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67、江湖6

　　春节之后，刚出正月，阮清郁就收到了黄药师派人送来的请柬，他将在夏天娶妻。大约是考虑到阮清郁一贯边玩边走的性格，特意给他预留充足了路上的时间。

　　既然时间充足，阮清郁索性不着急动身。天气还冷，相比赶路，他更想在白驼山庄睡觉。

　　欧阳克听到这消息后倒是激动的要命，跟他要结婚了似的，隔三差五就问阮清郁何时出发。

　　等到了春暖花开，阮清郁终于松口，决定启程前往桃花岛。

　　黄药师的帖子上既请了阮清郁，还请了欧阳锋，只是正月之后便开始闭关，阮清郁就做主让欧阳克代替他叔父，还特意准备了新婚贺礼，让欧阳克带上。

　　出了白驼山庄，欧阳克的性子就开始野了，大约是这个冬天被阮清郁惯的，与面对他叔父时的乖巧拘谨截然相反，愣是让阮清郁在他身上看出了几分周伯通的影子。

　　因为身世问题，欧阳锋与他不亲，欧阳克便很少有出远门的机会，这次给路上留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从西玩到东。

　　还是小孩，看什么东西都新鲜，阮清郁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便是欧阳克看上什么都给他买，幸好二人出门带的仆从多，否则每次上街得提满了东西。

　　七月初，阮清郁与欧阳克到了桃花岛。

　　阮清郁特意选了个风平浪静的日子租船出海，这次的运气比较好，至少他没在小孩面前太丢脸。

　　因为没有提前告知黄药师，再加上如今婚期将近，黄药师大约忙的脱不开身，阮清郁一行人到岛上便只有个仆人迎接。那仆人连笔带画了半天，阮清郁愣是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师父，请柬。”欧阳克倒是看懂了，便提醒阮清郁。

　　阮清郁一拍脑门，从怀里摸出请柬递给哑仆，嘴上抱怨：“黄药师哪根筋搭错了吧，弄一堆哑巴来。”

　　哑仆带着他们穿过桃花林，阮清郁给欧阳克讲解：“药师用了五行八卦的阵法，若是外人闯入，势必会迷失在这林子里。这里头他应当还安装了机关，与一年前有些微变化。”

　　“师父，你懂五行八卦？”

　　阮清郁笑了笑：“略懂一点，以前认识一个机关术很厉害的人。”

　　说这话，便到了桃花岛的中心，黄药师大约是得了哑仆回报，从房间中迎了出来，一脸喜色，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欧阳没出正月就闭关了，这是欧阳克，他侄子。”阮清郁说，“怎么没见到新娘子？”

　　“阿蘅在房间中。”黄药师一提起妻子，语气就柔和了，他看向欧阳克，“这是你徒弟？华山论剑的时候见了一面。”

　　阮清郁说：“是，四年前拜师的时候你应该也见过。不过我只教剑术，内功是学的欧阳的。”

　　黄药师毫不客气：“你最值得学的也就是剑术了。”

　　“那是你没见过我的轻功。”阮清郁冷哼一声，拍了拍欧阳克的肩膀，“回去之后我教你身法。”

　　要是黄药师不说，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擅长轻功这件事。大约是在白驼山庄住的太安逸了，不用做飞檐走壁的事，平日里用不上，便渐渐忘了。

　　黄药师将婚期定在七夕当年，他宴请的宾客不多，堪堪凑了一桌，阮清郁认识的只还有洪七公一人。

　　洪七公自来熟，见到阮清郁便打了个招呼，直言问道：“听药兄说，你武功与他不相上下，上次为何不参加华山论剑？”

　　“累。”

　　一个字把洪七公堵得说不出话来，直瞪眼，欧阳克直接被逗笑了。

　　洪七公的目光转移到欧阳克身上：“这小孩是老毒物家的？”

　　“欧阳的侄子，我徒弟。”

　　洪七公想了想，恍然大悟：“之前老毒物弄了个特正经的拜师仪式，就是为了这小子？”

　　阮清郁点点头。

　　“我丐帮消息灵通，那时候江湖上都传疯了，说白驼山庄的欧阳锋给自己侄子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师父，原来你就是那个阮清郁，有意思，等药兄婚礼之后，咱们打一场。”

　　阮清郁自无不可，便点头应了下来。

　　“看新娘子。”洪七公推了推阮清郁，“药兄艳福不浅，讨了这么个知书达理的漂亮媳妇。”

　　阮清郁睨了他一眼：“羡慕了？你也找一个去，北丐的名号打出去，小姑娘还不好找？”

　　洪七公连连摆手，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消受不起。”

　　黄药师不拘小节，婚礼从简，入了洞房之后没多久，新娘子便与他一同出来敬酒。阮清郁这时候才知道，这姑娘叫冯蘅，江南女子，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只可惜不通武艺。

