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的穿越恋歌》凡心若尘

67、追寻

　　那日后季家两兄弟几乎动用了一切能用的资源，可洛庭晚却像人间蒸发了般没了踪迹。邹庭芳一死有些事总算告一段落，但还是有人惦记着远在胡国的汤芷若。

　　此番兴师动众搜寻了整整一个月，以至于大汗沙立可都被惊动了。季子胥和季子诺只好谎称洛庭晚是子胥看上的姑娘，沙立可笑而不语很是理解。直到入秋仍没有庭晚的消息，众人只好一边张贴寻人悬赏一边停止了搜寻。

　　……三年后。

　　“乖，不哭，娘抱抱你。”一个衣着华丽的胡服女人从婢女手中接过襁褓，里面躺着个泪汪汪的小婴儿。那孩子哭得可怜，整张小脸都红了。

　　“美人殿下，小郡主应该是饿了。”

　　“嗯。”女人抱着婴儿轻轻摇晃边哄边道：“沙梨，咱们在这儿停一下。”

　　“喏！”沙梨掀开车帘唤停了马车，然后同车上的沙芦一起走了下去。

　　女人解开上衣扣刚露出一片雪白，怀中宝贝便急急将小脑袋贴上去拱。“慢点，你是个女子怎么能跟你父王一样猴/急？”女人说完忽然红了脸。

　　马车是季王府的，车上是季子诺的美人汤芷若和他的三女儿季允澶。子诺的父亲前胡国骠骑将军季友棠已还乡多年，如今远离国都生活在檀城。子诺前段时间带着芷若和刚满六个月大的小女儿去探望父亲，后来因为临时有事便先一步回了邺城。

　　胡国地处北境冬季十分寒冷，窗外下着雪沙梨、沙芦在马车下搓着手，就连马夫和几名护卫都有些吃不消。一行人此时走在檀城外梧栖山的密林中，出了这片林子还得翻过咖莎草原才能到邺城。

　　今年雪下得早了些，芷若一行怎么也没想到才十月中旬就下起雪来且有下大的趋势。马车没加防滑装置大家的衣服也不足以御寒，行路变得艰难起来。

　　“嗷呜~嗷呜~”眼见天黑了仍未出林子周围还时不时传来狼嚎大家都难免有点紧张。

　　“小心！地上有血。”一名护卫忽然道，举着火把的护卫便提戟警戒起来。

　　马车停了连孩子也感受到恐惧的气息，“哇~哇~哇~”的哭声从车内传来。

　　“怎么办？”一名护卫问。

　　“只能提高警惕，这林子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见周围没有异常，护卫示意马夫继续前行。

　　“你们是什么人？”刚走了几步，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从高处响起来。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你们！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山里有不少野狼出没。车里那个小娃娃一直啼哭，只怕你们还来不及出林子就给狼叼走了。”

　　护卫循声到处看却没看到哪里有人，“你究竟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躲在这里装神弄鬼！”

　　“不信算了！”

　　“且慢！听姑娘的口音是中原人。”

　　树上那人正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女子开了口，“姑娘也是中原人吧？”

　　“小女子姓汤名芷若本是梁人，后远嫁胡国。车内啼哭的婴儿是小女季允澶，刚才如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芷若说完周围安静了下来。

　　不见有人回应芷若又道：“姑娘既然敢深夜独自在这深山野林，想必对这里一定十分熟悉。如今我等受困还望姑娘施以援手，他日芷若定当报答。”说完她走下车来。

　　芷若披着斗篷，立在树上的人看不真切她的脸。

　　“哗~”的一声，一个披着裘皮的清冷身影从树上跃下，只见那人蒙着面。

　　“你刚刚说你是谁？”

　　“小女子汤芷若。”女人脸上蒙着一层纱。

　　她不是汤芷若！蒙面人心中想着，这人的眉眼分明不是芷若。

　　“我住在不远处的山上，你们可以把马车卸了，带着马匹和行囊跟我走。”

　　“美人殿下，小心有诈！”

　　“呵呵，你们几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怕我？汤姑娘，瀛洲人不骗瀛洲人。”

　　听到对方竟说出了瀛洲，汤芷若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姑娘认得芷若？”

　　“当然。”

　　芷若咬了咬唇，“我信姑娘，我们跟你走。”

　　那蒙面人点点头，“你们且等我一会。”说完一跃便又上了树。

　　过了一会她肩上扛着一头狼重新出现在他们视野中，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蒙面人幽幽飘出“走吧！”二字便抬脚向小路走去。

　　众人走了只一刻便见到一处围着荆棘灌木的高篱笆，走近一看里面有三间石木混搭的屋子。走进其中一间，屋子虽然简陋，但里面十分温暖。“你们几个女眷今晚睡这间，你们几个男子睡隔壁柴房。”

　　蒙面人接着指了指沙芦，“你给这里面添点柴火。”芷若这才发现石床旁边这个类似石柱子的下面有个小铁闸。

　　“添了柴火床就暖和，房间也暖和。”蒙面人接着说。

　　芷若一摸才发现床铺热烘烘的，原来这房间的暖意竟来源于此。“谢谢姑娘。”芷若心里一阵惊喜，正要除去面纱却见蒙面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出了她的犹豫，蒙面人道：“我帮了你们，总该给我看看模样吧！不然以后我如何找你报答我？”

