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手段》韩家十七

3、宴会

　　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出医室，这是被救后的第5天.
　　今日屋子没锁，鬼医彻夜未归.
　　行动不便加上不熟悉环境，清决定出去看看，恐生变故。
　　比起有区域限定的训练场，这里的环境接近野生，全是树林. 他走了半天耗费大量体力，不得不撑住某棵树，短暂休息。
　　他不会痛，但会疲惫，除去缺少痛感，其他方面与常人无异。
　　内心记着鬼医先前的提醒，他不敢走太远，只想知道鬼医是否遭遇什么不测。
　　如果有，他也不能久待.
　　“念先生，念先生你在附近吗？”
　　“念医生?”
　　喊了几遍都无人答应.
　　再找不到人，清打算折回小屋去，打包足够的医药品再离去。
　　蓦地，杂乱多重的脚步忽然在周边响起。
　　心生不妙，他还没来得及撤，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便先后从四个方向冲出来将他围住。
　　最糟糕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牵着一匹恶狼，对他蠢蠢欲动！
　　在狼吠声中直视被包围的人，人群为首的男人正是丹尼尔, “你是谁? 代号几?”
　　撑住树干调整好站姿，眼前的男人清不认识，但看他们的穿着和那一头头凶神恶煞的狼，定是来自训场。
　　他左腿的伤，亦是拜那些畜生所赐，“我叫清，代号13.”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续发问，手下的人都清楚丹尼尔的问题，一般不会超过三个.
　　能听到四个以上的，除去主公，基本都在狼肚子里。
　　“我是在升级考核的时候，被狼群袭击，掉落这里的。" 简洁不避讳，凭现在的清，没有投机取巧的余地，卖惨更无益。
　　皱眉，丹尼尔的目光从他腿部下移，顺着地面延伸到树林边的岩壁，直直往上瞧去.
　　这断崖式的高度，他居然还能活着.
　　想到鬼医，又能解释的过去。
　　不过....视线移回，他审视清的那张脸，尤其是爬满蓝线的左边，眉头给拧成一团。
　　俯身摸摸手里的头狼，丹尼尔松开手中的皮带.
　　狼得到解放，立刻龇牙咧嘴，一步步逼近13, 狰狞的獠牙还不断往下滴着口水.
　　后背紧贴树干，清根本不敢动弹。
　　忽然头晕目眩，血液也如逆流，他眼前的狼莫名变成了双倍，摇摇晃晃，多次重叠。
　　难道，今日要死在狼口之下？
　　不，没有.
　　狼在靠近他之后微微变了声调，定眼再细看，它居然匍匐着后退！
　　“怎，怎么回事？"丹尼尔的手下们发出惊愕的疑问。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见狼没有发动攻击，支撑不住的清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把他带走。”
　　让人架着清回往训场，丹尼尔一行人经过半个小时的折腾，终于把人带回基地，并丢入搏斗场.
　　斗场的城门四面紧闭，高墙与封顶的铁丝网在日光下形成高温，构成特有禁锢，丹尼尔就站在俯望台上等人清醒。
　　披着灰色风衣，斜坐在高台上层的古铜座椅，戴着皮手套，蓝墨一手撑下颚，一手搭扶手，也在等.
　　而他身侧，左右两排各站着10名身穿军装的护队.
　　往下那层的俯望台除去丹尼尔，也站满了身穿黑色制服的打手。
　　看看腕表的时间，丹尼尔扬起手，斗场的四面铁门被慢慢打开.
　　8只原本沉睡的野狼听到金属声后，渐渐睁开眼睛，闪烁出绿光，依次从阴暗的空间内走出。
　　丹尼尔全程注视它们一步步靠近倒在场地中央的13，手腕处挂着狼哨。
　　刺眼的阳光透过铁网投射在脸上，温度的烧灼加野兽危险的喘息，清逐渐恢复意识，猛地坐起。
　　一睁眼便是狼群的包围，他瞪大了瞳孔，死死盯着它们，数量比之前更甚!
　　远远看到观望台那边站着丹尼尔，他吞咽口水，这是倒了几辈子血霉！
　　很快，斗场内狼群的反应又变得奇怪。
　　与之前一样，它们贴近清，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之后，全部收敛了攻击性，齐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仿佛此刻，清就是它们共同的主人。
　　倒抽凉气，本以为是昏迷前的幻觉，清感到不可思议，明明在这之前它们攻击过他，还差点把他的左腿撕成两节。
　　见狼群将他圈在中间，每只都耸拉着脑袋直勾勾望他，蓝墨也很吃惊.
