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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魔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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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生母卧室的过程可一点都不顺利，不是有侍父萨伦多作为盟友，不是取得了神庙导师娜温的承诺和协助，柯瑞妮压根走不到这里。
不过，不论如何，现在她已经在主母曾经的卧室之中。
女祭司很清楚，开启魔法防御这事儿并不简单，因为连带着的，她或许将挖掘出家族的秘密，那些只有主母知道的事，可想而知，自己肯定没法轻易达到目的。
过去，柯瑞妮听说过，家中有一个“枢纽”，能控制整座石笋，包括操纵石笋的魔法防御体系。
然而更多的，连她也不明不白，毕竟她才九十八岁，是个刚刚成年的卓尔。而且，主母是会被自己女儿刺杀取代的，所以母亲不会透露太多秘密，避免女儿们的非分之想。
她此刻正在皱眉寻找有没有会说话的东西，或者日记笔记一类，再或者就是妈妈的遗书。
按照黑暗精灵的布置习惯，女祭司猜测，“枢纽”的开关多半是浴室连接下水道的地方、神龛周围，还有书柜里，以及床下、灯盏、镜子以及家具背后。这些地方血唇家族肯定都搜索过，不过她们本以为会来的帮手——
柯瑞妮脑海里闪过长姊的身影。
——已经爽约了。
估计哪怕姐姐告诉了血唇家族口令，让滴血红唇的法师能进入这里，也不会蠢到说出进一步底细，以免自己变得没有收买的价值。
最终，浴室里，柯瑞妮在镜子后找到了一扇暗门，上面满布创痕和损迹，看来是血唇家族没找到破门方法。
这或许就解释了，为什么吸血鬼会乐意让柯瑞妮逃进来？女祭司想，血唇家族图门塔尔知道有些秘密外人没法触及，并觉得可以借助柯瑞妮的手挖掘宝藏。
可惜，这座石笋建筑里有数不清的魔法设施，恐怕图门塔尔家族压根没来得及发现这点，柯瑞妮来的太快，血唇主母和她的属下没太多时间。
“硬来肯定不行。”柯瑞妮自言自语，“如何才能打开，口令？血液？肯定是别人没法具有的东西。”
她试了一遍自己的猜测，结果发现的却是，自己划开手指时立刻引起了负能量滋生。
亡化，又出现了，或者说从未消失过。
柯瑞妮几乎快忘了几个小时前自己发现的亡化迹象，她又记起自己在慢慢变成一个不死生物。
不过最终，女卓尔还是滴出了一滴鲜血到这伤痕累累的暗门上，趁负能量不注意的瞬间。
咳，唯快不破。
只听吱呀一声，死闭的门扉悠悠开放，柯瑞妮张望了一下，确定没外人在，然后举步迈入，因为害怕被关在里头，没法出来，柯瑞妮没有关上这扇暗门。
她也没碰那些看起来像是开关的扳杆和按钮，因为谁也不知道动了那些会发生什么。
值得注意的是，柯瑞妮观察着心想，这里没有蜘蛛的痕迹，对于一个信仰蜘蛛神后的黑暗精灵主母来说，显然不正常。
“检测到非正常进入，你是谁？”她听到房间里有个毫无感情的低沉声音问。
这当然是魔法，因为她看不到有任何发声的东西，要小心这类看不见嘴巴的声音，柯瑞妮告诉自己，敌在暗，我在明。
就声音提出的问题而言，她现在应该算是个非法的闯入者，如何能变得“合法”起来呢？
柯瑞妮思索了一下声音所问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可能是蛛后祭司或者其他身份，她估摸着，认为设置这个密室的人应该会预料到当前的状况，于是她回答：
“我，最后一个家族成员。”
“接收身份信息，血脉侦测法术和预言法术已运行，正在使用奥术卷轴，警告，卷轴数量严重不足，受缚者已无，需要补充，种类为奥术及神术，”她听到那个声音念道，“验证身份，确认，家族最后成员，没有其他存活个体，开启权限，欢迎，【追塔者之仆，缚法之主】的继承人，这里是魔冢四零一三号，今天是魔冢四零一三号被篡改原始指令的第二百九十二万三千一百二十五天。”
成了！！！
果然，“枢纽”的设计者考虑过家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情况，听起来，这座石笋塔现在的主人是她！
在高阶祭司娜温和血唇家族之间玩危险的协商和战斗游戏，可并不容易，她只是个新晋的祭司，手上的底牌并不多。
当然，她暂时想要的也很简单，贵族身份，以及她应得的遗产。
现在，不管是和娜温大师那一大堆的交易，还是遭遇犬袭，以及逃避吸血鬼的追杀，都有了个结果！
女祭司的心态终于轻松了下来。
只要给她一段时间，这里就会重新变成一座堡垒，然后她的影响力将从贵族的四层，慢慢延伸到下面的平民两层，她会重新掌握整个家园。
到了那一步，即便不是主母，也和主母的权势差不多了。
