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空白（天外来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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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是处很美的风景，它飘散在宇宙里，随处可见，可我不够高，见不得它的全貌。
纵使流星飘携云彩，也于人间转瞬即逝。
我起身掀过窗帘，阳光遮掩天空，浅色的光黯淡天上所有星辰。
月亮坠入深海，朝阳初升。
我的心也跟着月亮一起沉入海底。
...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阳光，将昨天剩下一半的红酒倒在杯里，等到窗外阳光正好，等到小鸟叽喳，这才举着杯子和太阳轻轻碰上。
事实上，我很少会做这些看起来很傻的举动，但今天是一定是值得纪念的，纪念这两年北漂的过往，纪念新的生活开始。
曹苗披着浴巾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她头发瞧着凌乱，应该是刚起不久。
“怎么不再睡会儿。”
她重新起了一瓶红酒，往她专用的高脚杯里倒上少许，对着我问道，“沙发睡着不舒服？”
“还行。”我朝她笑了一笑，端起酒杯朝她微微示意，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曹苗笑着摇了摇头，只当没看见，自顾的抿了一口，然后才说道：“照你这喝法，早晚得出事。”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会把好度的。”
我双手撑在桌上，将身子托起，慢慢朝窗户走去。
像我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哪里还会在乎这些，我心里念着的只有我在乎的那些人和事。
可是很遗憾，无论是哪一种，名单里都没有我。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把自己剔在外头。
就像一朵随风吹散的蒲公英，潇洒而又自在。
“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别总做那些让人担心的事。”曹苗看了我一眼，喝掉了杯中的酒。
“你的事儿我听杨征说了，出发点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我一手扶住窗帘，一边朝窗外张望。
曹苗跟我说过很多次，她说我的根在锡城，早晚是要回来的。
“时间不对，理由也不对。”
我沉默不语，继续盯着窗外路人行走，看朝阳光晕。
“如果你是回来发展，我不会说你什么，还会在心里支持你。”曹苗又倒上了一杯红酒，“可你不是。”
“我也想不通这两年你在北京到底学会了什么。”
“我以为经历过这两年教训，你心里会有杆秤，至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她微微仰头，杯中红酒下去大半，“感情是道坎，可你却犯了又犯，为什么不能好好爱自己一次。”
话到最后，她用一种关怀的语气问我，“你身边好女孩不少，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她们。”
“是我不配。”
这一次我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她一杯酒完全消失，才缓缓开口回应。
“那陈颖和熊妙涵呢，她们你就配得上了？！”
曹苗显然是生气了，她将酒杯摔在桌上，目光冷冽。
“不配。”
“不配...呵呵...那你为什么还回来。”
或许是被我气笑了，曹苗将酒瓶抬到手里，“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把这瓶子砸在你脑袋上，看看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随你。”
我仰头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迎着曹苗的目光，从她手里接过酒瓶，一饮而尽。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不配。
事实上我之所以会回来的原因连我自己都摸不清楚，在北京的时候，我是有想过回来见她的，可当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我忽然变了主意。
有时候爱跟喜欢，并不是一定要得到。
尽管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爱太过虚假，还显得虚伪。
可人生总是有太多让自己无力的时候，藏在身后，替她铺好未来所有的路，这就是我的爱。
所以说，这样的我，是配不上她的。
连见一面都难的人，谈何喜欢，未来，我终将被时间冲刷，被岁月埋葬，被她遗忘。
总结来说，我的愿望很简单。
我要她无灾无难，我要她简简快乐，要她平平安安。
“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以后...你自己把好度。”
曹苗别过身，缓缓朝楼上走去，她走的很慢，很慢。
“嗯。”
我轻声回应，随后同她一块儿侧过身去，不过我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
仿佛中，我又看到了一对漫步街头的少年情侣... ...
