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的穿越恋歌》凡心若尘

64、危机四伏

　　“既如此就有劳爱卿了，只是这事要做得秘密些！”说后半句时萧正将声音压得极低。

　　“臣领命。”

　　五月十日，梁国左丞相袁毅带着不足三十人的队伍由国都汶今前往瀛洲。这趟前往虽是受了皇命，但袁毅觉得此事难办至极。这难，不仅难在陛下那后半句难以解读；还难在，万一此事当真他就不得不将故友邹公远唯一的血脉及其府中上下尽数捉拿。

　　袁毅是三十年前入朝为官的，与邹公远相识于一次宴饮。二人因是同乡，且袁毅比公远小一岁，因此初入官场的袁毅受到对方不少照顾。甚至在党羽之争时，袁毅受人嫁祸众人对他避之如瘟/神，危难中是公远力排众议帮他查明真相。可惜邹公远去世得早，邹庭芳又不入仕途不务正业的跑去从了商，不然两家可能就成亲家了。袁毅长女袁秋陌，幼年总喜欢黏着庭芳玩。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时，还因为他不愿女儿下嫁商人，不允她嫁庭芳世侄而难过了很久。袁毅坐在马车里，越想越觉得心情沉重。

　　“爹，您觉得这可能吗？儿子幼年与庭芳时常玩在一处，怎么可能是个女孩？何况庭芳还娶过亲，虽是和离了，可上次庆功宴咱们都见过那汤姑娘分明喜欢他得紧。也不知何人作祟，竟把这等离谱之事描得绘声绘色。”

　　“秋楠，如今朝中流言四起说邹庭芳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行天下之大不韪，甚至还联名上了黑折要求彻查，你以为朝中这些人心里没数？只怕是此番庭芳锋芒太过，曾经那些人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此案若是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中那结果定然是不公的，这也是袁毅向梁王请命负责此案的原因，一切只为报答昔日公远的救命之恩。

　　袁毅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没说只怕梁王也想要这邹庭芳的性命呢！传闻有流言说，姜国阎帝曾很器重邹庭芳，攻破皇宫的姜国义士曾有意让邹庭芳主持姜国大局，就连如今的姜国慧帝也对他十分欣赏……袁毅知晓，这些并不是谣言，这些是真的。

　　至于说邹庭芳实为女儿身，之所以娶妻是为掩人耳目，不想却无法圆/房怕妻子识破身份便找了借口休妻……袁毅回忆着，当年就连陛下也几次说过公远之子少年优秀，不入仕途实在可惜。甚至半开玩笑问过，公远难道是舍不得儿子未来入了皇家做驸马吗？再后来，邹家武将接连战死沙场，陛下欲用庭芳为将却被公远以儿子体弱为由再三拒绝。如今见他完成的壮举，邹庭芳就连重伤致残也活了下来，又岂像公远口中所说那般“小儿体弱”。除非，当初是邹公远私心怕独子战死沙场，或者邹庭芳自己不愿入仕途，否则袁毅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这样一想，又觉流言固然离谱，但还真是说得通的。入仕都要验明正身，若是性别造假，那在验身环节就一定会被查出……

　　寅时过半离天亮尚早云斐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今日便是她与庭芳大婚的日子，也是她的生辰。穿上衣裳刚出门就见红柳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清风苑悬挂的大红喜字灯笼全部被点亮了。见主子起了床，红柳忙去通报六婶。

　　“洛老板，阁主怕您要饿一天，特意吩咐老奴做了这碗长寿面。”

　　“谢谢六婶！”

　　“您趁热吃，吃完就要沐浴梳洗了。”

　　“好。”云斐素来吃得少，今日听说是庭芳特意嘱咐做的，因此格外听话的吃了个干净。

　　辰时将过，云斐坐在东厢房的床上隐隐听着门外传来喜庆的锣鼓声。邹庭芳头戴金线绣龙红纱帽，着一袭镶黑边金线绣雁流云纹正红绛纱袍，骑着系红花的云燕来到清风苑。伴着一阵鞭炮声，庭芳在六婶的引领下进了东厢房。

　　片刻之后，她背着云斐踩过一路桃花瓣缓缓走了出来。表情虽被掩盖在面具下，那眼里却分明含着笑。

　　感受着庭芳的体温，云斐很想抱住眼前人贴上她坚实的背。奈何此时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只得端正的挺直腰/身老老实实将双手扶在庭芳肩上。

　　随着一声“起轿！”，八名轿夫小心的抬起喜轿跟着新郎朝游西苑走去。

　　迎亲的队伍很长，有轿夫、媒婆、吹拉弹唱艺人、运送嫁妆的壮劳力等浩浩荡荡近百人。

　　云斐用了一个月日夜赶工，为自己和庭芳各绣制了一套婚服。此时她头罩金线绣凤红盖头，顶着鎏金镶玉五彩凤冠，身着金线绣雁正红婚服，外套一条绛纱罩衫端坐轿中。

　　前往游西苑的路途是漫长的，云斐的头被盖着视野极其有限。正无聊时，忽然发现红色坐垫边缘露出一抹不一样的色彩。换做平时她是没兴趣去关注这些的，此时反而心生好奇。掀开靠窗的垫子边角下面出现了一个黄黄的纸包，“快打开”三字赫然映入眼帘。