　　看来鬼医的本事，还真不小。
　　许久，他终于开口，“把人带过来。”
　　点头，丹尼尔吹响狼哨，召回狼群，随即清就被人从斗场下带了上来。
　　一瘸一拐地走向观望台，清的样子狼狈不堪。
　　领着他踩着阶梯往上层走，丹尼尔把人带到蓝墨跟前，往边上站开两步。
　　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发光的长筒皮靴，然后是翘起的两条长腿，接着是腰封、风衣，最后是一张充满威严，极具侵略性的脸.
　　清有被蓝墨震慑到.
　　这种气场，这种排面，此人的地位非比寻常。
　　见他跟木头一样杵着，丹尼尔一脚踹中清的后腿弯，听到双膝重重磕在地板发出沉闷声响，才又退回原位，“这是蓝墨大人.”
　　左腿本就带伤固有钢板，两条腿落地时硬生生发出骨头碾压的脆响，清歪斜身子，稳了稳再慢慢扶正，竞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参见蓝大人.”
　　起身，缓缓走近他，蓝墨接近一米八八的个子居高临下，身影将其笼罩大半，“你就是清?”
　　“是.”
　　“不疼么?”
　　“不疼.”
　　“是不敢疼，还是感觉不到疼?”一字一句，蓝墨仅用眼角余光审视.
　　“感觉不到，天生的.”
　　“ 把头抬起来.”
　　心惊，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丑陋容颜会带来什么后果，清忐忑地抬起头。
　　冷漠的瞳孔闪过惊讶，再是恼怒，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蓝墨怕是得好生打造一副面具，
　　“现在开始训场这个地方从你脑子里删除，至于腿，鬼医会治好. ”
　　诧异，低下头，清单手放置胸口行礼，感激涕零，“明白. 谢大人！”
　　漠视，蓝墨背过身去，不想多留。
　　“大人！”急忙叫住他，清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脑子居然发热，“敢问恢复之后...我将去哪里？”
　　高大修长的身材立于身前，久久没得到回应。
　　背对着他，蓝墨幽暗的眸子射出寒光，空气陷入短暂的沉寂。
　　咚咚——清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持续加速。
　　“两日后，会有人安排你的去处.”冷冽的话丢下，之后是蓝墨远去的脚步.
　　20多名护卫和丹尼尔紧随他一同离去.
　　等人都走远，清瘫坐着，重重吐口气。
　　心惊胆颤之余他也庆幸，庆幸终于可以脱离这里！
　　两日后他也真的被带出训场，被安排住进了一栋花园别墅，作为日后的居所。
　　并且有女佣打点家务、有园丁帮忙管绿化，还有鬼医, 就连他训场下的那个小屋也被照搬了过来，规模比原来更大。
　　为此，鬼医非常不爽，专门推掉花园改种药草，把书房用作实验室后才觉得满意。
　　坐在轮椅，置身挑高门窗的大厅，清并没有觉得高兴。
　　无非就是新的牢笼，外表看起来更高级，更漂亮而已.
　　端着医用托盘过来，再次相见的鬼医剃去胡渣、换了新衣，比原先要精神气爽，“怎么样，新家不错吧？”
　　他崭新的样貌使得眼前一亮，清觉得他年轻时，绝对是个清秀的美男。
　　“来吧，给你换药。”把托盘放在边几，鬼医蹲下身帮清拆掉纱布.
　　先用药水清洗伤口，再拿镊子挤压膝盖处的皮肉，片刻后放下工具，他戴有塑胶手套的十指握住清的伤腿尝试摆动.
　　还很僵硬.
　　“里面骨头应该无大碍了，但要恢复行动还得调养半个月，晚些继续输液，好让它消肿。”
　　半个月不算太久，清反而担心之后，被突然安排住处，他不清楚蓝墨那边究竟是何打算，
　　“念医生，日后你与我同住，不会再搬离了是吗？”
　　“应该是的，就当我是你的个人医生吧 .”
