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灵》冬日的小桔子

8、第八章 突如其来的鼠患

　　陈熠眼睛一亮，“晚上可以出去玩儿吗？”
　　小纸人回在陈熠肩上，道：“自然。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我要玩！”
　　他示意陈熠看向院子，说道：“你会找东西吗？在我们出门的时候，有东西偷偷进来了，你把它找出来。”
　　陈熠跃跃欲试：“我很会找东西哒！”
　　“去吧，注意角落。”
　　陈熠如撒欢的小狗，在院子里四处蹦跶，一时之间，小院鸟兽，四散而逃。
　　扒开草丛，发现几只蚂蚁。“昭昭，是蚂蚁吗？”
　　“是小鸟吗？”树上的鸟儿急忙飞走。
　　移开花盆，“有蜘蛛！还有我的弹珠~”
　　原本找东西的小孩，不知不觉就趴地上玩起了弹珠。
　　阳光从绿荫缝隙里透出，温暖不耀眼。小纸人坐在窗前，只静静看着天空，耳边传来小朋友的动静，也不觉得吵闹，倒显出几分岁月安好来。
　　原昭也不督促陈熠，闭上眼只享受这一刻的悠闲。
　　很快，一道黑影挡住阳光，应昭睁眼，面前是小朋友放大的脸。
　　“昭昭，你刚刚睡着了吗？”
　　小纸人伸手，阻止越靠越近的脸，问：“找到了吗?”
　　陈熠神秘兮兮地说：“昭昭，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陈熠从左边兜里掏出一只老鼠仔儿，放在小纸人面前。
　　又从右边兜里掏出一只，依旧放在小纸人面前。
　　两只老鼠仔想跑，被陈熠一巴掌摁住，一只手抓起一条尾巴，疼得小老鼠吱吱乱叫。
　　看着陈熠满脸“求夸奖”的表情，小纸人深呼吸，告诉自己平心静气。
　　他问：“你在哪儿掏出的？”
　　陈熠开心地说：“在柜子底下！我找弹珠的时候发现的，它们可能饿了，跑不动，我一抓就抓到了！”
　　“昭昭，我可以养它们吗？”陈熠满眼期待。
　　小纸人沉默，然后抬抬手，墙边的青藤交错而起，化成一个绿色的笼子。
　　陈熠将自己的小零食努力塞进笼子里，想与新宠物增进一下情感。
　　可惜两只小老鼠只趴在一起，理也不理。
　　“昭昭，它们不喜欢吃糖吗？”陈小熠失望。
　　小纸人正站在一旁，控制着剪刀剪出更多的小纸人。
　　“它们可能有点害怕，我们不在边上，可能就吃了。”小纸人建议道，然后提醒说：“熠熠，你该去洗澡了。”
　　“可是我还想跟小老鼠玩，晚上洗。”
　　“不可以！”小纸人难得强硬地说，“必须要洗澡，水放好了。”
　　他一挥手，剪好的纸人顿时灵动起来，争相从桌上跳下来，一部分抬着陈熠进了浴室，一部分拿起扫把，抹布，抬着洒水壶就开始大扫除。
　　突然，一声尖叫从角落里传来，地上黑影一划而过。
　　一个小纸人站在一旁，指挥全局。
　　其他几个小纸人在各个方向呈围合之势，将黑影从角落逼至大堂，一顿胖揍。
　　黑影不得已显出身形，居然是一只黑猫。
　　黑猫喵呜炸毛，张牙舞爪，但眼里闪过惧意，透露出几分虚张声势的嫌疑。
　　而放在一旁的笼子里，两只小老鼠上下攀爬，吱吱乱叫，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原来是你带进来的。”原昭语气淡淡，却透出几分冷意。
　　黑猫感觉浑身一冷，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盯上，喵呜一声，忍不住瑟瑟发抖。一边的正打扫得热火朝天的小纸人也感受到可怕的压力，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昭昭，有猫咪吗？”稚嫩的童声从浴室传来，顿时打破凝滞的气氛，“是不是有小猫咪？喵~喵~”陈熠学着猫叫声，声音透露着欢快，不用想，小朋友又想要小猫咪了。
　　“你听错了，没有猫咪。”昭昭回得干脆。
　　小纸人一拥而上，将黑猫抬了出去，扔得远远地，连地上的猫毛都收拾得一干二净，生怕被小朋友发现一点猫腻。
　　等陈熠从浴室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找了找，看了看，最后失望地说：“真的没有猫咪哎。”
　　小纸人昭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稳坐钓鱼台，深藏功与名。
　　“熠熠，叔叔进来了，叔叔给你送午饭来了。”陈卫民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正在收拾屋子的小纸人顿时散去，隐藏起来。
　　陈熠看着进门的男子，连忙跑过去拦住他，鼓着腮帮子装出很凶的样子，大声说：“坏蛋！不许进来！”
　　陈卫民停住脚步，举着饭盒示意，解释说：“叔叔不是坏蛋，熠熠还记得卫华叔叔吗？我是他弟弟，我叫卫民。卫华叔叔有事出门了，这接下来由我来给你送饭。”
