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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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庭芳从昏迷中醒来时已是遇刺五日后，为掩人耳目她被扮成了胡人的模样藏起来。
“邹姑娘你醒了！”
庭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云斐购置的竹林农舍中，“云斐！”下意识叫出云斐的名字却发现面前女子自己从未见过。
“你是谁？”庭芳警觉地盯着对方。
“邹姑娘小心，你身上有伤。”
她忽然反应过来眼前女子对自己的称呼，忙朝胸口摸去，手上传来一阵疼痛。“姑娘的手指断了，虽然我给姑娘接了骨，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
“是你救的我？我的衣服……”
“是我家主子爷救的姑娘。姑娘放心，你的衣服是我换的。”
“你家主子是谁？为何要救我？”庭芳一阵头疼。她想起混乱中有人赶来救她，然后忽然想起了血泊中的云斐。“我夫人呢？我夫人呢？”她焦急的看着对方。
“我家主子爷姓季，是胡国樊川王的兄长。邹姑娘，尊夫人殁了，请节哀！”
……
与此同时，远在胡国的季子诺收到了飞鹰传书他眉头微皱合上布条。
“来人，去请汤姑娘来本将军这里议事。”
芷若一直在等季子诺与自己谈入府一事，如今王爷叫她去议事不禁有些紧张，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芷若见过王爷！”
“汤姑娘请坐！”
“谢王爷！”
“汤姑娘来胡国已经有段时间了，可会想家？”
“谢王爷关心，芷若有王爷、王妃和其他殿下的关心，有婉儿和翠翠的陪伴因此一切都好。”
“汤姑娘，你可知本将军为何一直没有纳你入府？”
“芷若不明，还请王爷明示。”
这事要从两个多月前说起，三月初庭芳等人接到圣旨前往梵天面圣。众人尚未抵达国都，萧正却忽然接到一份探子密报。其内容是：邹庭芳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行天下之大不韪，通敌叛国与姜国势力暗通款曲其罪当诛。
原本萧正觉得无论真假，他都要杀掉邹庭芳。可当他在大殿见过邹庭芳与汤芷若后，这份杀意竟意外的淡了下来。特别是庆功宴后，皇后告诉他，“陛下，臣妾好生羡慕邹庭芳与汤芷若那般相爱。你看他二人不离不弃，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这样的一份感情可遇而不求，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圆满。”
而后，萧正陷入犹豫。他将人安排暂住川王府，只为倘若一朝下了决定便可立即除之而后快。但直到守卫报告邹庭芳、汤芷若相继离去他也没有对她们下杀手，反而请了季子诺再次进宫议事。
对于梁王突然的邀请季子诺颇为意外，更令他意外的是梁王竟要他帮忙保护邹、汤二人。
“梁王陛下为何要为这二人向我求助？”在季子诺看来，邹、汤二人虽有奇功，但已经拿了天家的赏赐梁王并不亏欠他们。就算有了敕封嘉奖，也仍是平民百姓。这样两个人哪里值得国君为他们向人求助，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外族。
“季将军是磊落之人，我萧正知道将军值得信任。邹家原是武将世家，如今只剩这唯一血脉。邹庭芳虽于梁国百姓有义，但因事态复杂，此番回国只怕很多人要置他于死地。汤芷若也是一奇女子，两人有情有义，本王与皇后都希望他二人能相守到老……”
其实萧正对邹家是有愧疚的，当年邹家男子接连战死沙场其实并非那么简单。他们中的很多人看似死于战祸，实则死于党争。
“还有，季将军。本王想要告诉将军，邹庭芳是女子。”季子诺听后大为吃惊。
梁王又道：“此事想必汤芷若是清楚的，但二人仍然彼此倾心。季将军，有些事勉强不来……”
芷若听完恍然大悟，“所以王爷是为了救我和庭芳？”
“是的，但我有私心。”
季子诺沉吟片刻接着说：“后来没多久就有一些关于邹庭芳的流言，那些传言若是属实每一条都足够让她死一次。我让人查了消息来源，发现是一些姜国的前朝余孽联合梁国大臣传播的。而其中有很多并不是传言，梁王陛下早就知道其中的真实性。也是因为如此，梁王才会将此事托付于我。”
芷若十分惊讶，“那后来呢？”
“后来，我得知那些姜国残部正在酝酿刺杀邹庭芳，便利用比武招亲的机会先带你离开。同时，飞鹰传书我二哥前往瀛洲继续追查刺客动向。”
“不行，庭芳有危险，我得回去。”芷若焦急说道，转身就要走。
“你放心，她已经没事了。”季子诺拉住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庭芳受伤了吗？”芷若看着她。
“她的伤并不重，但，洛云斐死了。”
“什么？云斐死了？不可能，云斐怎么可能死呢？”芷若激动地拉住季子诺的袖子追问。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这飞鹰传书确实是这样写的。”说完他将手中捏着的一小块布条递给芷若。上面写着：邹氏假死获救，其妻伤重不治。