　　“那蓝墨大人他……”
　　“你是不是想问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去宫府?”收拾好工具，鬼医脱掉塑胶手套。
　　一愣，清恍悟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形同白纸，至于鬼医...他笑了笑，早该想到，“原来都知道啊，我还心存侥幸呢。”
　　“我们都身处白都国，从你进训场的那刻，你就是透明的不是么?”鬼医耸耸肩，
　　“确切说，你在宫蓝银三大姓氏间都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有那么个人要被送进宫俯，还会赐他宫姓. ”
　　欲言又止，所以在训场才会有人不断想杀自己，这种天大的好事，换成清，他也会嫉妒得丑陋。
　　“你也无需太在意，既来之则安之. 何况进了宫府, 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只是这栋别墅啊日后肯定热闹。”
　　“热闹?”
　　“当然！ 不是宫姓却能入宫府当执事，日日都可在宫允阁下身边伺候，大把的人会来巴结你.”
　　“是么，但这并非好事。”清能想象那种情形，各种趋炎附势的恶心嘴脸。
　　“哟，你也不傻.”鬼医原本还想多说几句提点他来着。
　　蓝墨，那是个摸不透的危险人物，还掌握着军政地位，清要作为宫允的近侍，自然得关系越干净越好.
　　否则，也不必多一道训场的程序，经过他的安排再送入宫家。
　　这点，清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想了想，忆起先前鬼医的话，“念先生，我之前答应过，你若救我定当报答.”
　　“哦? 如果救人是蓝大人的意思，我只不过照做而已呢?”
　　“无妨，我说到做到. 有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提。”清说的斩钉截铁。
　　稍感讶异，很快便一笑了之，鬼医以沉默达成两人之间的协议。
　　末了，他瞅见边几旁摆放着金属镶边的木盒，四四方方，盒顶还附有紫金色的浇漆，“那是……蓝墨大人派人送来的盒子?”
　　他不说竞还忘了. 顺着他的目光，清推动轮椅上前，将其拿到手中仔细端详.
　　这盒子，早上就被送过来放置在这里。
　　凑近了看，鬼医好奇里面装的东西，“快看看.”
　　点头，指尖沿着盒边掠过，最后停在封口处拨开暗扣打开，是副面具.
　　盒内赫然躺着半截纯银镶金边的面具，大小与清的脸型几乎一致.
　　睁大眼，再转头看看清的左脸，鬼医[噗]大笑。
　　唯独当事人的面色由青转红，盒子端在手中也变得极为硌手.
　　这是怕他把主子给吓死么?
　　“哈哈，不愧是蓝墨，这面具做的好，做的妙！”鬼医笑得停不下来。
　　把盒子搁回边几瞪了他一眼，清被迫接受.
　　“念先生，你怎么也取笑我，我这副尊容拜谁所赐啊?”
　　“哦，是我的错，我的错，”忍住笑，鬼医连忙抱起拳头道歉，
　　“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你要伺候的人极其尊贵，吓到了可担待不起。”
　　无言，盯住那半截面具，清的太阳穴跳的极其厉害。

　　半月后，蓝墨23岁生辰来临
　　每年这时，蓝氏庄园都会举办盛大的晚宴，名门望族、商权贵胄济济一堂，宾朋满座。
　　此刻，庄园内外戒备森严，警卫来回巡逻且轮番换守，唯有持请柬、搜身通过者才可放行。
　　今夜，定有特殊贵人参与，甚至贵上之贵。
　　到场已是入夜，银肃穿着修身燕尾西装，左右各挽着女伴，手上戴着标志性的蓝宝石钻戒.
　　前来赴宴的宾客大都聚在外围，场地环绕弧形水池与灯光喷泉而设，期间酒侍们端着各样酒水、美食穿梭在人群，主食餐点则被设在拱门后的内廷，自由拿取。
　　“三少！”
　　“三少好！”
　　“呦，三少，你身边的女伴可真漂亮啊！”
　　“谢谢.”
　　“三少，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 一路迈着悠闲步伐与打招呼的人寒暄，银肃顺着红毯回廊穿过两道拱门，直接进入内正厅.
　　顺手拿起酒侍官盘子里的香槟，他寻找寿星的身影，里外望了个遍。
　　期间有不少官员、贵胄各自端着香槟，围在餐桌前聊天. 大厅中央单设的舞台上，穿着礼服的演奏员也在优雅演奏着钢琴曲和小提琴，为气氛助兴。
　　没找到人，银肃把目光投向顶楼，那里如往年一样，被限制出入。
　　让两名女伴自由去玩耍，银肃放下酒杯，单独走了过去。
　　与底层人流聚满不同，上层多了护卫看守，无人逾越，也更为安静，同时还能看到下方宴会的场景。
　　都认得他，所以看到银肃跨入禁区，守卫人并没有拦阻。
　　远远就瞧见长廊那方的天台入口处站着丹尼尔，银肃笑了笑，故意吹了声口哨。
　　等人来到跟前，丹尼尔微微俯首，单手放在左胸，很有礼貌，“三少你好.”