　　陈熠皱眉，翻旧账说：“昨天晚上，没有饭饭，早上，也没有饭饭。”
　　陈卫民一惊，“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人给你送饭吗？”
　　昨天下午族长让他进城去取订好的祭祀的物品，他的朋友陈连自告奋勇说帮他送饭，昨天晚上回来的晚，他就值守在外面，并没有进来问一下。
　　这是他的失误，陈卫民连连道歉：“是叔叔不对，叔叔先跟熠熠道歉，熠熠是不是饿坏了？”
　　陈熠两只小手拉住自己的眼角，将眼睛拉成倒三角装，继续控诉说：“坏爷爷，凶凶。”
　　陈卫民心有戚戚，同意地说：“老爷爷是有点凶，其实叔叔也很害怕，叔叔也被骂的很惨。”
　　陈熠想了想，当时这个叔叔确实也挨骂了，顿时大度地说：“好吧，原谅你了。”
　　终于，陈熠吃上了久违的饭饭，肉肉，还有不得不吃的菜菜。陈小熠叹气，我明明不是兔子，为什么也要吃菜菜呢？
　　陈卫民看着狼吞虎咽的小朋友，心里更加愧疚，说：“慢点吃，不够叔叔再去拿，别噎着。”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陈灿的大嗓门：“熠熠，我来给你送饭了，妈妈做了红烧肉，可好吃了！”
　　陈灿和他妈妈也来送饭了。
　　没想到已经有人来送饭了，不过赵淑芳并不认识陈卫民，她有些尴尬，倒是陈灿一脸警惕，问：“你是谁啊？”
　　坐下来一番互相寒暄之后，赵淑芳倒是不局促了，说：“按理说，我也不该管这事，只是孩子这么小，居然都没有人照顾，我实在是不忍心，不过我终究是外人，也没法说什么，能做的也只有送个饭了。”
　　陈卫民一脸羞愧，连连摆手：“让大嫂见笑了。是我失职，大嫂也不是外人，四道大哥虽然一直在外，但族里还是很看重他的。”
　　“哇，熠熠，这是你的宠物吗？”陈灿提着鼠笼过来，一脸羡慕。
　　陈熠擦擦嘴巴，得意地说：“这是我早上刚抓到的！”
　　“你居然能抓到老鼠！”陈灿一脸惊叹，觉得这个妹妹真是太cool了。
　　陈卫民连忙奉承：“熠熠真是太厉害了！ ”
　　只有陈灿的妈妈看鼠色变：“放下，陈灿你快给我放下！ ”
　　陈灿那里会听，反而举着笼子吓唬他妈，笑得嘎嘎欢。
　　陈卫民打圆场，笑着说：“嫂子别怕，只是两只老鼠仔，还是我们熠熠厉害，居然还能逮住老鼠。”
　　赵淑芳一眼横过去，仿佛在看傻子，说：“家里都有鼠仔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大老鼠，这都成灾了，你还笑得出来？”
　　她又对陈熠说：“熠熠，听姨的，老鼠不能玩儿知道吗？它们身上有很多病菌，要是被抓伤了，还要打针的。”
　　陈卫民笑容僵住，尴尬地咧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熠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小声问：“真的不能跟它们玩吗？”
　　陈淑芳被陈熠看的心都软了，柔声说：“阿姨给你买仓鼠，那个可以当宠物，很可爱的。但是这个老鼠不行，它们会咬家具，偷粮食，传播病菌，可坏了。“
　　接着又说：“等你吃完饭，我们打扫一下房子，阿姨再给你洗个澡好不好？”
　　陈熠扁扁嘴，摇头拒绝：“我已经洗澡了。”看阿姨不相信的样子，又强调一遍:”上午洗过澡了！房间也打扫了！“
　　赵淑芳一愣，看看周围，这才发现房间确实特别整洁干净。一个只有小孩的房子，居然丝毫没有乱糟糟的迹象，一切都整洁有序，甚至地板都光可照人，整洁地就跟没有人住过一样！
　　这怎么可能？
　　但眼前这一切又确实发生了，那么干净，又那么怪异。
　　陈熠摸摸肚子，乖巧地说：“吃饱啦，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陈卫民却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收拾餐盘，笑着对赵淑芳说：“大嫂，既然熠熠吃饱啦，那我们走吧。”
　　赵淑芳脸色有点怪异，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收拾一下，就揪着陈灿走了。
　　陈熠乖巧地挥挥手，跟两人说拜拜。

　　出了小院，陈卫民依旧笑得憨厚，说：“大嫂，中午真是麻烦你了，不过以后就由我来送饭吧。你难得带孩子来一趟，下午去看看戏，去广场那边热闹热闹。”
　　接着，他压低声音，说：“小院就别再来了，这里面发生的事就别深究，当不知道，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陈淑芳欲言又止，不过还是承了这番好意，点点头，就拉着陈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