芷若只觉一阵晕眩，眼前一白便倒了下去。“喂，汤芷若。你怎么了？你醒醒……”
夜幕低垂，芷若缓缓睁开眼。王府的医师先前为她诊治过，说是急火攻心需静养外加清淡饮食。
“你醒了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季将军！”
“怎么了？”
“你会让我去找她吗？”
季子诺叹口气回过身来，“我曾想过只将你带走任由那邹庭芳自生自灭，可是有一晚洛云斐找到了我。”
说着他笑了起来。“呵呵，那个女人竟然想要阻止我带你离开。你知道她还说了什么吗？她说，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她宁愿看着你二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而不是她插足其中。她知道倘若你离开了，邹庭芳就失去了最爱的人。”
……
那日的尸首确实是十七具，但刺客的实际数量却比报官的多了一个。由于邹庭芳与洛云斐死状凄惨，因此七天吊唁一直是闭棺状态。二人的下葬地点十分特殊，选在了清风苑后花园那处八角凉亭。
下葬那日天未亮，游西苑的灵堂内一名胡服女子独坐于两副棺木前。她的面前摆着一把古琴闭目抚琴却不发，只是在心中想象着自己弹奏《广陵散》的情景。
隔了一段时间，女子睁开眼来。
“夫人，为夫手不能弹只能以心声赠你一曲《广陵散》。这把‘爻月’是我们重逢后你曾弹奏过的琴，如今夫人先于我而去那么就让这把琴代我陪着你。清风苑八角凉亭是我们重逢后初见的地方，今后那满园的花与树都将为你绽放。”说完她推开洛云斐的棺木，轻轻抚摸上那冷若冰霜的脸。
“夫人，天亮以后为夫就不能再这样做了。邹庭芳已死，从今以后世上只有洛庭晚。夫人，愿你来生幸福！”
洛庭晚将“爻月”放入云斐身旁那副空荡荡的棺木，然后转身离开。
……
六名掘墓人正拿着铁锤费力的将八角亭内原本的石桌、石凳及地砖凿开，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洛庭晚一身胡服蒙着面站在季子胥身后，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六婶抓起第一捧土撒上棺盖，殡葬人便开始掩埋棺椁。
……
是夜，洛庭晚做了个梦，梦里一身青衣的洛云斐与一身白衣的汤芷若站在清风苑桃树下言笑晏晏。待她走近二人，却发现芷若在为云斐弹奏《广陵散》。
“芷若何时学会的古琴？”
抚琴女子却掩面笑道：“许是太久不见，夫君竟不识墨璃了。”
“墨璃？你是墨璃？”洛庭晚难以置信。
此时云斐也开了口，“夫君，你要好好生活。”
洛庭晚还想说什么，却见那一青一白头也不回地走向后花园的八角亭。
“夫君，来世再见。”
“夫君，来世再见。”两个面容绮丽的女子冲她挥挥手消失在了白雾中。
洛庭晚醒来时，枕头湿了大半。
……
“洛庭晚，未来你有何打算？”
“我想离开瀛洲游历四方。”
“洛庭晚，胡国你去过吗？不如随本王去胡国吧！我们胡人生性/爱自由，重生的洛庭晚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季子胥笑着向她发出邀请……
“驾！”
“驾！”
烟雨蒙蒙的五月清晨，几名胡人骑着马向着胡国奔驰。一路上他们穿过草原翻过沙漠，最后到了邺城。
季子胥带着他们回了二王府，“庭晚，今晚我为你设了欢迎宴，我们去月明泉边吃肉饮酒。”
“洛庭晚谢谢季二王爷。”
“跟我客气！咱们有过命的交情，算不算是兄弟？”季子胥的右臂毫不拘束地攀上庭晚肩膀。
庭晚笑了笑，“算！”
其实并没心情吃肉饮酒，可季子胥的一番好意庭晚不忍推却……
“子诺，你来啦！”
“二哥。”
“汤芷若！哈哈，终于见到你了。果然是个美人，难怪我这三弟心心念念想要纳你为妾。”
“二哥，那个，邹庭芳呢？”季子诺有点尴尬，拉过二哥小声询问。
“很快就来了！咱们今日刚到，总要让人休息一下呀！”
季子胥说完转身笑着对芷若说：“别急，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咱们先喝！”
直到又过了近半个时辰仍不见洛庭晚，季子胥招来下人，“你去请一下洛姑娘，告诉她欢迎宴就要开始了。”
“喏！”
“洛姑娘？”
“嗯。”季子胥忽然失了笑容，“邹庭芳说要重新开始，所以更名异姓为洛庭晚。”
“是为纪念云斐吧？”芷若道。
“应该是吧！”
芷若整了整衣衫，她有些紧张还有些担心。
“主子爷，主子爷……”
“慌什么！”
“主子爷，洛姑娘不在房里。她的行李不见了，那匹黑马也不见了。科尔瀚问了守门士兵，说是洛姑娘骑马离开了。”
季子胥猛地站起身，“离开了？你们怎么不拦着？”
“洛姑娘是主子爷的贵客，守门人不敢拦。”
芷若呆在原地脸色煞白。
“嗨！”季子胥气得脸色铁青，“快去追！一定要把人找回来。还有，洛姑娘是本王的客人，别伤着她！”
“婉儿，我怕。你说阁主会不会想不开啊？”翠翠怯生生的说……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