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灵》冬日的小桔子

9、第 9 章

　　陈熠拿着鼠笼，一直看着小老鼠爬上爬下，许久没有说话。
　　小纸人昭昭出现在桌上，他说：“这是你抓到的，只要你喜欢，养着就是，不用在乎他人言语。”
　　但陈熠没有露出欢喜的笑容，反而手指在笼子上抠啊抠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昭昭，它们离开爸爸妈妈会伤心吗？”
　　应昭试着猜测小孩的想法，“那你是想把他们放回爸爸妈妈身边吗？”也是，没有接触过污秽的幼崽，总是柔软，心善。
　　陈熠摇头，天真的问：“你能把它的爸爸妈妈都抓来吗？阿姨说它们坏，我们把它们关起来，它们就不能做坏事啦。爸爸妈妈一起，它们也不用伤心啦！”
　　一家人整整齐齐，确实不用伤心了。
　　小纸人语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幼崽的想法总是出乎意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手痒，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些家长总是揍孩子了。
　　“可以吗？可以吗？”陈熠觉得自己的想法一级棒。
　　“对人类来说，老鼠偷盗粮食，带来病菌，损伤了他们的利益。而对老鼠来说，这是它们的本能，天性。它们灵智未开，只遵循本能……”
　　陈小熠满脸茫然，发现听不懂，就开始掏出弹珠玩。
　　原昭：“你有在听吗？”
　　陈小熠心虚地收起弹珠，连连点头：“嗯嗯，昭昭可以帮我捉鼠爸爸鼠妈妈吗？”
　　小纸人头冒青筋，并残忍拒绝：“不可以。我觉得你该学习了。”
　　他把陈熠揪到书桌上，开始启蒙教育。读书写字，是明事理的第一步。

　　此时的广场上，大半个陈家村的人都聚集到这里，因为准备许久的大戏，终于在一阵紧锣密鼓中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台上花旦声音清亮婉转，水袖翻飞，台下座无虚席，人头攒动，一时之间叫好声不绝。
　　陈卫民从茂老家里出来，带着茂老挑好的砖，准备去修补陈熠小院的漏洞。
　　正碰上来寻他的妻子，陈卫民奇地问：“啥事儿这么急？”
　　刘秀秀拉过丈夫问：“昨晚上你见到陈连了吗？”
　　“我正要找陈连呢，昨天晚上说帮我给小院送饭，结果根本就没去，这小子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儿？”
　　刘秀秀压低声音，说：“陈连可能出事了，我看族长急匆匆从他们家出来，陈连妈跟在后面抹眼泪。”
　　“你说这在七月半出事，我这心里总不安稳，当年就……”刘秀秀捂着胸口，一脸心惊胆战的样子。
　　“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广场上正热闹呢，你不是最喜欢看戏了吗？”陈卫民把妻子劝走，转头又回去找茂老。
　　陈茂名的院子里平整宽阔，但摆满了纸人，各色各样，有大有小。院子最中间，摆着一座精致的纸轿子，陈茂名正带着自己的儿子在轿子上扎纸花。
　　“咋又回来了？”陈茂名问。
　　陈卫民紧皱眉头，将刚刚妻子的话复述一遍，又说出自己的担忧：“茂公，昨天晚上陈连主动帮我去小院送饭，但熠熠今天说，昨天晚上并没有人给她送饭。如果陈连出事，那是不是就牵扯到……”
　　陈茂名满是皱纹的脸平静无波，只问：“你知道族长派你哥哥去干嘛了吗？”
　　陈卫民一愣，说：“不知道，我哥走得很急，什么也没说，只拜托我给小院送饭。”
　　陈茂名冷哼一声：“哼，我们这个族长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陈卫民一惊，“跟族长有什么…”他突然想到，柏公走了，哥哥也走了，而该守小院的自己在当天也被支走了，这如果不是巧合……
　　陈茂名整理好手下的纸花，摸摸胡子，长叹一声，道：“卫华还是太年轻了，柏名啊柏名，你可给我留了一个大难题啊。”
　　陈卫民忍不住问：”茂公，柏公到底去干嘛了？走了好久了也没有一个音讯。”
　　“上面请他出山，不得不去。卫民，你先去把小院的洞口补上，守好小院，其他就不用管了。”
　　接着，他又招呼自己的儿子，：“一川，你去打探一下，看看陈连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我马上去。”
　　陈卫民看茂公四平八稳的样子，也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往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