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63、江湖2

　　阮清郁跑的时候就想好了，回客栈好好睡一觉，吃过午饭立刻跑路。这白衣男人在这镇子上做生意，看起来是个地头蛇。

　　阮清郁自认他破窗而入时的动静不大，若对方已经熟睡，绝不可能惊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对方那时根本就没睡着。想到这一层，阮清郁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他前几天观察这人，因不知他功夫深浅，动作不算收敛，若是那时就被他发现，对方便肯定记住了他的脸。

　　倒不是打不过他，也不是认怂，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是赶紧逃之夭夭最省心。

　　然而，事与愿违，阮清郁的运气差到了极点。

　　他本来想着，既然吃过午饭就要离开，便没必要让店小二送到房中，干脆收拾了包袱去大堂，却没想到，刚下楼梯，就和正带人坐在楼底下吃饭的白衣男人打了照面。

　　对方有可能认出了他，也有可能认不出他，阮清郁便赌着一半的可能下了楼，面不改色心不跳。

　　阮清郁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白衣男人，见他神情没有分毫变化，便放心了一半。正好小二小跑着过来，问他吃什么，阮清郁便随口报了三道菜名。

　　然而，认出人的方式不止容貌，还有声音。

　　阮清郁忘了，他在跳窗离开的时候，十分张狂地甩给白衣男人一句话。

　　时隔几个时辰，对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阮清郁刚说完话，便感受到一道目光盯死在自己身上，后知后觉发现坏了事。

　　白衣男人在店小二退下之后，直接走到阮清郁这一桌落座：“这位公子看起来不是西域人，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阮清郁轻描淡写：“过路。”

　　“倒是在下见识浅薄了，中原人都喜欢过路的时候做梁上君子吗？”

　　阮清郁自知身份瞒不住了，讪讪地笑了笑，能屈能伸：“我错了，我这不是没得手嘛，阁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次？”

　　白衣男人冷哼一声，他昨晚心中愤愤，眼下见这年轻人衣着朴素，便大约猜到他是囊中羞涩，不欲与他计较。

　　“中原的门派，我大多知道，你的武功却是我第一次见，师承何人？”

　　阮清郁惊讶一瞬，盘算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在起初做任务的时候确实有师父，然而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忘了师父叫什么。更何况，他的招式大多来源于战斗时的感悟，内功则是因为系统参数，实在不好回答。

　　思虑再三，阮清郁道：“无名无姓。”

　　白衣男人一听便怒，阮清郁这种身手，不可能没有师门，“满口谎言。”

　　“云游隐士，未曾告知姓名。”阮清郁一脸诚恳，“师父教我时间不长，我的外家功夫大多是自己想的。”

　　白衣男人眼中仍带着狐疑之色，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阮清郁重重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无奈：“让我安生吃完午饭，找个地方，我与你切磋一番，你便能知道。”

　　“在下欧阳锋。”白衣男人大约是信了，“你叫什么？”

　　“阮清郁。”

　　欧阳锋大概是在西域呆久了，做事豪放，丝毫没有中原的含蓄与分寸。店小二上了菜，他就看着阮清郁吃饭，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把人盯得如坐针毡。

　　吃了一半，阮清郁就咽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走吧，被你盯的，我也吃不下去了。”

　　欧阳锋没有半分愧疚，甚至面带疑惑之色，大约是不明白为什么阮清郁食之无味。不过鉴于他对这场切磋的渴望，便压根没有问出口，起身便往城外走。

　　城外便是茫茫戈壁，足够二人比武。

　　欧阳锋见对方手无寸铁，皱了皱眉：“你用什么兵器？”

　　阮清郁歪歪头：“有剑吗，借一把，我还没来得及买。”

　　“习武之人，怎可不随身佩剑。”欧阳锋嗤了一声，找随从拿了把剑扔给阮清郁。

　　“我习武只为自保。”阮清郁笑了笑，抖了抖手中的长剑，便径直刺了过去。

　　欧阳锋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他说习武只为自保了。阮清郁善于以快打快，欧阳锋领略过他的拳脚，招式直白，没有分毫花哨，他只以为对方善用兵刃，不善赤手空拳。却没想到他用起剑来，一招一式也是一样的简单直接。

　　能看得出来，对方没有骗他，起码他的剑术应当是在生死之间领悟的，否则不会有这样强的杀意，又迅猛有力。

　　江湖之上，各家有各家的武功，因不想被外人习得，一招一式往往奥妙十足，宗师高手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阮清郁就是个另类，欧阳锋一眼就能识破他的剑招，却压制不住他。这样的武功，确实没有师父可以教，只能是为了保命而厮杀出来的，确如他所说，武功是为了自保。。

