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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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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陆维清依旧六点半准时起床，洗漱、穿好衣服，下楼，不到七点，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下楼之后，他打给自己的助理小唐。
“小唐，半小时后来接我。”陆维清说，“还是去昨天那个医院。”
“陆哥，别玩我了。”小唐在电话对面愁眉苦脸，“昨天晚上被私生追到那个地步，要不是我们脑筋转的快，肯定被包抄了。障眼法这玩意儿用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人家肯定不吃了。”
“我知道，这次换个办法。”陆维清镇定道，“我已经想好了。”
“哥，我就知道你最聪明，”小唐崇拜地说，“说来听听？”
“你带辆车来，载个身形像我的人，从家里出发；你们走之后，我再自己一个人开车去医院，走绿色通道。”
陆维清说道。
“陆哥，我怎么觉得这还是障眼法……”
小唐无语道，“敢情您加班加点连夜拍戏好不容易从剧组那儿早走了三天，就是为了天天跑医院？那医院里到底有什么人啊，让您牵肠挂肚的……”
“我大姨。”
陆维清面不改色地说。
小唐：……
他一下子被噎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扯谎都不脸红的人！
最终小唐只能屈服道：“行，替我跟大姨问好，祝她老人家福如东海，早日康复……”
“好，我会记得的。”陆维清在电话这头神色如常地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表，“还有二十八分钟。到门口叫我一下。”
说罢，他当即挂了电话，转头又看向餐桌。桌子上放着一份做好了的早饭，普通的豆浆油条，没有热气，好像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他们家的家政阿姨是不包早饭的，估计这一顿还是对方看他没人做饭吃，来的时候就买好的。
陆维清盯着桌上的早饭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了头，去沙发上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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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舟一直睡到了八点多。
他醒来的时候懵懵的，大脑昏昏沉沉的还在梦里没出来，一看时间倒是清醒了几分——怎么连护士查房都没叫醒他？
季行舟用力眨眨眼，艰难地爬起来，在床上半坐着靠在枕头上。其实这么早起来也无事可做，只能刷刷手机，看看五年前的微博。
他打开微博，翻到热搜榜上，愣了一下。
热搜第一的话题赫然是：#陆维清神秘现身医院疑似女友怀孕【爆】
季行舟吞了口口水，点开话题，第一条就是狗仔号发出的消息。
@圈内小喇叭：【陆维清深夜现身医院是为何？未挂号直往病房冲！】
据悉，昨天晚上有人目击到影帝陆维清深夜现身中心医院，却并未挂号，而是直接进了电梯。据目击者所言，陆影帝上了十楼住院部，是肝病科所在；但据小喇叭所知，十楼肝病科过了天桥，就是对面的妇产科住院部。究竟陆影帝的目标是肝病科，还是妇产科？小喇叭将持续跟进，关注不迷路哦~
……
季行舟干脆地关掉了微博。
果然，昨天晚上，陆维清是专程来看自己的。
他先去肝病科，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病房在哪儿。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是因为蝴蝶效应吗？自己回到这个时间点，就像是蝴蝶扇动了翅膀；而相应地，这个时间点内变化的所有事情，就是因为这一阵飓风。
季行舟摩挲着手机壳。他对陆维清，说不爱是假的；但说想逃，也是真的。上一世被对方粉丝捅死在红地毯上的痛苦场景历历在目，他重活一世，怎么说也要把这种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
只不过……
他的眼神落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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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维清九点的时候进来了。其实他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甚至连查房的护士都是他来接待的。只是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为了不影响季行舟休息，只好去了外面。
他进来的时候，季行舟正在看手机，百无聊赖地。看见他进来，季行舟的眼神从手机上挪到他脸上，里面的意味一下子变了。
陆维清说不清楚那是什么眼神，但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有几分惧怕。
惧怕什么？他又不吃人。
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一双手，也没提着饭盒啊。
确定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丝不对劲后，陆维清整了整衣襟，走到了季行舟面前。
“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尽力把声音放柔和。
季行舟乍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摇了摇头。
“……那就好。”陆维清说。他说完后就转身往微波炉的方向走去，然后在季行舟疑惑的眼神之下，从微波炉里拿出一份早饭，又送到季行舟面前。
“不是我做的，路上买的。”
似乎是怕季行舟不肯吃，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季行舟看了一眼袋子，肯定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摊煎饼果子。”
