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56、挚友26

　　李元芳走到殿外看了看，附和道：“没错，从暗器的飞行角度来看，没有别的解释。可是他为什么要救皇上呢？按理说，李姓子孙与皇帝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闪灵的这种做法不合逻辑。难道他另有图谋？”

　　阮清郁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摆摆手说：“别看我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元芳，不要着急，我们先提出问题，下一步才是慢慢解决。”狄仁杰一边往殿外走一边说，“下一个问题，闪灵是六大蛇首之首，为什么在派他前来的同时，还要派另外一个人？”

　　“也许是蛇灵并不信任文忠。”阮清郁猜测，“这个在殿外的刺客很有可能与杀假僧人灭口的是同一人，我想最有可能的是血灵，再不济就是魔灵。蛇灵派出两大射手，让文忠成为吸引注意力的疑兵，说明他的死活无关紧要，显然，是蛇灵已经不信任文忠了。这其实并不难想象，虽然我没见过肖清芳，但她应当不老，文忠武功又高，跟功高震主一个道理。文忠从来不跟我说蛇灵的事，我也只是瞎猜的。”

　　狄仁杰道：“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蛇灵为什么要安排那个假僧人进寺？”

　　“确实有问题。”阮清郁摸着下巴分析，“那家伙的武功太差，根本完成不了刺杀任务，而且这种易容潜伏时间越短越不容易暴露，无头男尸已经死了十几天，太久了。”

　　狄仁杰目光幽深：“是啊，这寒光寺之中还真是别有玄机。”

　　第二天便又出了事。千牛卫大将军桓斌来报，在邙山之中发现了内卫府黄胜彦及其麾下千牛备身的尸体。桓斌来得早，阮清郁还睡着，狄仁杰便没有叫他，而是待李元芳和如燕去了。

　　狄仁杰回来之后，阮清郁才知道邙山之中的始末。黄胜彦带领内卫押送一名神秘的凡人，这名犯人显然极为重要，因为这囚车是铁制的，里面的囚椅铁链枷锁也一应俱全。而歹徒袭击千牛卫也正是为了这名犯人，发现现场的时候，囚车大开，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根据如燕的辨认，这次劫囚行动是蛇灵所为，而且他们发现的是一个蛇灵用来迷惑对手的假现场。尔后，在一名熟悉邙山地形的卫士的带领下，他们顺着官道，找到了真正的案发现场。

　　在案发现场进行搜索时，他们发现了一张绘有术算之法的纸，并发现了押送囚车的车辙印，除此之外，便再没线索了。狄仁杰回禀皇帝时，皇帝的神色极为震惊，却矢口否认命令内卫押送囚车一事，并且不让狄仁杰继续追查。

　　没头没脑的一件事，阮清郁听过便过了，对狄仁杰拿回来的图纸也不甚在意，不能知道完整前因后果的迷案，还没有街上买回来的话本有趣。

　　街上买的话本太有趣，一直到天际微白，阮清郁才睡下，直睡到午时才起。按理来说，这时候该吃午饭了，狄府却冷冷清清的，一问才知道，狄仁杰带着李元芳和如燕一早便出去了。

　　不用想都知道，狄仁杰是对邙山中的案子耿耿于怀，皇帝越不让他查，他越是要弄清楚真相。

　　“老头好奇心还不小。”阮清郁嘀咕一句。左右府中无人，他便干脆上街买了些点心与好酒，拐了个弯去大将军府找王孝杰打秋风了。

　　“稀客啊，最近可少见你了。”王孝杰一身武人短打装束迎了出来，头上汗涔涔的，像是方才在练武。

　　“他们都出门了，就我一个，在家里没事做，找你吃饭喝酒。”

　　王孝杰勾着他的肩膀大笑：“走，我让厨房做菜，我们去屋里。”

　　阮清郁喜欢跟王孝杰喝酒，他是武人，兵营里操练出来的，带着一股痞劲儿，喝起来爽快。

　　“我已经许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阮清郁与王孝杰一直喝到傍晚，把他带来的酒都喝完了，又取了王孝杰家地窖中的藏酒，喝到二人都醉醺醺的，这才罢休。

　　“我先回去了，估摸着狄大人他们也该回来了。”

　　王孝杰送阮清郁出门，大着舌头问：“听说你们在查崇州案那个蛇灵？这些人阴险狡诈，你可得小心。”

　　阮清郁点点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回了狄府。

　　狄仁杰三人却还没有回来。

　　阮清郁心中起疑，只是有李元芳和如燕在，大约很难有人威胁到三人的生命安全，可能是查案子耽搁了时间。如此想着，阮清郁便吩咐狄春，让厨房晚点做饭，等一等他们三人。

　　等了一个时辰，狄仁杰三人才回来。

　　狄仁杰一见到阮清郁便感叹：“清郁，还好你今日起得晚，没有跟我们一同去。”

