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紫弦月下

5、钱

　　“来。”
　　只见乐涂拿出一个头盔，稳稳地往她的头上戴，又细心地帮她调整着松紧。乐涂的手指离她的下巴很近很近，虽然只是正常的调松紧的动作，但海柚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酥软。
　　头盔带好了，乐涂熟练地戴上自己的头盔，跨上了摩托车，示意她上车。她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后面的座位，轻轻地抱着乐涂的腰，不敢离她太近。
　　乐涂给了一脚油门，摩托车轰鸣着，犹如一头猛兽飙了出去。强大的惯性差点让海柚飞了出去，她下意识地搂紧了乐涂的腰，她的腰部十分的结实，可以感受到肌肉的存在。她搂得很舒服，不愿意再松开，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如果没有头盔，她大概也能感受乐涂的心跳吧。
　　乐涂带着她在小路里飞驰着，时而平坦，时而颠簸，时而笔直地冲刺，时而猛烈地急转弯。海柚很享受这段路途，除了第一次坐摩托车的快感，还有名正言顺的身体接触，她希望道路能再陡峭些，那样她能离她更近，她能更紧地拥抱着她。
　　乐涂在一栋小房子前停了下来，可春心荡漾的海柚却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亲密的拥抱中。
　　“到了。”
　　乐涂见海柚还在紧紧地搂着她，提醒了一下。
　　海柚听到乐涂清冷的声音，赶紧松开了手，掩饰着自己的心情，摘下了头盔还给乐涂。等乐涂停好车，把车盖上，海柚就跟着乐涂进了屋子。
　　屋子很大，里面的东西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一条沙发，一张桌子，一个冰箱，一间只有床的卧室，一间只有马桶，洗漱台和花洒的洗浴间。与其说装修十分的简陋，不如说根本没有装修。
　　倒不是说嫌弃，就是她没办法想象怎么在这里待一晚。不过，她想到只有一张床，她觉得这样的环境倒也不是不行。
　　“你的证件，还有几件衣服，时间有限，没捡太多。”
　　乐涂给了她一袋东西，她翻看了一下，里面有各种卡，还有几件她没怎么穿过但挺好看的衣服和几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买的极具情趣的蕾丝内衣裤，她脸涨得通红。
　　“将就着穿吧，我没挑，随便捡的，以后你就住这了，省得有人打扰你高考。”
　　“啊？”
　　她以为她只是在这躲一晚上，可从没想过要在这里和乐涂一起长住。她不知道是应该为脱离了那个家感到解脱，还是应该为这个简陋的房子感到委屈，还是应该为和乐涂同一屋檐下感到欣喜。
　　但是，她知道她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乐涂说出的话，是不会收回的。她消化了这忽如其来的一切，点了点头，又在乐涂的催促下，拿着她那一袋衣服，去浴室准备洗澡。
　　她打开花洒，发现花洒和她家的差远了，不仅不是舒服的细细的水流，而且是那种像水龙头上随便打了两个孔一样水流，她心里一万个无语，但想想自己也算是寄人篱下，忍了。
　　她又拿起洗发水和沐浴露，却发现连牌子都没有，不仅搓不出泡沫，而且还有一股诡异的味道。她刚想破口大骂，却又怕被乐涂当场丢出去，就把委屈都憋回了肚子里。
　　她洗个澡真的能把自己活生生气死，她洗得很草率，没多久就关掉了水，用毛巾擦干了身子。
　　她羞涩地拿起了她的内衣穿上，很合身，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有点迷人，她第一次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躯体，发育得很不错，凹凸有致，修长的脖子，修长的手，修长的腰肢，加上自己出众的相貌和红色蕾丝内衣的衬托下，像极了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这未免有些太自恋了，她回过神来，为刚刚自己对自己的欣赏感到羞耻，慌乱地在衣服之中找她的睡袍，却没找到。
　　不过，这倒也正常，一个月了，她都没有换过衣服睡觉，睡袍自己都不知道放在哪，怎么能指望乐涂在这么短时间里给她带出来呢？她只好挑了一件足以盖过屁股的衬衣穿上，走出了浴室。
　　“有睡衣吗？你没给我拿……”
　　乐涂觉得她真麻烦，抬起头想瞪她一眼，撞入眼帘的却是穿着宽大衬衫的没穿裤子的海柚，更糟糕的是，衬衫太透了，透出了鲜艳的内衣和海柚若隐若现的身体，乐涂赶紧把自己的眼神躲闪开来。
　　“有，等一下。”
　　她丢给海柚一件紫色的名贵丝绸睡袍，让她赶紧换上。
　　海柚走进浴室，瞟到了穿着衬衫的自己。卧槽，这衬衫怎么这么透，她的脸像沸水一样滚烫，她希望乐涂没有看到，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她赶紧换成乐涂给的睡袍，确认了一下，不大不小正合身，也没有衣着暴露，才走了出去。