陆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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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舟接过那个袋子，还是温热的。他却不急着吃，先抬头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陆维清一愣，“没有。”他老老实实回答。
买早饭的时候忘了给自己买一份，进了医院后医院食堂又人潮拥挤，他不想被人认出来。
季行舟蹙眉略一思索，说道：“第二个抽屉里有袋子，你帮我拿一下。”
陆维清依言做了。只见季行舟拿到干净袋子，干脆利落地包住了被切成两半的煎饼果子其中之一，然后抽了出来，把一份分成了两份，递给了陆维清。
“……？”
陆维清看看季行舟的动作，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人一半。”季行舟说完，低头咬一口自己那半，心下有些诧异，陆维清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的？
他又咬一口，心想，其实按一下铃就有人送早餐来的。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没办法拒绝陆维清。
别人的好意，总不好拂去的。
他对自己说，又咬了一口手里还温热的煎饼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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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做吗？”
在陆维清第三次在病房里转圈的时候，季行舟忍无可忍地问。
“按道理来讲，确实没有。”
陆维清认真地想了想，答道。
季行舟眼神里多出几分吃惊：“没有通告吗？”
全推了。陆维清想，他为了回来看季行舟，连剧组的戏都能三天赶两天拍出来，更何况什么别的通告了。
“只有回来看你这一件事了。”陆维清如实说道，回头却看见季行舟的神情一下子滞住了。
这句话甫一落地，两人之间就蔓延开一阵尴尬的沉默。季行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就是不抬头看陆维清一眼。
陆维清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从何开始道歉，只能也学季行舟的样子，低下头玩手机。
“陆维清。”
他没看一会儿手机就被叫了起来。陆维清抬起头，对上他眼睛的，是季行舟分外郑重的表情。
“你可不可以，不要来看我了？”
一句话听完，陆维清只觉喉咙干涩，他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季行舟不肯接纳他？
他垂下眼帘，缓缓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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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陆维清果然没再来过。
季行舟一边吃阿姨送来的晚餐，一边想道。
可能对方真的被自己伤透了心。
他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的白粥，一边想道这样也好，也好。死了这条心算了，他们都可以再开始新的生活。
季行舟想着，咬一咬下唇。勺里的白粥快要凉了，他木木地喂进嘴里。
“小季，快出院了吧？”
阿姨笑眯眯地从饭盒里拿出一碗小鸡炖蘑菇出来，放到季行舟面前的小桌板上。季行舟乖巧地点点头：“嗯，明天办出院手续。”
“太好了！”阿姨高兴得给他塞了满满一碗菜，冒出碗口一大截，又说道，“晚上我给陆先生做饭的时候，还听见他问你什么时候出院呢。跟陆先生说了没有啊，小季？”
季行舟听到这话呛了一下，咳了会儿才面色如常地道：“还没呢，打算明天回家给他个惊喜。”
阿姨知道之前陆维清来看过他两次，也知道陆维清最近在家；她看最近陆维清跟季行舟交流也变多了，就没有怀疑季行舟的话，只笑着打趣他说：“你们小年轻啊，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是不懂。”
季行舟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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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季行舟的病房里。
一个黑影缓缓地打开了房门。他动作很轻，好像生怕吵了季行舟一般，蹑手蹑脚地走到对方床前。月亮的清辉照进来，刚好看清楚这黑影的脸——是陆维清。
陆维清凝视着季行舟安睡着的面孔，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把屋子里的小沙发轻手轻脚地搬了过来，一直到季行舟床边。
他坐下了。
“……行舟。”
陆维清很轻很轻地开口，“……让我看看你吧。”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统统被自己咽下去了。最后只剩下一句，让我看看你。
他有很久没仔仔细细看过季行舟的脸了。那是一张漂亮精致的面孔。一双桃花眼，睁开看人的时候好像能勾魂摄魄，胜过鬼差。
只是现在合着，鸦羽般的睫毛就安静地垂落下来。
他想去吻一吻，却硬生生止住了。
这样就好。他想。
“……离……”
陆维清忽然听见对方说话。他一惊，仔细去看，发现对方并没有睁眼，只是睡梦中的呢喃而已。
季行舟眉峰紧蹙，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离……”
什么梨？
季行舟……很想吃梨吗？
陆维清想道，然后鬼使神差地，他张开口：“……离婚？”
那边儿熟睡的季行舟有了动静。
“……好！”
一个好字，掷地有声。
很难让人相信对方已经睡着了。
陆维清：……
他往后一仰，脱力般地倒在椅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