　　抬起食指做个[嘘]的手势，银肃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他身侧那道玻璃门，然后轻轻推开一点门缝.
　　美妙悦耳的琴声当即透过缝隙流出，很是动听。
　　天台早已被布置成了屋顶花园，有灯光，露天泳池，还有酒水甜点.
　　靠着坐在沙发，蓝墨梳着狼奔发型的侧脸凝视对面，目光聚点是正在为他演奏大提琴的优雅少年。
　　身着纯白西服，内衬也是白色，少年微微低头，右手握弓、指尖触铉.
　　纯黑的头发下是端正的剑眉搭衬纤长卷翘的睫毛，他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明明漂亮得像个瓷娃娃，但高高立体的鼻梁又替五官增添了锐气。
　　一时间，可刚可柔两种气质与激情膨胀的音乐相映衬，显得格外融合。
　　他，便是宫允.
　　纤长白嫩的手指飞快点摁琴弦，另一手握着弓把激情来回，正值青春满脸的胶原蛋白，宫允冷白皮的肌肤，衬得自身极为高贵。
　　等一曲终，他收起弦，抬起头，深邃的眼窝略带异域风情，眸光却清澈无辜，像极了狗狗。
　　沉浸其中，直到耳边突然传来掌声，蓝墨才回过神。
　　“哇，阿允你真棒！怎么可以这么优秀呢？我都快陶醉了！”跑过来，一把将人抱个满怀，银肃捧住宫允的脸揉啊揉。
　　“呃，肃，肃哥..”他扑的太快，宫允张开双臂，一手拿弦，一手握琴。
　　捏住银肃后勃颈的衣领，拽起丢到身边的沙发坐下，蓝墨板着脸瞥他，“没规没矩。”
　　“你刚刚还挺温柔的，干嘛对我这么凶?”
　　“闭嘴。”蓝墨丝毫不给面子。
　　掩嘴笑了下，宫允倒不介意，“没事的蓝哥哥，我都习惯了，况且这里没有外人，不影响。”
　　“看看，还是我们允儿最善良最懂事！”翘起二郎腿，银肃顺手拿了块点心塞进嘴里，
　　“但是阿允，你可是宫氏继承人，干嘛要给这个冰坨子拉琴！”
　　“今天是蓝哥哥寿辰，我没有准备礼物，就拉琴了，希望蓝哥哥别嫌弃。”把琴收好摆在一边，实在是蓝墨平常太冷酷，宫允打听不到他的喜好。
　　微笑，他的身影倒映在眸中，蓝墨此时无半点戾气，反而是浓浓的温和，“谢谢，你能来已经是最大的礼物，我很喜欢刚刚那首曲子。”
　　双标！往边上坐了坐，离蓝墨更远，银肃又吃一块甜点，“是呀，阿允你身份非同，给他拉琴是他脸上有光，这可比任何礼物都要贵重.”
　　“肃哥说笑了，在你们面前我就是弟弟，无需抬身份. 不过肃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蓝哥哥？”宫允很好奇。
　　“我啊?”嘴里吃着，手又倒起了酒，“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二哥绝对喜欢.”
　　“方便透露吗？”宫允追问。
　　摇头，银肃伸出食指左右摇，“保密，现在知道那就不是惊喜了。”
　　“希望是惊喜，不是惊吓。”蓝墨也倒起酒，他不整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哈哈，放心，保证是惊喜！”眼珠转了转，银肃拿起一颗果子丢给宫允,
　　“对了阿允，明年你就该举行成人礼了，想不想要个执事啊？”
　　接住，是宫允最爱吃的白草莓. 他眨眨眼，“你是说那个要送来宫俯的人吗？这件事我知道 ”
　　“嗯，那你怎么想的？”能感觉到身边蓝墨变低的气压，银肃才不管他。
　　面露为难，宫允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提过，“那是爷爷临终安排的，我没什么想法。”
　　“你就没啥要求吗? 以后你身边就多个人跟着了. ”
　　“要求?”宫允不解。
　　“就是对那人的条件要求，比如说像丹尼尔那样的，毕竟是要当你的执事嘛.”银肃眼里闪着光，徐徐善诱.
