才派着我们二人来把这丫头带回去,孙二娘肯定得慢慢折磨她。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她,还是让她给逃脱了。”站在床边的西二越说越气,忽然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摔碎的杯屑飞溅出去。

      这杯屑猛地朝怀棂飞去,她下意识偏了下头,想要躲过这碎裂的杯屑,奈何还是划破了脸皮。可唯独这一偏,她的头碰到了床板,发出了声响。

      二人惊呼,“是谁?”说完,东卓迅速弯腰向床底探去。

      东卓用力一拉,把怀棂直接整个人拽了出来。一拉出来,西二随即一掌用力打下来,速度太快,怀棂都没有反应过来,准备反手去挡时,肩膀已经已经硬生生接了这一掌。

      “不好,主人。怀棂有危险!”竹简感应到了怀棂的境遇,此时的怀棂正徒手跟二人厮打中,正处下风。

      听到此话的陈韵,立马冲到到顾书远的屋外,猛地推开门,还好他还没出门。“怀棂有危险,快跟我去救她。”

      顾书远见状,没有多问,立马跟了上去。

      陈韵来到天字贰号房外,听到里面打斗的声响,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时,怀棂口角流着血,在跟二人对打,拳拳到肉。

      陈韵看着受伤的怀棂,怒疾,立马拿起背后的弓对着灰衣男子的腿来上一箭,那男子遂跪倒在地。

      于是顾书远、怀棂、陈韵三人对打东卓、西二,饶是对方两人功夫十分不错,三拳两拳之间,那二人还是被三人打倒在地。

      待二人被捆绑之后,陈韵看着嘴角渗这血的怀棂,关心的走到她的面前。面露担忧的握着她的手臂问道:“棂儿,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怀棂的手臂。

      “嗤”怀棂疼地抽了一下,白了一眼,“托您的福,伤的更重了。”然后眼神示意她受伤的手臂此时被陈韵拽得生疼。

      陈韵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楼下听到动静的店家和小二们,也着急忙慌的跑了上来,店家手扶在门上,弯着腰气喘吁吁的说道:“各位客官这是做何啊?”看着屋内东倒西歪的桌椅,还有碎了一地的茶壶,哭丧着脸。

      这客栈都要被他们给拆了。

      顾书远拿出腰牌,一脸正气地模样,“朝廷办事!”说完从自己的钱袋中取出一把银两,“这笔钱,够了吗?”

      店家接过银两,“够了够了…远远够了。”吱吱吱吱地笑着。

      几人便光明正大的绑着东卓、西二从云霄客栈里出来,押往东宁。

      回到东宁的堂审时,怀棂作为认证将在客栈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报告给县令,最终二人对所犯之罪供认不讳,张父终得以沉冤得雪,无罪释放。

      张然辰原本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张父,却原来是巧合一场。

      此次他除了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还解救了牢狱之灾的父亲,是以对出手相救的陈韵几人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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