　　听说洪七公与阮清郁三言两语便约了一场，黄药师调侃：“你干脆把我们五个逐一打过，到时候再加个你的名号，把华山论剑补上。”

　　阮清郁一脸敬谢不敏：“免了，我肯定打不过那老道，他叫什么来着？”

　　“全真教掌门，王重阳。”黄药师一脸无奈，看得出来阮清郁对争个高低没有兴趣，否则怎会记不住天下第一的名字？

　　应下与洪七公的比斗，并非因为与他投缘，而是此前听欧阳锋说，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是为一绝，阮清郁对棍法有兴趣，想见识见识。

　　此来桃花岛，因为带上了欧阳克，阮清郁特意从白驼山庄的库房中找出一把宝剑带上，以防遇到什么不测。亏了带着把剑出来，否则现找黄药师借剑，恐怕得好生被他嘲笑一番。

　　在比试开始之前，阮清郁特意叮嘱欧阳克：“看仔细了。”

　　话是当着洪七公的面说出来的，光明磊落，反而不会让人担心有偷师之嫌。

　　黄药师与阮清郁交情更深，大约明白他心中所想，调侃道：“原来你应下七兄的约战，是为了教徒弟。”

　　洪七公性情豪放又心大，不在意阮清郁心里打的算盘，见阮清郁手持长剑，当即便使出了打狗棍，用看家本领与他一决高下。

　　亏了桃花岛地方大，给了阮清郁与洪七公足够的施展空间，饶是如此，还有不少桃花树糟了池鱼之灾，满地都是落叶与断枝。

　　一个时辰有余，阮清郁见二人分不出个胜负，又不想将战局的时间拉长，便寻了个空子纵身退开几丈。毕竟是别人的婚礼，又在别人的地盘上，闹得太大也不好，洪七公明白阮清郁的意思，顺势收手。

　　“你是我见过速度最快的剑客。”洪七公夸赞，“可惜你很少在中原行走，否则一定很有趣。”

　　“打来打去很没意思。”阮清郁抱拳，“多谢。”

　　洪七公在知道他的心思的前提下，仍然愿意用尽全力与他比试这一场，阮清郁理应向他致敬。

　　阮清郁并不避讳，向欧阳克招招手：“看清楚了吗？记下了吗？”

　　欧阳克点点头，却面带困惑，两只眼睛瞟向洪七公，一副生怕他问罪的模样。

　　“以后你见到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要记下来，不用去学，而是在练剑的时候在脑子中摹拟对方的招式，将他想象成你的对手，你去想，如果他出这一招，你应该如何拆招，明白吗？”

　　欧阳克脆声应道：“明白。”

　　黄药师道：“你教徒弟的方式，与众不同。”

　　“我的剑术没有固定招式，都是在实战中练出来的。克儿没那么多实战机会，只能换个方法。”阮清郁双手一摊，“还要多谢七兄。”

　　“不用谢，教小辈武功嘛，没所谓。”洪七公笑了笑，又一脸正色，若有所指，“你既然是他师父，我就多说两句，你不能只教他武功，有些道理还是得告诉孩子的。”

　　“我有分寸。”阮清郁微微一笑，却未多言。

　　他知道洪七公想说的是什么。洪七公以侠义著称，与欧阳锋最是不对付，阮清郁却不想把欧阳克教成中原武林中名门正道的样子，如欧阳锋那样的“邪魔外道”，有他自己的生存哲学。欧阳克因为身世缘故，心思细腻，阮清郁想让他活得潇洒些，因此他想教欧阳克的道理只有一条：不主动害人。至于其他的，当随心所欲。

　　黄药师新婚，阮清郁不想打扰人家的甜蜜日子，只又呆了两天便乘船离开桃花岛。在来的一路上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回去的时候便没有边走边玩，很快便回了西域。

　　“在剑术上，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练习了。”阮清郁将新写的图谱交给欧阳克，“接下来，我教你身法。”

　　阮清郁的轻功虽然变幻莫测，但与剑术不同，他将自己多年所学总结成一套步法，教给欧阳克。

　　又是一年冬天，阮清郁总结出的步法十分复杂，欧阳克练了几个月，也只能照猫画虎，尚且不能运用自如。

　　欧阳锋闭关了将近一年，终于出来了。他路过欧阳克的院子，见阮清郁正在教他身法，便驻足看了一会儿，走进去问：“我看有东瀛忍术的痕迹？”

　　阮清郁一愣，点了点头：“以前有个朋友，他师从东瀛，我从他的轻功中吸收了一些。”

　　“能与你成为朋友，武功应当不差，我却没在江湖上听说过这样的人。”欧阳锋问，“你这位朋友也没踏足过中原？”

　　“算是吧，他很早就死了。”

　　欧阳锋见阮清郁神色黯然，便知道自己无意中问到了他的伤心事，当即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