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44、挚友14

　　王孝杰此时却问起了宋无极，方才千牛卫押送宋无极和朱风，正好被王孝杰看到。他问得理直气壮：“宋无极奉命进山清缴李楷固叛党，不知大帅为何无缘无故将其羁押？”

　　“此人罪大恶极。”

　　“何罪？”

　　“私令官军，假扮土匪，杀良冒功，残忍至极。”

　　王孝杰断言：“这不可能。”

　　阮清郁恨不得冲上去把王孝杰这张嘴堵住，他被手下人骗得团团转，这时候还如此武断，实在是把“人傻好骗”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只可惜此时还有旁人在场，阮清郁一介江湖白身跟着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方便多做什么。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摆在你帅案上的那些首级，真的是李楷固逆党？”狄仁杰叹了一声，“那都是崇州治下百姓的首级。我带人暗访东柳林镇，发现遍地无头尸体，追查之下，逮捕了赵无极营中的朱风。这是他的证词，你可以看看。”狄仁杰从袖中掏出证供交给王孝杰。

　　王孝杰看了证词，恨恨道：“我要亲手杀了这两个狗贼！”

　　“孝杰，杀人不难，难的是问出事情的真相。”

　　王孝杰质问：“大帅的意思，是孝杰命令他们屠杀镇上百姓，杀良冒功？”

　　狄仁杰呵呵一笑：“孝杰太敏感了。”

　　王孝杰负气而去，苏宏辉也告罪离开。

　　阮清郁无奈地摇摇头，等苏宏辉走远了他才说：“狄大人，您实在没必要跟王孝杰打哑谜，他根本听不懂。”

　　“他要是听不懂，就有人会让他听懂。”狄仁杰意有所指，“你跟上去看看。”

　　阮清郁明白狄仁杰的意思，不管苏宏辉是否可疑，如今狄仁杰这一番话自然有机会传到奸细的耳朵里，到时候肯定对王孝杰煽风点火，挑拨他与狄仁杰的关系，以从内部分裂崇州。

　　阮清郁遥遥跟着王孝杰，看来狄仁杰那番话把他气得不轻，他回到自己院内，直接踹开了门。阮清郁考量了一下暴怒之下的王孝杰的警惕心，直接飞到了房顶上偷听。

　　王孝杰和苏宏辉抱怨了一些负气话，又提到了东柳林镇，看来东柳林镇另有隐情。就在此时，阮清郁看到一名将士跑了进来，连忙矮了身子，让屋檐遮住他的身影，听那将士说：“大将军，飞鸽传书又来了。”

　　王孝杰看后，一改先前的惊怒不定，似是胜券在握一般：“这回要让狄仁杰看看咱们的身手。”

　　屋内没什么动静，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苏宏辉的好坏，阮清郁便离开此处，向狄仁杰汇报去了。

　　“飞鸽传书？”狄仁杰若有所思，“李楷固营救丘静，会不会是王孝杰通过飞鸽传书得知的呢？”

　　“有这个可能。”阮清郁点了点头，面带嫌弃，“这比军士恰巧路过可信多了。”

　　“这飞鸽传书又是出自何人呢？”

　　阮清郁摇了摇头，推测道：“我估计王孝杰也不知道。”

　　狄仁杰一听便怒从心起：“不知情报来由就随意相信，这可是三军统帅、沙场宿将所为？”

　　阮清郁讪笑：“我这不也只是猜猜嘛，对了，他们还提到了东柳林镇，王将军应该是知道那里”

　　“东柳林镇……”狄仁杰嘀咕一会儿，忽然说，“先前你送来的书信中说，赵文翙没有死，王孝杰秘密命人寻找，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赵文翙在东柳林镇呢？”

　　“不无可能。”

　　狄仁杰想了想，摆摆手说：“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跟着我跑前跑后，辛苦你了。”

　　“那我回去歇着了，您有事让人喊我。”

　　阮清郁睡下不久，便听到了院子中吴大憨在大喊大叫，他当即披了外衣出来。这时候王铁汉和狄春也出了房间，吴大憨捂着胸口，一蹦一跳地回了自己房间，关紧房门，任王铁汉和狄春怎么敲门都不开。

　　阮清郁眼尖，吴大憨的中衣又是白色，一眼便看到了衣领处渗出的血迹，他扫了一眼狄春，做出一副被扰了清梦的模样，抱怨道：“怎么回事啊？别瞎吵了，正睡觉呢。你们俩也都回去吧，没人搭理他，他一会儿就不闹了。”

　　刚巧狄仁杰来了，“你们干什么呢？”

　　阮清郁打了个哈欠，先告状：“吴大憨大喊大叫的，狄春他们俩还跟他逗着玩，这不越逗越闹嘛，我就说让他俩回去，没人跟吴大憨逗了，他自己也就没趣儿了。”