　　“哦，如果能像丹尼尔执事那般优秀，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别太吓人就好.”宫允咯咯笑。
　　“不会吓人，二哥会帮你处理好的，是不是啊，蓝墨大人?”说着，银肃伸脚碰了碰蓝墨的后靴子跟。
　　冷淡的[嗯]一声，蓝墨更换空杯，再添新酒。
　　“对了，我准备了蛋糕稍后会送来，只是...”话又止，宫允面露些许为难。
　　“我们22点提前开蛋糕吧，我正好也是这个点出生.”主动化解他的难处，若等到12点，他肯定吃不上蓝墨的生日蛋糕。
　　但宫允还是纠结，一年只有一次，何况蓝墨还是待他最好的兄长。
　　“小阿允别为难了，你要是不吃上一口蛋糕便提前走了，只怕我们寿星会耿耿于怀到死哦～”
　　斜眼瞪过去，蓝墨真想封住他的嘴巴.
　　“呃，那好吧，为我破例了，谢谢蓝哥哥，也谢谢肃哥。”笑脸亲切，宫允一声声[蓝哥哥]宛如从前。
　　比他年长5岁，宫、蓝两氏又走的极近，蓝墨几乎是看着宫允从三岁小孩出落成俊美少年。
　　日复一日，每年的生辰，宴会是否隆重也慢慢变得不重要，宫允一定会来倒成了心之所盼。
　　这时候的三人，各自都还在成长，没有谁计较身份与地位，只单纯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彼此共处的时光。
　　无论谁生辰，聚会都一样激动，一样开心. 他们无拘无束，不必恪守成规。
　　谁也没想过多年后的他们会变得如何.
　　而美好的时间往往过分短暂，22点切完蛋糕、品尝完过后，宫允仅逗留了片刻便提前离去.
　　即将成人，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尽快熟悉。
　　亲自送他直至上车，宫允的行程时刻保持隐秘，因此并不影响宴会上的其他宾客，在安全方面蓝墨也从来不会有半点疏忽.
　　之后，便是作为宴会主人的正式出席.
　　蓝墨说了些场面话，在最后的舞会中喝了些酒，草草应付一番, 提前退场.
　　本就以冷酷、不屑奉承而闻名，也就无人敢说什么。
　　反倒是银肃帮其做尽了地主之谊，全场循环交际，忙于善尾，对前来搭讪的千金小姐们更是应付的游刃有余。
　　脱了外套丢给身侧的丹尼尔，蓝墨解开白色衣领的扣子，两条黑色背带连着修身工裤，皮靴的踩踏在长廊发出清脆回响 。
　　酒饮后微醺，他捋捋头发，撤场之前银肃非拉着他，说准备的礼物放在他的卧房。
　　神秘兮兮，不知道那小子又搞什么东西！
　　转眼来到卧室，房门被丹尼尔从外轻轻关闭，蓝墨并没有看到房间里有何礼物.
　　好半天, 他才发现床上平铺的被褥微鼓，似是藏着什么。
　　眉峰微挑，与其说藏，不如说躺，隐约有个人形盖在底下。
　　狐疑地走上前，缓缓掀开被子，蓝墨果然看到有个陌生的男孩躺在他的床上！
　　男孩看上去15、6岁，穿着玫瑰金的睡袍，呼吸均匀并不清醒，皮肤白皙，五官也很端正.
　　仔细看，那模样生的颇为眼熟，好像.....
　　半晌，蓝墨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怒了。
　　“丹尼尔！”
　　急忙推开门候在房外，看到床上出现个人，丹尼尔惊出冷汗，没敢细瞅，“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银肃那个混小子叫过来！”
　　“呃.... ”语塞，手下刚刚才跟丹尼尔通报过，“主人，三少他已经先行回去了.”
　　！单手捂头，蓝墨没有说话，他瞪着床上的少年，睡得那么沉显然是喂了药, 不自觉地嘴角抽搐.
　　“把他给我弄走，床单被褥全部换掉，房间里不要留下任何气味——”
　　“好的，我马上让佣人过来清理.”
　　“处理好，别再让第三个人知道。”简直混账！蓝墨越想脸色越青，只能去往次卧休息 。
　　“是.”听着脚步声远去，丹尼尔深深吐口气，立刻拿出手机在后勤发出一串消息.
　　接着又拨通电话，致电给银肃.
　　但无人接听。
　　一会儿他收到银肃发来的短信，内容写明若蓝墨不喜欢那份贺礼，可自行处置，不必退回。
　　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狠狠抽动，丹尼尔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