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81、江湖20

　　段智兴当年的事情，拜欧阳锋所赐，阮清郁大略是知道的。只是段智兴隐居之地少有人知晓，连久居桃花岛的黄药师都不曾知道，黄蓉只怕很难有命找过去。

　　“裘千仞的掌功当真了得。”阮清郁自言自语，他算了算时间，中都收到传信大约已过了一日，待黄药师再收到消息，寻找到段智兴所在，带黄蓉过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恐难做到，黄蓉大约撑不了这么久了。

　　“不对，铁掌帮！”阮清郁惊呼一声，问欧阳克，“铁掌帮在哪里？”

　　欧阳克想了想：“常德以西，泸溪与辰溪之间。”

　　“瑛姑也隐居此地。”阮清郁眯了眯眼睛，片刻便想出了黄蓉之事可能的发展，当即决定，“你我兵分两路，你去铁掌帮山下的林子里寻一处黑泥潭，那里有粗略的五行八卦阵法，你足以破解。黑泥潭中有个小屋，住了个白发女人，去后你便问她，有一受伤女子是否来过，你说你是欧阳锋的侄子，她自然会如实相告。若是黄蓉去过，你便返回中都等我，若是黄蓉没去过，你就想办法找到他们的下落，将他们指引到此处。”

　　话罢，阮清郁写了个纸条交给欧阳克：“你就告诉黄蓉，我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她指一条活路。”

　　欧阳克抿着嘴，迟迟不接阮清郁递过来的纸条。

　　阮清郁直接塞他手里：“我立刻动身去找段智兴，若是黄蓉真见过瑛姑，受她指点去找段智兴治伤，麻烦就大了。”

　　欧阳克皱着眉头，将纸条折好了收到怀中：“有什么麻烦？”

　　“当年王重阳去大理还带了他师弟周伯通，周伯通与贵妃刘瑛有了私情，后来周伯通出走，刘瑛在深宫中生下一子。那孩子却被人刺杀，以掌力震碎了全身经脉，只有段智兴能救他一命。但段智兴若是出手，内功伤损不小，第二次华山论剑他便再没有机会夺魁。

　　那孩子死了，瑛姑出走，一心找段智兴复仇。她与你叔父有些交情，因此我便知道了这事，欧阳大约给瑛姑出了些报仇的主意，指点过她的武功，具体的我没多问。段智兴若是出手救了黄蓉，定然十分虚弱，是瑛姑出手的最好时机。我不希望黄蓉死，也不希望段智兴死，少不了得走一遭。”

　　瑛姑若真有本钱复仇，定然与欧阳锋脱不了干系，到时候白驼山又得惹上大理一脉，树敌太多，于白驼山不利。此外，阮清郁并不认为段智兴在整件事情中有什么错误，他不该为那死去的孩子偿命，反之，倒是瑛姑该查一查当年的刺客究竟是谁。

　　刺客杀一个小孩易如反掌，却只重伤于他，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让段智兴损耗内功，甚至若出手救了这孩子，后面还会有刺客来杀段智兴。

　　到底是位列五绝的南帝，当年也有些交情，阮清郁不希望对方稀里糊涂地死在阴谋之中。无非是南下走一趟，若是能救下两条性命，自然是最好。

　　“你的事情办完后便回中都，不必去段智兴处找我，如今杨康已经取得了武穆遗书，想来我与赵王的赌也要有分晓了，你就回来等你叔父吧。”

　　欧阳克点点头，眉宇间带了些许忧思，只叮嘱道：“师父一切小心。”

　　“放心。”阮清郁自信一笑，拿上佩剑便南下。

　　中都距大宋的地盘路途遥远，阮清郁昼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傍晚到了地方。

　　当年段智兴出家之时，带了渔樵耕读四个侍从，如今山下无一人守山，想来是有客人到了，多半是黄蓉找了过来。

　　阮清郁曾来过一趟此处，依稀还认得路，便自己找了上去，半途遇到个小和尚，他便自报家门：“在下阮清郁，是一灯的故友，四年前我们见过。”

　　小和尚还记得他，便引了他上去。

　　段智兴小小的屋子倒是热闹，渔樵耕读四位弟子、郭靖黄蓉二人，段智兴与其师弟，能出现在这小屋的人都齐了。

　　黄蓉大约重伤初愈，面上还少些血色，一见阮清郁便一脸紧张，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不自然下垂的右臂上。

　　“清郁，你怎会突然来访？”段智兴，或者如今该称之为一灯和尚，他一脸惊诧，手上捏着一颗玉镯，腿上还放着一块染血的小孩肚兜。他的目光同样落到阮清郁的胳膊上，苦笑一声：“我刚为黄姑娘打通经脉，现下武功尽失，已无法再帮你疗伤了。”