　　狄仁杰不经意一瞥，注意到地上有几点血迹，与阮清郁心照不宣地对了个眼神，对狄春与王铁汉说：“大憨是呆傻之人，你们不能总取笑于他，明白吗？”

　　二人应下。

　　“走吧。”狄仁杰把狄春与王铁汉二人带走了。

　　阮清郁跟他们摆了摆手：“好走，我继续睡了。”他回到房间便熄了灯，却没有立刻入睡。

　　他大约是知道吴大憨的身份了。

　　也是巧了，前脚刚与狄仁杰谈到赵文翙，眼下东柳林镇唯一的幸存者便遭到了刺杀，这院子里若是进了刺客，他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假狄春。敌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杀吴大憨，那么证明他大有来头，这也印证了先前他种种怪异的行为。

　　由此，阮清郁大胆猜测，吴大憨就是赵文翙。

　　即便不是，他的身份也一定很有价值。

　　想清楚这一切，待狄仁杰一行人走出这一方院落后，阮清郁从柜子里翻出外伤药，悄悄走到吴大憨房门前，低声说：“药我放门口了。我想猜到你是谁了，只是现在崇州局势不明，不便声张，有事你就喊。”

　　回到自己房间后，阮清郁听到吴大憨房间的门一开一合响了两声，才放心睡下。

　　此夜阮清郁注定睡不踏实。

　　过了子时，阮清郁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狄仁杰身边的一千牛卫来传话：“阮先生，大人叫您立刻去见他。”

　　“稍等。”阮清郁见他来得匆忙，便料定狄仁杰有急事，立刻披上衣服，随手抓了一根发带，一边跟千牛卫前去，一边扎上头发。

　　狄仁杰此时已经整顿千牛卫到了府门前，阮清郁一到，便立刻上马与狄仁杰一行奔袭，路上才从如燕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

　　她跟李元芳结识了丘静与李楷固二人，同时截获了十几份塘报，却发现这些塘报都是丘静所发。同时，他们还得知，李楷固并没有劫囚救出丘静，押送丘静的千牛卫先为一伙官军所杀，李楷固率人杀了那伙官军，这才救出了丘静，而丘静也声称他有冤情。如此，李元芳才带丘静、李楷固二人来到崇州城，请他们面见狄仁杰。

　　却没有想到，这件事不知怎的被王孝杰知道了，他率领右威卫大军包围了李元芳一行暂时落脚的客栈。因为李元芳挟持了王孝杰，要求他放出客栈内的百姓，如燕这才浑水摸鱼跑了出来，给狄仁杰报信搬救兵。

　　阮清郁立刻将这件事与王孝杰收到的飞鸽传书联系在了一起，不免自责，若是他弄清楚飞鸽传书上的消息，李元芳等人便也不止于落得如此窘境。

　　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到达客栈时，李元芳已经身中数箭，强弩之末，王孝杰却还在下令放箭射杀李元芳、丘静与李楷固三人。要不是狄仁杰来得及时，恐怕这三人都要成尸体了。

　　看到狄仁杰来了，李元芳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狄仁杰及时下马接住他，阮清郁立刻封住李元芳周身大穴，并给他渡着真气。这是他认识李元芳以来，对方伤得最重的一次。

　　李元芳昏迷之前，有气无力地说：“如燕一直在我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阮清郁听到这话，面露复杂之色，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元芳这个曾经避金木兰唯恐不及的人，竟然也难过情关。

　　狄仁杰让李元芳不要再说话，并叫千牛卫将他抬下去抢救。

　　狄仁杰的声音难掩怒气：“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李元芳串通逆贼丘静、李楷固阴潜入城，被末将侦知，因而率兵缉拿。不料，李元芳凶悍之极，竟持刀要挟末将，末将这才下令放箭。”

　　狄仁杰压着怒气质问：“他们的身上都绑缚着绳索，怎么可能持剑要挟于你？”

　　王小姐态度倨傲：“怎么，大帅要庇护造反的逆贼吗？”

　　“回答问题！”

　　“他、他……”王孝杰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阮清郁闭了闭眼睛，不用问清楚他都能想到，王孝杰因为白天的事对狄仁杰起了皆备，李元芳又带着丘静与李楷固，若是两方到狄仁杰面前分说对峙，王孝杰自觉占不到便宜，索性先下手为强。

　　可依着王孝杰的脾气，就算对狄仁杰心存怨气，也应当不至于行事如此莽撞，射杀千牛卫中郎将，这罪过实在不小。以阮清郁对王孝杰的了解，他正常的形式逻辑应当是抓住李元芳三人，给狄仁杰一个没脸，但只要他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即便丘静想分说什么，他也不会看在眼里。

　　法度在王孝杰心中是一杆尺，若是没有人撺掇，阮清郁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偏是巧了，王孝杰身边又是这个苏宏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