　　“是芷若疏忽了，姑娘莫怪。”说着她摘下面纱。

　　“翠翠？”蒙面人吃惊的脱口而出。

　　“？”先前还一直自称“芷若”的女子忽然睁大了眼，“姑娘也认得我？”

　　对方没有回答。

　　“阁主？你是阁主对不对？”翠翠忽然激动起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阁主，您当真不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三年了！三年了！可给她找着自家这狼心狗肺的主人了。翠翠将他们当初如何找洛庭晚的事仔细讲了一遍，包括后来为了保护汤老板自己便顶替身份嫁给季子诺的事情也说了。

　　“所以隔壁那个小娃娃真的是你和季子诺的孩子？”庭晚有些震惊。

　　“那还有假？阁主你当翠翠是什么人了？”翠翠噘着嘴有点气恼。

　　“我只是没想到而已。”庭晚自觉刚才的话确实说得有点没分寸，不过看翠翠的心性还是没太多变化知晓她气一下就会过。翠翠如今端庄了许多，这人一精心打扮也漂亮了许多。

　　“其实王爷挺好的。”

　　“哦？”

　　记忆中翠翠一直是个小女孩，如今孩子长大且已为人母。庭晚忽然来了兴趣，“你倒是跟我讲讲那个季子诺是如何虏获了我家翠翠芳心啊？”

　　“就，那个季子诺当真知道我喜欢吃羊肉，他送的羊肉真的好好吃……”

　　“啊？合着你是被羊肉给攻略了啊？”

　　“才不是呢！王爷这是体贴！”翠翠娇羞的说着。

　　“好！好！我看你如今过得确实蛮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庭晚笑着。

　　“阁主不问我汤老板吗？”

　　翠翠的话让庭晚失了笑，“她如今可好？”

　　“你还说！”翠翠生气的捶了庭晚一拳，“阁主我发现你很没品耶！”

　　“翠翠我发现你现在是真的翅膀长硬了。”

　　“谁叫阁主你把我们全部骗得团团转啊！我跟阁主你生活了将近十年，十年耶！我都不知道你是女的！”翠翠说着气得鼓起腮帮。

　　“那都过去了，邹庭芳在三年前就死了。我是洛庭晚，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洛，诶！阁主，你知不知道汤老板有多伤心难过！你难道是真的不爱她了吗？”

　　“翠翠。这三年多我们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相信她早就明白了没有我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你错了！阁主你错了！她到现在还在等你！汤老板她在檀城的千佛寺，寺里有一盏长寿灯是专为阁主供奉的。上面写着您的生辰八字，过去两年汤老板每天都在灯下为阁主诵念佛经，保佑您健康平安……”

　　“芷若没跟你们生活在一起？”

　　“一开始是在的，直到我以汤老板的身份嫁了王爷。汤老板便决定效法阁主也借此隐姓埋名开始新生活，不久后婉儿也离开了。直到去年我随王爷到檀城探望家翁期间去了千佛寺供奉，才意外发现汤老板久居寺内做了居士过起了青灯古佛的日子。原以为汤老板放下了执念，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之所以在那里是为阁主祈福……”

　　次日，雪停了。洛庭晚送他们出了林子，便急急赶往檀城。分别前翠翠对她说：“阁主。王爷与我说过，洛老板曾阻拦他带走汤老板。我相信洛老板也会祝福你们的！前尘往事不可追洛庭晚不是邹庭芳，那就去追寻属于庭晚的幸福吧！汤老板如今被称作‘了缘’阁主你可别忘了！”

　　……

　　千佛寺是檀城有名的百年古刹，庭晚骑着云燕穿过长长的古柏林终于见到了那红砖青瓦的寺庙群。庭晚还是第一次在胡国境内看到这么像中原的建筑，恍惚中有种回到梁国的错觉。

　　将马拴在门外，庭晚走入寺庙见到一位正在打扫的女师父。“这位师父，您可认识了缘居士？”

　　那女师父看了她一会，“贫尼未曾见过施主，不知施主找了缘有何事？”

　　“师父，小女子洛庭晚与了缘是旧识，只是昔日因为一些往事我二人走散了。”

　　女师父看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复杂，“也罢！施主请随贫尼来。”

　　庭晚跟着女师父穿过前殿又走过几重回廊到了后/庭，只见庭院门口有块小木牌写着：“修习重地，访客勿扰。”

　　“此处是我佛门弟子与居士们的修习之所，进去以后还望施主勿要大声喧哗。”

　　“谨遵女师父教诲！”

　　“咚！咚！咚！打扰了！”

　　修习室的木鱼声与诵经声停了，“请进！”

　　“了缘。”

　　“忘痴师姐，您有事找我？”

　　“了缘，有一位洛姑娘说是你的故人我带她来见你。”说完忘痴让开了门。“施主请进，贫尼先告退了。”

　　“谢忘痴师父！”

　　待洛庭晚进门后了缘转过身又继续跪坐在地诵念佛经，庭晚见她的模样似乎并不像理会自己。

　　“芷若。”她拉下面纱小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