　　阮清郁笑着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郭靖黄蓉二人：“我不是为疗伤而来，你们两个也放心，我说过不会寻仇便是不会。一灯，我是为了你和瑛姑之事来的。原是你们之间的因果，我不该插手，只是不想看你就这样稀里糊涂死了。你们不曾觉得，这么多年都记错了仇吗？”

　　“等瑛姑来了再一块说吧，不然同样的话还得说两遍。”阮清郁看向渔樵耕读四弟子，“你们也别这么紧张了，今天有我在这里，你们师父死不了。你们四个守在外头，我倒想看看，她有什么把握战胜你们四人。”

　　瑛姑很快便到了，与四弟子厮斗起来，这四人都学了一灯和尚的一阳指，功力尽在指头，瑛姑却早有准备，手上戴了个带针的指套，连伤四人，闯进屋内。却被早埋伏在门口的阮清郁点住了穴道。

　　“你是什么人？”瑛姑厉声问道。

　　阮清郁笑而不答：“只想请你冷静下来，听我分析分析你和一灯之间的这段仇。”

　　“你可曾想过，那刺客谁人不杀，非得杀个小孩子，还故意留了口气？这从一开始就是给段皇爷布的一个局。王重阳死后，他是唯一一个通晓先天功与一阳指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救你孩儿性命的，代价却是武功尽失。那刺客故意留着孩子的命，等着坑他。

　　你想，一个能震碎小孩经脉的人，武功该是何等厉害，若是他趁段皇爷虚弱之时再行刺杀，大理皇宫中人，真的能拦得住？你的孩子不过是成为了杀人的一把刀。

　　我们退一步来说，段皇爷没有出手相助，对刺客而言也有益无害。你与他反目成仇，自然会处心积虑地报仇，段皇爷凭空多了个仇人，对刺客来说是多好的事。你若想报仇，也该去找当年的刺客，而非如今的一灯。”

　　瑛姑一时失了神，从前她久居深宫，不懂江湖上这些弯弯绕绕，便只顾着孩子的性命，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强打起精神质问：“他死了对刺客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阮清郁轻笑一声，“第二次华山论剑，九阴真经少了个有力的争夺者，对那位武功高深的不知名刺客来说，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

　　瑛姑手中原持着匕首，她突然掷到地上，转身就走。

　　“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阮清郁看着一灯。

　　一灯摆摆手，郭靖黄蓉与渔樵耕读并一灯师弟七人便退了出去。

　　一灯已经了然：“你想与我说的是欧阳锋？”

　　阮清郁点了点头，叹一口气说道：“瑛姑伤渔樵耕读的指套带毒，不过应当无大碍，你师弟精通医术，自然可救这四人。我想，瑛姑的毒应当是从欧阳那里来的。此番我也是猜到欧阳相助瑛姑，才特意赶来一趟。

　　至于杀那孩子的人我隐约有个猜测，既然对方意在华山论剑，便可从当世武功高手上推断。药师不会行如此小人行径，欧阳当不屑于雇凶伤人，洪七光明磊落之人。五绝之外，我知道的也就只有周伯通与裘千仞了。若是前者，瑛姑不会认不出来，见到黄蓉的伤势，我想最有可能的是裘千仞。当然，一切只是我的推断，也有可能是中原之外的高手。”

　　“你说的我也曾想过，裘千仞的铁砂掌确有此威力。”一灯面色平和，“我已是出家之人，不涉红尘之事，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多谢你特意走着一遭。”

　　阮清郁笑道：“不必言谢。”

　　下了山，阮清郁找附近镇子上桃花岛的产业，又给黄药师留了个口信，便启程返回中都了。

　　阮清郁回到中都，却觉得小院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以往他回来时，欧阳克都是笑脸相迎的，今日却没了人影。阮清郁一问管家才知，前一日欧阳锋与杨康回来了，带回了武穆遗书。管家还告诉他，欧阳锋似是与欧阳克起了争执，房间中好大的动静。

　　阮清郁眉头紧锁，敲了敲欧阳克紧闭的房门。

　　半晌，无人应声，阮清郁便推门而入。

　　欧阳克被门声惊醒，抬头见是阮清郁，沉默半晌，面上不知是喜是悲：“师父，你输了。”

　　阮清郁不解其意，武穆遗书已经到了完颜洪烈手里，欧阳锋也回到了中都，他该是赢了才对。

　　“叔父根本不是为了我回来的，而是我身上的半部九阴真经。”

　　当初离开桃花岛后，欧阳锋逼迫郭靖默写九阴真经，为了保险起见，数值二人一人一半藏有经书，这事情阮清郁曾听欧阳克提起过。

　　“可能我就不该打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