其实我想告诉曹苗，她说的不对，我身边是有很多不错的姑娘，不是我不愿回头去看她们，而是不能，也不允许。
我和她们最好的关系，只能维持在朋友之间。
但凡跨出一步，都是我的不负责任。
可是她不懂，我也没告诉她，这是独属于我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哪怕半夜再难受，也得自己忍着。
或许未来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不过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
到了中午，张雅惠也拖着身子起来了，小憩了一上午，曹苗也醒了酒。
她语气委婉，带着稍许歉意：“早上我不该说那些话，回头你收拾下，我们去外公外婆那。”
“嗯。”
我轻轻点了点头，没再作声。
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挪过位置，我在这站了很久，从朝阳初升到阳光摧残，从清晨露滴到午后闲散。
我喝了不少，但头脑却清醒的很，身子也没有一点不适。
走起路来也算稳健，不用扶墙。
其实我的酒量一直不错，白酒都是一斤多起步，哪怕再来一箱啤酒也不成问题。
直到后来出了那件事儿，才慢慢停了酒水。
在去北京前，我是很少喝酒的，唯一一次大醉是在公家聚餐上，给领导挡酒，六十多度的白酒喝了两三斤，不过我还是没倒，还能找着回去的路。
就是回去后给二老担心坏了。
可是到了北京后就成了另一副模样，没有人关心你喝了多少，别人只在乎你醉还是不醉，若是女子，说不得还得给你加上两瓶。
步履蹒跚中，我摸着浴衣走进了卫生间。
花洒喷下的水很凉，从后劲滑到肩头，从发梢滴到眉眼，一点点打湿全身。
我站在水中，忽然想给自己点上支烟。
其实我的心里一点也不悲伤，也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头脑也很清醒。
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可这话放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灵。
我酒量很好，酒品也不差，每次喝酒也都会给自己把好度，从来不存在喝醉的情况。
哪怕真的醉了，也只是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过去。
而这趟澡，我整整洗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不过身上味道去的很干净，没有一点异味。
反倒有股淡淡的甜橙香味。
“这洗发露闻着不错。”
我身上披着浴衣，手里还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曹苗神情一愣，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歉，是我忘记换了。”
“我不是说这个，是真心觉得不错，味道很香。”
我取下毛巾，重新挂上阳台，轻轻扬着嘴角。
“你要真是介意，我可以换的。”
“什么换不换的，我又不是一直住这。”我从桌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回头看向曹苗，“回头你到超市放我下来，我买点礼物带过去，这次走的急，没带上礼物。”
“下次把你那份补上。”
“算了，我那份要不要都无所谓。”曹苗转身帮我把浴室门带上，“你不介意就行，毕竟刚拆不久，扔了浪费。”
我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户，只是这心思就跟着那落叶一同落在地上，卷进河里，飘向远处。
我跟陈颖刚认识的时候，她给我寄了一箱脐橙，是山城特产。
很甜，一箱回来都不够分。
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很喜欢橙子，比如橙子口味的唇膏，橙子口味的饮料，等等。
后来我们还专门找人订制了一箱橙味的沐浴露还有洗发水。
当时也给曹苗寄了不少，只是没想到她到现在还留着。
忽然觉得有些遗憾，遗憾两个人的感情到头来还熬不过36个月的保质期。
曹苗帮我找了身衣服，“一会儿你把衣服换上就出发吧，东西就别买了，二老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要真拎着东西过去，他反倒能跟你急。”
“要是不拎点东西过去，我反倒有些过意不去。”我接过衣服开始换上衬衫。
“得了，你人能过去就是最大的心意了，没必要再花钱讨不自在。”
曹苗朝我翻了个白眼，一点情面都不留。
“倒也是。”我停了停又说道：“下面我要换裤子了，你还要留这？”
“谁高兴看你，自己换去吧。”
她扯了扯嘴角，临走还不忘把张雅惠带上。
倒是那丫头跟在后面一愣一愣的，耳根子通红。
我心底暗暗发笑，心想这成年女人跟小姑娘的差别还真是有够大的。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她两除了性别一样，其余的还真找不到一点共通之处。
当我换好衣服，我没有特意去喊她们，而生重新坐到窗前，看那阳光缓缓落下。
感受那温度慢慢褪去。
这一刻，我的心里好像被刻上了无数身影，好像他们就藏在我的身边，藏在我的梦里。
当我想念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思念深处远方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空白（天外来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