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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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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陆秋声温声说,即使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下,他依然没有失去大少爷从容冷淡的风度,“或许是摔跤的时候脑震荡了,我会慢慢想起来的。”
“那你……”我牙齿打颤,把脖颈从他的侧脸旁挪开,想象着一个合格的爱人此刻该说的话。
“我没想到摔一跤会这样严重,马上我们就去医院看看。”我做出担忧不安的样子,缓缓抹着眼角的泪水,心里在估量着去医院的途中会不会被陆家的人发现,以及医生会不会查出致幻剂的成分。
陆秋声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好像失忆的人不是他,抬起手温和而强硬地擦着我的眼尾,语调平稳,“这几天不急,先在家看看,过几天还是不好就去医院。”
我有些诧异,直直的望着他的面孔,哪有失忆出事不急着去医院的道理?可是陆秋声说的话向来都不容人质疑,他是最最可靠的人,我也就干脆顺着他无意间给的这个台阶下来了。
“那也好,最近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去上课了。”我说。
陆秋声微微挑眉,淡漠的面孔因为生动的表情而多出了几分符合这个年龄的少年的俏皮,他笑道:“原来我们还是学生啊,那认识肯定是因为校园恋情了。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吧,我尽量回忆一下。”
我脑子一阵轰响,嘴巴却不受控制的编织着断断续续的谎话,仿照着电视剧常有的情节往上套,“我们是一个院的,只不过不是一个班,上公选课的时候碰到了你,咱们一见钟情。”
陆秋声笑了笑,又慢慢说:“对不起。宝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听到他的称呼,一阵灼烧般的热度从腺体爬上耳根,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此刻失态的模样。
“我叫安九,大英的老师开玩笑说我是Angel,平时同学们会因此给我起绰号……”
陆秋声从床上支起身靠过来,他靠的未免太近了些,以至于我能够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小天使?”
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少年已经能够完全展现出Alpha的压迫感,不稳定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波动,平和的西柚味带上了难以察觉的攻击性。
“啊,嗯,但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平时住宿舍楼顶层的单间宿舍,这里是我家,离得近,我就住这里。”这我交代的是事实。
陆秋声玩味的笑了,他笑起来依然柔软静美如同栀子花,却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的古怪,“有钱人家的少爷?那我家里人呢。”
我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依然面不改色,轻声道:“你家里不同意我们的事,你已经很久没跟他们联系了。”
真的能编,不过这刚好能够压制一下他联系陆家的念头。
陆秋声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失望但很可爱的表情,“好吧,咱们的故事还真是俗套。这里我以前来过吗?”
“来过,”我心里斟酌着,“有时候你会在我家留宿。”
“这样啊。”他从床上坐起来,烦恼地擦着额角的薄汗,笑着说:“那麻烦小九你去找一下我的换洗衣服和浴巾什么的,身上太难受了,我想洗个澡。”
这哪行!你怎么可能留宿过!我家里根本没有你的东西啊!
我身上忽冷忽热,脑子乱转,不由多想伸手就把他按倒在床上。
“现在不行,你可是刚刚醒,”我做出一副凶巴巴关心他身体的样子,“我下楼买个菜,等吃完晚饭,身体缓过来你再洗澡。”
陆秋声撑着下巴盯着我一会,轻轻耸了下肩膀,“好吧,正好有些头晕,我再睡一会。”
我戴着蓝色口罩做贼一样溜下楼,市井依然是那样喧嚣而混乱,唐千安的本事我已有所领略,想来陆家的人应该还没有认出我的身份找过来。
我跑到附近的超市里,在货架上急速地扫荡,刷牙杯子跟牙刷,Alpha抑制剂……再拿几件比我大一号的白T恤,宽松的休闲裤……
拿着内裤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估量着那天看到的尺寸,又有些不太确定,脸上表情复杂精彩,幸亏带着口罩没有人看见。结账的时候我左思右想,还是抽了一盒套子丢进去,第一次佩服起自己脑子开始在奇怪的地方运转。
出了超市,我拆开那盒子,把几个崭新的套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装作这盒是被拆封使用过的样子。
回去的时候陆秋声又睡着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动,我不知道他是在熟睡还是迷迷糊糊打盹,只能把动作放的又轻又缓。轻轻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缓缓地把那盒刚刚被我拆封的套子丢进去,然后到洗手间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把刚刚买到的另一套生活用品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弄完之后我回到卧室瞄了一眼,陆秋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脸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头发在枕头上压的有点乱,没有端庄大少爷的样子,看着很少年气的清爽可爱。
我真是喜欢他,喜欢的要死了。
我打开冰箱翻找着自己觉得最好吃的食材,又想到今天他连着被打了信息素催化剂跟致幻剂,吃的太油腻会受不了。只能找了些清淡的蔬菜,在厨房拿出十八般武艺,端出西红柿炒蛋、凉拌枸杞头跟阳春面。
陆秋声从卧室出来,他在婚礼上穿的正装被丢在了回来的那辆车上,套着件有些皱了的白衬衫。凌乱又懒散,却依然很好看。我有些不敢看他,拉开椅子。
“很好吃。”他优雅地握着筷子,不吝赞赏,吃饭时规矩的姿态把我这卧了个煎蛋的阳春面吃成了烛光桌上的大餐。
“现在可以洗澡了吧。”他温温柔柔看过来,眼里闪着一些晦涩的光。
“嗯,你的东西自己应该会用吧。”我装作不在意的说,转头去收拾洗碗,心里却觉得即使他用错了我的东西,甚至用坏了什么都是完全可以的。
陆秋声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松松垮垮套着我下午刚买的白T恤与黑短裤,踢着一双拖鞋,表情很是诡异。
“我肯定很少来你这边,东西都好像没用过几次,毛巾又新又软。”他笃定地说。
我淡定的回答:“那当然了,你在学校有独立宿舍。”
陆秋声把客厅的窗户推开,让水汽散出去,嘈杂的争吵、叫卖、笑闹声也涌进来,晚风吹着阳台上小葱开出的白花一晃一晃。
他回头望着我,表情还是不自然,“衣服是我的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突然抵着额头叹出一口气:“内裤小了,穿不上。”
轰的一声,四周的杂乱声响都像海潮般褪去,楼下的烧饼香味也散了个一干二净,只有金银花沐浴露的味道。乱七八糟交织的果香信息素与沐浴露的味道里,潮湿的春末夏初的温暖水汽里,我迟缓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响过了。
“是吗……这是买错的,我明天去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