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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遗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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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展现在柯瑞妮眼前，她看着爆炸发生在石笋塔的各个楼层，没被彻底破坏的黏土魔像和构装铁蜘蛛身影不时出现，无情收割。
图门塔尔的军队猝不及防，这让她因为目睹生母惨死而有些烦躁的心，多了不少快意。
她目光所及之处，是能变成气团的不死生物在惊惶逃散，不时被飞来的【火焰箭】击中，漂浮空中的法师直接因为浮空禁制而坠地死掉。
冒然进入石笋塔的那些平民士兵，不少中了幻术就地瘫软，或者被打飞，各个血肉四溅。绝望的进攻者就像是泥沙，血肉骨骼自各层的阳台与窗户上倾泻下落，石笋塔外，见到这一幕的武装奴隶全都在向后退缩。
终于怕了？柯瑞妮心漫讽意。
“魔冢，这座塔属于我，以后就叫【柯瑞妮之家】。”她吩咐。
“是的，追塔者之仆。”魔冢道。
她知道，如果现在有例如什么幽影獒犬或者吸血衍体，甚至吸血鬼的东西，冒然闯入这座石笋，如今的柯瑞妮之家，那么恐怕每前进一步都得解除一个致命的法术。
换言之，如果血唇家族图门塔尔豁出去，硬要闯进来，那也是可以的。
然而，她们发动战争的代价会陡然增大，损失将惨重至极点。
如果不想其他家族趁虚而入，向血唇家族发动家族战争，那么，血唇家族该明白，这场战争该就此而止了。
在结束了滴血红唇家族图门塔尔进攻的危机之后，柯瑞妮顺理成章地掌握了自己的【柯瑞妮之家】。
这座石笋塔满目疮痍需要修复，久经废弛的防御体系也需要补充维护修缮，更别提她压根没有人手，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不过，到底，这是一个开始，对未满一百岁的年轻女祭司来说，还算不错的开始。
在密室之中。
柯瑞妮没关心侍父，也不觉得她事先请来收拾僵局的娜温·勒登，那个第一家族的三女儿会来得很快。
女祭司知道，自己的这位导师定然要仔细观望，以免下错了注，那就让那敬畏教长观望去吧。
“监视塔外，如果有家徽是黑色王冠，也就是第一家族的成员出现，通知我。”
魔冢听令：“读取第一家族信息，三千年家族勒登，已经确定信息，开始监视。”
那么现在。
她决定在等待娜温时，先研究这魔冢和密室一番。
从最根本的问题开始问起。
柯瑞妮记得，魔冢提到过的一个名词。
“现在，告诉我，什么是【追塔者之仆】，你是什么东西？老实向蛛后的祭司交代！”
“无意义的问题，追塔者之仆是追塔者之仆自行设定的名称，魔冢没有自我意识，不存在自我认知，没有我这个概念，就不存在我是什么东西。”
那么这就是个线索，追塔者之仆是某个祖先取的自称，柯瑞妮想，追的什么塔？
“好吧，那【魔冢】是什么？”她换了个问话方式。
“永远运转，完美无缺，为宇宙生产秩序，来自机械境。”
又是法师搞出来的鬼，她想，柯瑞妮当然没听懂，于是像大部分蛛后女祭司一样，果断把搞不懂的东西，全都归因给了法师们。
不过，抓个法师来拷打一番就懂了，她下了个决定。
“那么，这里是哪里？”柯瑞妮又问。
“一个存在于遥远过去某个位面的空间，被与你所入的那道门连接起来，曾是第十任继承者的庇护所。”
听起来自己祖上有个很厉害的施法者，柯瑞妮揣测。
“你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亡化吗？”柯瑞妮突然问，“秽恶之圆是什么？在祭祀仪式上看到的黑球会是什么？哪里有异信徒？幽暗少女的地下教会在哪里？”
“魔冢四零一三号没有相关信息。”
“你能检查我的血脉，是否能检查我的身体状况？”柯瑞妮又提道。
“缺乏相应卷轴，无法完成要求。”
“好吧，就是个和空白的灵魂类似的东西，一无所知。”柯瑞妮鉴定完毕。
那么，现在她等不及要接收家族最有价值的那些遗产了。
和敬畏教长娜温虚与委蛇，闯入家族战争的战场，一切的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女祭司继续对这个魔冢说：“给我展示家族的宝藏、秘密，我母亲常去的地方，如果我的长姊来过的话，给我展示她去过的地方。”
这可能算是这个魔冢的职责，柯瑞妮的要求很快被满足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柯瑞妮见到了——
一大堆各式买的到得魔法物品，这个她可以用来应付血唇家族和娜温大师。
一个古老的燧石，刻有柯瑞妮不了解的图案，似乎有很强大的力量，但是她完全无法理解，当然，比起秽恶之圆那堕落的情绪来说，这燧石的口味很清淡。
一本教人成为巫妖的笔记，柯瑞妮谨慎地觉得，按笔记上的做法来，约等于自杀。
一条奇怪的编织布，柯瑞妮觉得可能是地表上找来的，反正她不理解，只觉得看一眼就恶心。
一本《缚魔纲要》，写满了法师才懂的公式和方程，以及多种生僻语言。这本书倒是很重要，可惜柯瑞妮看不懂。
女祭司最终确定，这些东西或许对一些生物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自己没用，于亡化、幽暗少女之类的，更是无济于事。
显然，宝库里最有用的东西早就被过去的亲戚们选走了。