　　她实在困了，跟乐涂道了声晚安，就躺床上了，床上硬梆梆的，咯得她腰酸背痛，根本睡不着，睡了一会，她受不了了。她没有办法接受以后在这生活，她冲出了卧室，向躺在沙发上看书的乐涂一通乱吼。
　　“你的床怎么这么硬？还有你的花洒，你的沐浴露，你的洗头水……”
　　她一件一件地投诉着，全然没有顾上乐涂的脸色，等到她把心中的委屈都吐完，她才发现乐涂的脸色很难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几步，她又怂了。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有点不习惯……”
　　乐涂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她的影子映到海柚脸上。海柚不敢看她，又用手护着自己。忽然，乐涂拉过了她的手，她本能地要把手缩回去，却发现乐涂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的手上。
　　“烦死了，要买什么自己买。”
　　她拿过手机，跟个购物狂似的，一件一件地往购物车里放，她似乎已经沉浸在里头了，不知不觉的购物车的金额已经高达6位数，9字头那种。她意识到好像有点太贵了，对于一位家教来说。
　　“那个我的卡里有一点钱，然后有些太贵了的话，可以买别的……”
　　乐涂根本没听她说话，接过手机直接付了款。
　　“……”
　　乐涂这么有钱的吗？海柚疑惑了起来，震惊地望着她。
　　“我妈之前一天给你多少钱？”
　　“一千，她直接付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可是那才3万，她刚刚付90多万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赔本生意，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你好像不缺钱，干嘛来做我的家教？”
　　“缺钱，有人另外给我钱，7位数。”
　　事实上，确实没有人给她钱，她只是报了个常规委托的报价罢了。她接这个委托是因为赌气，是因为威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赔本买卖，要给她置办东西，大概是脑子抽了吧。
　　“哦。”
　　一切都合理了起来，但是海柚心中有些失落。她是为了钱才帮她的，她和她的父亲一样，和林氏的人一样，是为了钱。她好像没那么感动，没那么喜欢她了，她的春心碎了一地，怎么捡都捡不起来。
　　她躺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她没有回味乐涂带给她的回忆，而是带着好好追逐自己的梦想大学的心态，缓缓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身旁并没有人，而她一个大字地睡在床的正中间。她起了床，洗漱了一下，坐到了桌子前。
　　“快吃，给你转了学，等会去学校报到。”
　　她慢慢地吃着桌子上还过得去的早餐，也不急，毕竟，收钱办事的人服务周到一点是应该的。
　　“吃快点。”
　　“让你帮我的人没有叫你态度好点吗？”
　　海柚顶撞了她，她没有跟她计较，只是以安全为由让她把手机交出来，给她换了一部新的手机。
　　海柚把手机丢给了她，一口一口地享用自己的早餐。过了很久，她吃完了。她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去了学校报到。
　　新的学校是一等一的名校，她不知道自己的学籍怎么被转出来的，她不知道这种名校怎么会收一个成绩平平的插班生。不过，7位数的单子，做到这样，也合情合理。
　　她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班级，班里的人很好，很热情，她很快融入了班级，她开始享受这样的生活，她很感谢让乐涂帮她的人，她要开始她新的生活了。
　　她这一天过得前所未有的愉快，回到家里，她发现家里正在装修，样子也向着她想象中的样子改变。
　　“我饿了。”
　　她没有体谅正在监工的乐涂，朝她吼道。7位数的单子，就应该有7位数的样子。
　　“自己去吃。”
　　乐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按着她的要求改装房子，还得受她的气，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甩给了她一沓钱，让她自己去吃。
　　海柚拿着钱生气地走了，吃完饭，她没有回去，而是去酒店拿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自顾自地睡下了。她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她穿上酒店工作人员洗好的衣服，就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