　　咦？谁这么奇怪？藏东西还叫人快打开。

　　待她悄悄将纸袋拿出来一看顿时笑出声来，只见那里面躺着一个个头不大的苹果和一块芙蓉糕。还能有谁干这事？当然是邹庭芳怕她饿着给她偷偷藏这儿的。

　　云斐看着这一小包食物心里特别暖，为了不辜负夫君的好意，她把苹果用袖子擦了擦从盖头下面拿到嘴边……

　　芷若坐在房间窗台边，望着东南方发呆。

　　“汤姑娘，请用膳。”沙芦端了粟米饭、鱼汤和几道炒菜进来。芷若看了眼午餐，听说季子诺新招的两名中原厨师昨日已经入府了。

　　“沙芦，你会算梁国现在的时辰吗？”胡国昼长夜短，与梁国的时间也不太一样。

　　沙芦抬头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儿，“回姑娘，梁国现在应是巳时过半了。”

　　才巳时啊！不过云斐应该已经上轿了。芷若想着，不由又抬头朝东南方望去。半个月前，她在王府回廊观鹩哥却无意中听到有人来报季子诺说，“邹庭芳与洛云斐已缔婚约，二人将在五月十二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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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西苑自大门前到里院都铺上了红底黑菱纹手编地毯，红柳和媒婆扶着云斐下了轿，庭芳也从马上下来。

　　六婶拿着五谷在云斐脚下撒开，此情此景让庭芳想起很久以前墨璃也是这样走入游西苑的。

　　一阵鞭炮声将庭芳拉回现实，映入眼帘的是满园喜庆的装饰，宾客的恭喜声不绝于耳。

　　“一拜天地~”两人向后转身朝天地拜了拜。

　　“二拜高堂~”两人又朝主厅上摆着的邹公远、邹莹夫妇的牌位拜了拜。

　　“夫妻交拜~”两人相对而立恭敬的互相拜了拜。

　　完成三拜之礼后，云斐被搀进新房庭芳则在院中宴客。直至戌时将过，微醺的新郎官才被剩下的几桌宾客簇拥着推进新房。

　　待六婶等人离开后，庭芳走到云斐身旁缓缓掀起妻子的盖头。

　　朱唇微启，满眸含春，安静的屋内红烛摇曳，昏黄的烛光烘托出温暖暧昧的氛围。

　　“夫人，生辰快乐。”云斐笑着吻了吻夫君，那个吻很轻只是一瞬就离开了。而□□芳执起她的手，二人走到烛台旁同饮了交杯酒。云斐揭开夫君的面具用微微发热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庭芳将她一把抱起吹灭了蜡烛。

　　唇上的红化开来晕染了唇边，原本端庄的喜裙罩衫凌乱的敞在肩头。滚/烫的呼吸伴着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显得越发灼/人，如雪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浸出细密的汗珠。粗/重的喘/息伴着磨/人的动作让云斐的身/体被不断叠加的汹涌浪/潮无限推高，而后又让她如断线的风筝般不断坠落。压/抑的轻/哼隐忍又无助，让她犹如一只受伤的幼兽惹人怜爱……

　　“报主子爷，那边已经开始了。”

　　“好。我们即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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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新房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几个听房的宾客总算是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庭芳酒醒了大半，见云斐被她折/腾得一脸疲惫忙让人打了热水亲自为她擦洗。

　　“夫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我让人送点吃的来吧！”

　　“不用。这么晚了，让他们都好好休息一下。”

　　“行吧！”庭芳为云斐挽起耳边碎发，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游西苑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接连关了房门沉沉睡去。

　　一道黑影从院墙边轻轻落下，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那些黑影的移动极快，他们自不同的方向来，却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跑去。

　　庭芳正要熄灯，只听“嗖”的一声异响，左肩堪堪擦过一支黑羽箭闪开，这箭刚刚竟是直奔她的心脏而来。

　　“夫人小心！”说着她扑向床边站着的云斐。

　　“嘭！”“嘭！”“嘭！”三声，三名黑衣刺客分别从门、窗跃入。庭芳将云斐推上床，随即一把勾下床幔。由于双手早已失去拿武器的能力，此刻她只能赤手空拳守在床前。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打斗声，不知为何竟又出现一拨人与外面的黑衣人缠斗到一起。游西苑的下人皆被刀剑拼杀的吵闹声吵醒，开门一看个个吓得脸色灰白。

　　刺客的刀锋渗着寒光，惊觉有人暗中阻挠决意速战速决。“梁国细作，速速受死！”三把刀齐齐冲她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