最后，是几块石板，她观察到有人粗暴地刮掉了石板上的字，不过，并没有毁坏得很彻底。
当头的话只有一句：
背叛，才是永恒的主题。
使用了修复术以后，一排排刻在石头上的【高等卓尔语】字母出现在她眼前，其中很多内容都已模糊不清。
这是被大部分黑暗精灵忘却的语言，如今只有女祭司和法师们会学习，以查阅古代的文献。
她读道：
“追随着我的主人，在我主人的主人指引下，我们逃过了【伊迪亚克-奥瑞迪尔】的追猎——”
伊迪亚克-奥瑞迪尔是什么？柯瑞妮心问，她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远征队里只剩下三个人还活着，不过，我们都觉得胜利在望，然而，用上五把钥匙时，主人才发现还有必要的仪程没有完成——”
五把钥匙？柯瑞妮记下这个信息。
“——他疯狂地咆哮，命令【罗瑞森】醒来，然而无济于事——”
【罗瑞森】，这又是啥？柯瑞妮蹙眉。
“——我们崩溃了，哭喊着用头撞击石壁，后路困难重重，伊迪亚克-奥瑞迪尔迟早会找到我们，如果没有罗瑞森，我们靠什么去抵抗那样的怪物？”
柯瑞妮读懂了这段文字。
一支队伍去寻找不知道是人还是物的罗瑞森，他们遭遇了一头叫做伊迪亚克·奥瑞迪尔的怪物，九死一生。
当他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时，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
不过，她想，既然这段文字可以被她读到，写字的生物当然已经逃出生天。
在这些古字的最后，镌刻者列出了文中提到的【五钥】：
【湮没胎石】
【秽恶之圆】，这个！
【空荡魂布】
【绳股】
【衰亡之药】
有成果，最少最少，柯瑞妮知道了秽恶之圆是一把钥匙。
最后一段，柯瑞妮读道:
“我主人的主人告诉我，我的血脉里已经被施展了代代相传的法术，只有最终追寻到罗瑞森，才能解除，否则在得知罗瑞森一事后的第一百年，必死无疑。”
柯瑞妮不觉得这是个玩笑。
天杀的罗瑞森，追塔者的使命，还有个百年的期限。
她记得前侍父也提到过，自己原先的家族确实有男成员出城去完成什么使命。
或许就是这个。
“罗瑞森，”她抬头问那个魔冢，“有没有这个名字的信息，还有五钥？”
柯瑞妮大概可以猜到，既然这里的设立者自命为追塔者之仆，那大概罗瑞森就是被追的那个“塔”，或许该叫做【罗瑞森之塔】什么的。
魔冢回复:“所有信息都已经被取走，行为实施者是倒数第二个存活的家族成员。”
柯瑞妮眯起眼睛，“秽恶之圆也是她取走的吗？！”
“是的。”
取走了秽恶之圆，倒数第二个家族成员无疑是长女，她记得，秽恶之圆是被长女贴身保管，然后被自己搜到。
但是长女被杀的时候可没有带什么书卷之类的，唯一柯瑞妮没拿到手的，长女的戒指，也绝对不是什么储藏用的宝物，这个她看得出来。
那么，被取走的信息呢?假如是在长女的同伙那里，那自己就得追查同伙的下落。
总之，女祭司推断，长女来过这里，拿走了罗瑞森的信息和秽恶之圆，罗瑞森的信息八成在长女的同伙处。
她记得黯淡之星和秽恶之圆看起来有多么相似，也记得亡化出现的时间正是在晋升仪式之后。
找回被长女取走的信息，指不定一切就都水落石出，连亡化的问题也能有个答案。
就更别提蛛后侍女给的任务了：调查伪神伊丽丝翠教会的图谋，分别献祭五个异信牧师。
她得好好追查伪神伊丽丝翠那帮信徒的线索，比起蜘蛛神后，刚才她阅读到的什么百年大限，实在是遥远得很。
待会，她在神庙里的导师，敬畏教长娜温会莅临这里，无疑，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也是血唇家族厄运的开始。
高阶祭司娜温恐怕也一心想要明确血唇家族的立场，凭着第一家族带来的压力，血唇家族没什么耍滑头的余地。
那么，和娜温一起逼问血唇家族的主母，血唇到底和自己这位叛徒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自然是柯瑞妮下一步最容易得到成果的行动。
卓尔精灵掏出随身带着的秽恶之圆，她将这丑陋的项链戴在脖颈上，尝试用神术激发。
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品尝到和之前一样的浓烈憎恨。
接下来，女卓尔再度彻底检查了一遍密室。
从那堆不算罕见的魔法物品里，她拿到了一把银漆长戟。
依照从魔冢处询问得来的信息，只要念对咒语，这把长戟能从八英尺二十英寸（约两米五），瞬间猛增到十六英尺（约五米）长，而重量不变。
考虑到这把武器带矛尖，不仅可以让柯瑞妮在面对体型比她庞大而笨重的生物时占据优势，也能给对手来个防不胜防的突然穿刺。
而且，和她之前一边是斧一边是锤的长戟不同，按照柯瑞妮的心意，这把戟的戟头，可以变化为纯粹的枪矛，也可以变成钩枪或者锤矛、流星锤、长柄双节棍甚至鹤嘴锄。
至于银漆对不死生物的额外杀伤，那只是基本了。
可以说，假如柯瑞妮之前的长戟算是三等的话，这把至少得是四等。
就取名叫...柯瑞妮皱眉，考虑完什么龙，什么棒之类的名字后...
“鱼骨头”吧，她决定！
有些志得意满的柯瑞妮，为自己的取名能力沾沾自喜。
“继承者，第一家族的成员出现，约有四十一人，”魔冢声音恰巧出现，“是否将第一家族，即暗冕家族标记为敌方？”
“不用，”柯瑞妮自然知道是她的导师娜温来了，“开门让我出去。”
给主母的卧室换个口令之后，她前去迎接自己的导师。
是时候完成这一夜最后的收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