【柯瑞妮之家】，她会给自己的石笋塔取了这么个名字。
她想到了堵在卧室门外的吸血鬼。
“有没有储备什么强力的魔法，”她问，“能让不死生物生不如死的？”
柯瑞妮听到魔冢回答：“现有【阳炎爆】神术卷轴一卷，警告，法术卷轴数量严重不足，受缚者已无，需要补充，种类为奥术及神术。”
“把烦人的警告停下，使用你提到的魔法，目标是某个叫生命摄取者的吸血鬼！”她还记得侍父萨伦多对吸血鬼的称呼，继续道，“能给我展示施法后的画面吗？”
“当然，追塔者之仆的继承人。”她听到魔冢应下。
“那就显示！”
“使用奥术卷轴【常驻幻影】，复刻对象为塔中唯一存在的吸血鬼及其周围。”
她面前出现了那个吸血鬼和侍父萨伦多酣战的画面。
不止是之前见过的女性血族，柯瑞妮看到，还有两个不知是吸血衍体还是吸血鬼的卓尔外形生物在一起围攻，不时气化偷袭。
看来血唇家族图门塔尔已经知道了大事不妙，增派援手！
而挡在主母卧室门前的萨伦多却依旧游刃有余，不时磕飞袭来的暗箭，他甚至还有工夫还嘴，两边人正在互骂。
柯瑞妮记得当时女吸血鬼对前任侍父的称呼，武器大师。
看来，侍父还有很多秘密呢。
“你在朝我的胸口招呼吗，色鬼？”她听到女吸血鬼嘲弄。
“别闹了，你活太差。”侍父则这样回答。
双方讨论的主题，首当其冲的是对方疲软虚弱的性能力，惨遭横祸的健康状况以及眼花缭乱的死法。
当然，也少不了凄凉的社会地位与破败的家境。
紧接着，血族和侍父均从对方行为的软弱性着手，通过论述对方的出身和经历的荒诞低贱，来得到对方未来必然会更加悲哀的结论。
她当然知道，排名二十的血唇，和排名十九的自家，向来关系不好，早就彼此下黑手了，没想到的是，两边竟然那么熟，真是老对手啊。
“这该死的幻术，为什么连声音都拟了？行了！启动阳炎爆。”不堪脏话袭耳的女祭司下令，“降低幻像的亮度，别把我眼睛闪瞎了！”
“依要求降低幻像亮度，阳炎爆开始运行，读取并使用奥术卷轴。”魔冢答应。
柯瑞妮知道阳炎爆这个法术的效果，会制造出一个半径八十英尺（约三十六米左右）的灼热光球，在指定地悄悄爆炸，绽放出地表的阳光。
剧烈的阳光会令光球中和周围的生物短暂目盲，并伴烧伤，活物受术会是这样。
而对好一些不死生物来说，阳炎爆是致命的。
例如畏惧阳光的吸血鬼，挨上这么一记以后，很可能直接就会消亡！
女卓尔屏住呼吸，牢牢盯着魔冢用法术卷轴展示的幻象。
轰！
一阵剧烈的光芒闪耀，亮得瞎人。
柯瑞妮下意识闭眼别过头，发酸的双目留下泪痕。
她听到尖利的叫声响起，睁眼揉着发红眼眶再度望去，幻象里剩下的只有女吸血鬼和侍父。
方才围攻侍父的吸血衍体，全不见了，女的这位面目狰狞，没了头发，整个躯壳活像是被火烤焦，黑乎乎的，狰狞的颧骨和颔骨暴露在空气中。
而男的这个眼帘紧闭，怒吼声吓人极了：“死丫头！”
死丫头噗嗤了一声。
然后，侍父立刻又攻向身受重伤的敌人。
“不用谢。”年轻的牧师眨了眨自己同样不好受的眼睛，“魔冢，魔法防御情况如何？”
“符文、刻纹、陷阱、警报和构装守卫损坏程度超过百分之四十，全部启动可以维持五个小时。”
“如果只是关键部分呢？”牧师问。
“如果维持的魔法防御为百分之二十，可以存在一个月。”
母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家里的防御会这么糟糕？柯瑞妮心中发出疑问。
算了，正事要紧。
“全面开启魔法防御体系，”她下令，“维持半个小时后，只开启能长期维持的那些，其他的全都关闭。”
“正在执行。”魔冢回话。
“把幻象转向家族礼堂，我看看我那妈妈的尸体。”最后，柯瑞妮这样说道。
“需要耗费【常驻幻象】卷轴，正在执行，警告，卷轴不足，【常驻幻象】只剩下最后两个。”
魔冢很快展示了家族礼堂的景象，去神庙之前的那五十年中，柯瑞妮曾经无数次步入那里。
祭台和火盆不提，和她记忆相符的，是八条大理石长拱自天花板的中部蔓延开来，与墙上的八条柱子汇合，紫色的半透明地板铺设地面，呈现八足蜘蛛的形状。
在整座礼堂唯一的宝座背后，彩绘玻璃拼成的卓尔女子，为蛛后罗丝的形象之一。
可现在，紫色地板布满凝旧血污，柯瑞妮见到祭台边上有个尸堆，其中个别尸体的脸她还挺熟。
每一具尸首都没了心，他们的心脏被随意丢弃在一个铜边盆子里，那铜边陶盆该是临时用法术变出来的器皿。
主母本人头朝地，死在宝座边，身上是高阶祭司的紫边黑袍，手上紧握八足祭刀，和柯瑞妮十天前在晋升仪式上用的那把一模一样。
看起来就像是在用自己袍子擦地板，柯瑞妮冷漠地想，真是好爱干净啊。
失败者的下场，莫不如是。
“还有卷轴吗？”女祭司问，“用廉价一点的吧，我要看石笋塔外的情况。”
“遵命，【无声幻影】卷轴启动。”
这一家的权力和荣耀，从此只属于她。
现在，让她看看，胆敢入侵这里的血唇家族图门塔尔，会迎来一个什么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