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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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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后颈的抑制贴撕开一个小口子,微微放出些信息素去安抚他,我们的匹配度不知如何,但无论怎样应该也不会达到98%的高度。
黏糊糊的荔枝味渗出来,呛甜的信息素好像拧一拧就能滴下一大串水,这样的潮湿,这样的堕落,带着原始的欲望与勾引。
前后座之间的隔板是特制的,尽职尽责的司机大概不会听到后面的动静,我朝隔板看了看,浑身僵硬又燥热。一瞬间,我尴尬得想要放弃,可是失去理智的陆秋声朝我贴过来,带着热汗的白皙指腹蹭着我的腺体。
“热……”他空洞的吐出一个字,眼里带着稚子般的亮光。我知道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清冷的陆家少爷,他只是一个寻着味道而来的野蛮又无辜的Alpha。
我终于有了流泪的冲动,看着他难受得脸上潮红,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下来。
“我在做什么……”我喃喃说。我出于某种被魔鬼诱惑般的念头,在一场上流所期望的和美温馨的婚礼上,由于阴暗不能见人的私欲,绑架了我喜爱的温雅少年。
车子横冲直撞开得飞快,在狭小的车厢里,荔枝味和西柚味裹挟交缠,沼泽般的陷落中,陆秋声痛苦地仰起头靠在车窗上。颤抖的一瞥间,我看到他的眼尾烧出了一片夕阳,像是那天他从我窗前路过,头顶是那样炽烈要将一切都焚毁的霞光。
我看着他高耸的欲望,颤动的手指按上自己干燥的嘴唇,这狭小逼仄的车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没有高不可攀的大少爷,也没有卑劣阴暗的穷鬼,此刻我们是两个末路的狂徒,他是我劫持的神,而我是供台前的祭品。
神神鬼鬼都变得如此简单,半个指节宽的两片唇就是鲜红的招魂幡。
窗外游鱼和火把同时经过,明灭的光影之间是古神话里才听说过的大雨和洪灾,灰色的雪落下来像上万的鸽子同时坠落,杂碎的玫瑰花窗流淌着纤细诡艳的光泽,这就是临近崩坏的人间。
粘腻的喘息,混乱的信息素,我这个恶天使把陆秋声拖下了云端。
唐千安计划的很简单,也很不切实际。他说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我带着陆秋声去我那间破屋,藏他个十几天,强迫陆家那边取消婚约。
真不知道这个级别的大少爷为什么会有这么简单的想法,可行是可行,陆家出于对儿子人身安全的考虑应该会取消婚约,但是真的有绑匪绑架大少爷是为了让他不要结婚的吗?
再说我跟唐千安的身份也太好查了,虽然现场是很顺利,但难免不会有哪些漏洞,就凭他一个人的本事能有办法在陆家抹去那么重的痕迹吗?
我真的想不通。
但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唐千安真的成功了。
而且这个人离谱的地步依然超乎了我的想象——
那天下午,司机悄无声息离开,我拖着手脚发软迷迷糊糊的陆秋声往筒子楼里躲。
稍微平息了易感期浪潮的陆秋声在我狭小的床板上昏昏沉沉睡过去,唐千安急匆匆跑来敲门,敲开过后递给我一支针管,让我给陆秋声再打一针。
我心疼得一个劲儿摇头:再打也不怕把人弄坏了,是药三分毒,再伤害陆秋声我就真的良心泯灭了。
唐千安说话跟打枪炮一样快,不羁的寸头上都冒出一层汗。
他说:“你瞎心疼个什么劲?这是我好不容易托关系搞来的,对人体没有伤害的致幻剂,等他马上醒了会闹成什么样子?这个玩意能让他失忆,你懂吗?失忆!”
我的心口冷冷热热,像是被埋在沙漠里浇冰水。
“等他失忆了,你骗他说你们是情侣,只要陆家那边不出事,你爱玩多久玩多久。”唐千安飞快地说,话语中的淡漠好像陆秋声只是我个人的所有物。
我接过针管,站着不停地摇头,眼泪直往下掉。
“行了行了,我也不掺和,”他朝卧室里神情复杂地瞥了一眼,急急忙忙往楼下走,“我奉劝你给他打这一针,真的能解决很多麻烦。”
我关上门,靠着门板往下滑,手臂不停地抖,握着针管的手却不曾松开。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好像覆水难收,又好像心里的某一块得到了隐秘而卑劣的满足。
我坐在卧室里,找了一个小密封瓶,看着针管不说话。
陆秋声安安稳稳的睡着,清俊得几乎漂亮的脸在沉睡的时候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乖顺,我知道他又冷又贵,对所有人温柔的同时恪守距离感,我知道他是海上月,明明如月不可掇。
月亮落到我的烂水沟里了。
我舍得放手吗?我还能放手吗?我放手还来得及吗?
我知道我是笨蛋,自己没有主意又贪婪,只能跟着唐千安的安排一步一步走。
这一次,我想给自己留一些转圜的余地。
我轻轻地推动针管,把一小半的液体注入那个密封瓶。
我难得聪明一回,这样就不会完全受制于唐千安了,如果我后悔可以随时去找机构配置这个致幻剂的解药,松手放陆秋声自由与理智。
剩下那大半管的液体,我坐到床边温柔地抱住陆秋声,慢慢地、轻轻地推动,把液体输入他的后颈。
随后,我俯下身,在他微微发热的眉心印下珍重的一吻,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亲吻易碎洁白的瓷器,不带欲望却浸泡着恶劣的占有欲。
待他醒来,因为药物只注射了一大半,也许并没有唐千安鼓吹的效果。我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审判,是歇斯底里的呐喊与恨意,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是淡漠与仇恨。
也有可能是梦幻的新世界,是药物给我编制出来的,实实在在却也如梦幻泡影般的浮世。
我期待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他给我的什么我都会接受,但我成功了。
那双深沉的眼睛望过来,像是美丽的湖面在层层叠叠的灰雾中晃动着幽蓝的水草,温柔得像是要伸出疯长的藤蔓,把人拖下去窒息在这温暖的水波里。
“你是……”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冰泉冷涩,低低的,缓缓的,像是涌动着难以控制的暗河。
我动用了每一根还能够控制着的神经,去调整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为什么摔一跤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伏到他身上,不需要刻意调动,眼泪就像暴雨天的水串一样滑落。
我环住他的肩膀,朦胧的泪眼对上他幽深而柔和的眼睛,带着哭腔抽噎着,断断续续说:“秋声,你怎么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抵着太阳穴的样子依然清静而优雅,“头晕的厉害。”
“一下子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请问你是谁呢?”他抬头看我的时候,眼里灰蓝色的水草就像缠住了我脖子上跳动的经脉,让我感到窒息般的燥热与激动。
我忽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态与表情哭喊着向他编造出自己亲密的身份,一瞬间竟有些呆愣,木木地流着眼泪看向陆秋声。
陆秋声面无表情,带着微微的求知欲静静等了片刻,突然粲然一笑,搂住我颤动的肩膀。
“我猜出来了,是我的爱人吧。”他轻轻说,脸颊好像无意识地碰着我的腺体,碰着腺体最敏感的部分。我控制不住的一阵阵散发出信息素,像是十几颗汁水丰美的荔枝在狭小的房间里爆开,黏腻的甜水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