　　没想到这公子哥看着干净清秀，却有着不凡的过往。

　　欧阳锋试探出了阮清郁的武功，却不准备收手，反而越战越勇。他游历江湖，见过不少江湖高手，阮清郁不是其中最厉害的，却是最特别的。

　　阮清郁却没有与他比试下去的念头。他本来就起得晚，又被欧阳锋耽搁了时间，再不离开，就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甸。虽然在镇子上买了衣物，但一贯养尊处优的阮清郁并不想挨冻。

　　思及至此，阮清郁便陡然变招，乍然的快招打得欧阳锋措手不及，阮清郁便抓住空子退了开来：“照这样打下去，天黑了都分不出胜负，我可不想晚上在沙漠里被冻死。”

　　阮清郁的轻功很快，欧阳锋十分清楚，方才他一着不慎让人退开，便没了再交手的可能。

　　欧阳锋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若是寻常江湖人也就罢了，像阮清郁这样武功特别，性格更是有趣的人，他不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你去哪里？”

　　“不知道。”阮清郁摊了摊手，“我本来想干最后一票就收手，结果碰上你了，现在我是一穷二白。赶到下一个镇子找地方住下，再当个江湖郎中赚些钱吧。”

　　“跟我去白驼山庄。”欧阳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请你去做客，不过你要与我比武。”

　　只要比武就能傍上一个有钱的饭票，这样的条件对于囊中羞涩的阮清郁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这人倒是有趣。”

　　阮清郁收了剑，骑上欧阳锋的人给他的骆驼，好奇问道：“为什么说我有趣？”

　　“我见过许多中原人，像你这样的是第一个。”欧阳锋似乎有些困惑，问道，“你们中原人不抖很有风骨吗？有句话怎么说，不食嗟来之食。”

　　阮清郁白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目光将他杀死：“怎么就嗟来之食了？是你邀请我去的，不是我非得要去的，而且我又没白去，还跟你比武呢，这叫公平交换。”

　　“你的口才也比一般的中原人好。”

　　阮清郁一肚子闷气，索性不与他搭话。

　　这镇子离白驼山庄很近，天黑之后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便到了。

　　“你的底盘看起来很气派嘛。”到了山庄之内，阮清郁咂咂舌，心中无比确定，欧阳锋是个有钱人。

　　自此，阮清郁便心安理得地在白驼山庄住了下来，隔三差五与欧阳锋比武。

　　一段时间下来，阮清郁倒是看出来了，这欧阳锋是个对武学极其痴狂的人，与他比武后总会有新的感悟，时不时闭关几日，出关之后往往便会有所进益。若非阮清郁的剑术已臻化境，过不了两年便会是欧阳锋的手下败将。

　　阮清郁与欧阳锋交好，在白驼山庄内便是贵客，他没事又不困的时候喜欢闲逛，尤其是傍晚，日头不晒，又十分清凉。

　　逛着逛着，便让他撞见了白驼山庄的一件秘事——欧阳锋和他嫂子有一腿。

　　阮清郁随便溜达着，正看到欧阳锋从他嫂子的房间中出来，本想打个招呼，就听到二人争吵。阮清郁本想回避，却还没来得及走开，便听到这二人说起欧阳克的身世，他这才知道，白驼山庄那年不满十岁的少主，是欧阳锋和他嫂子生的。

　　阮清郁虽是好事之徒，却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一溜烟跑开。

　　欧阳锋是武林高手，怎会发现不了阮清郁，只是他出房门时，嫂子突然发难，他都来不及提醒嫂子有外人在场。

　　既然已经让阮清郁知道了，欧阳锋索性提上两坛酒去找他，在这白驼山庄中，也只有阮清郁此时能陪他借酒消愁。

　　阮清郁一见欧阳锋拿着酒上门，便知道他的心思，虽然自己并不理亏，却还是解释一句：“我不是故意听到的，夫人说话太急，我……”

　　欧阳锋不等他说完便点点头：“我知道，此事不怪你，陪我喝酒。”

　　阮清郁是好酒之人，曾经心情苦闷的时候也喜欢找人借酒消愁，此时自然应下，当即开了一坛。

　　欧阳锋恨不得一醉，二人连杯子都不用，直接用了海碗，一碗一碗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