　　“发生什么事了？”

　　狄仁杰一早便带如燕与李元芳再探寒光寺。蛇灵劫囚的时间与地点都与寒光寺刺驾事件太近，让狄仁杰不能不多想。而这一次，他终于弄明白了囚车中神秘人的身份，也明白蛇灵为什么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劫囚了。

　　寒光寺中关押的人是袁天罡，曾是皇帝的老师。此人精通天文历法、数算占卜及各种旁门左道，当年武则天还是皇后时，他曾经借助天文历法，推算出洛河涨水的时间，雕刻巨石，伪造成天降祥瑞，这才有了武则天称帝与迁都洛阳之事。

　　袁天罡借助迁都洛阳，将大批亲信安排进入各衙门当值，其中便有内卫府。武则天超绝后，派人调查，这才知道了石碑造假一事，对袁天罡十分忌惮，便派人秘密监视袁天罡，那时候武则天得知，袁天罡暗中联系了一大批流人，创建了一个秘密团伙，就是蛇灵。

　　那时候，武则天便知道袁天罡不能再留，因此命令肖清芳抓捕袁天罡，并清缴蛇灵。一个月之后，肖清芳回报，已经剿灭蛇灵，蒙骗了皇帝。凭借这件功劳，肖清芳成为了内卫府大阁领。

　　抓捕袁天罡之后，武则天急于问出袁天罡伪造石碑、迁都洛阳的真正目的，袁天罡却一言不发。那时候武则天盛怒之下想直接处死他，袁天罡却说，十年之后，洛水之侧会发生神异之事，到时候神都倒灌、庙堂倾覆，将会危及皇帝生命。也是因此，武则天留下了袁天罡一条性命，将他关押在寒光寺之内。

　　“竟然这么复杂。”阮清郁听了狄仁杰的讲述，连连感慨，又问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寒光寺的僧人之中有内卫，一来看守袁天罡，二来监视寒光寺。你那日力保闪灵的行为，便被内卫报给了皇帝。”狄仁杰回想皇帝提及此事的严肃神态，心有余悸，“袁天罡一事后，皇帝对蛇灵恨之入骨，让她得知你与蛇灵中人交好，可不是一件好事。若非今日你不在，我又劝住了皇帝，只怕她此时已经让千牛卫缉拿你了。”

　　“大不了我跑。”阮清郁冷哼一声，嘴上毫无顾忌，“把我逼急了，我就投奔文忠去。”

　　狄仁杰瞪他一眼：“清郁，慎言。”

　　阮清郁讥笑：“狄大人，您知道，我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如今住在狄府，也不过是欣赏您的为人，加上我们早有旧约。可皇帝若是多疑到这等地步，我就该为我自己筹谋了。”

　　“清郁，陛下不过是被气急了。”狄仁杰好言相劝，“你莫要意气用事。”

　　“这话您应该对皇帝说。”阮清郁起身就走，“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我去找王将军喝酒去。”

　　因此，王孝杰在送阮清郁出门后不到两个时辰，又把他迎了回来。

　　阮清郁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王孝杰这时候酒也醒了些，问道：“谁把你惹着了？看这脸色难看的。”

　　阮清郁没好气：“皇帝。”

　　王孝杰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人往屋里推，屏退下人后才小生活：“小祖宗，你说话注意点。”

　　阮清郁勾起唇角，面带嘲讽：“怎么，王大将军治府不严到这种程度，自己家里还能有眼线？”

　　“你这说的什么话！”王孝杰知道阮清郁心情不好，也不跟他生气，和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走的时候不还高高兴兴的？”

　　阮清郁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讲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孝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和稀泥：“这事虽然是陛下不对，但你也要体谅她，这些年外忧内患，陛下也不容易。”

　　阮清郁斜眼看他，慢声说道：“我以前看过一个话本，里头的老皇帝疑心病很重，有人伪造了一封告密信，就让他判定自己的亲儿子与年少时期便辅佐他的将军谋反，为此，他杀了自己的儿子，杀了将军，还杀了七万士兵。疑心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皇帝，你把咱们陛下看成什么人了。”王孝杰摆摆手，一脸嫌弃，“不过是话本。这些事你就别想了，我陪你喝酒。”

　　天底下怎么不会有这样的皇帝？阮清郁见多了，不止梁帝。

　　二人喝了个酩酊大醉，屋里酒气熏天，最后还是小厮搀扶着他们去了房间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