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42、挚友12

　　狄仁杰说：“你再想想，东柳林镇上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阮清郁忽然留意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用余光瞟了一眼，看到了狄春，便没有多想，专心回答狄仁杰的问题：“脑袋，就算是寻仇杀人，也没必要把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砍了头，除了侥幸活下来的吴大憨，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脑袋，说明砍下的头被凶手带走了。砍了上百个脑袋，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他们带走有什么用呢？”

　　狄仁杰叹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啊。此外，李楷固几乎不可能是寻仇杀人，他才退入贺兰山，根本没有时间与山中之人结仇，而且他从崇州入贺兰山，不会途径东柳林镇。”

　　“想不明白。”阮清郁晃了晃脑袋，干脆放弃了思考。

　　狄仁杰下令：“曾泰，你立刻飞鸽传书给大将军权善才，让他派一队斥候兵从田齐县暗入贺兰山，调查此事。另外，命令他的大军暂时不要开拔，在田齐县等我。”

　　曾泰出去后，却突然发现信鸽不见了。

　　狄仁杰询问过张环后，确认无人来过这院子，便让曾泰写书信交给张环，由张环骑快马将信送交权善才。

　　阮清郁忽然想起方才听到的动静，装作检查鸽子笼的模样，从狄春身边走过，看了一眼他的脸。

　　这时候屋子里的吴大憨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嘴里喊着：“假的，假的！”

　　狄春连忙进屋拉住他：“大憨，别闹了，先生在想事呢。”

　　阮清郁回头看了一眼吴大憨，对方虽然是一副痴傻模样，但言语行为却颇有意思，若说他所言所行都是率性而为，阮清郁却有些不信了。

　　待狄春下去后，阮清郁低声对狄仁杰说：“狄大人，狄春有异。”

　　狄仁杰轻轻颔首：“我知道，不要声张。”他比了个手势，让阮清郁随他去屋内。

　　“先前，狄春被内卫抓捕过，放出来后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直到前一阵我用如燕作为试探，才确定了狄春有假。”

　　“如燕？”阮清郁歪了歪脑袋，那个闹腾的小姑娘能试探什么。

　　狄仁杰说：“我的兄长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而这一点狄春是知道的。”

　　“所以如燕也是假的。”阮清郁想了片刻便恍然，“您是把他们留在身边，来方便观察敌人的动向？”

　　狄仁杰点了点头，一脸赞赏：“孺子可教也。”

　　“可是……”阮清郁话还未出口，狄仁杰便喝了一声“不好！”拦住了他的话头，打了个手势说，“你速去传令，我们离开东柳林镇。”

　　阮清郁知道狄仁杰在担心什么，便立刻下去通知，一刻钟后，所有人便已经离开了这尸首遍地的镇子。

　　走到镇子门口，狄仁杰却改变了主意，吩咐道：“清郁，你留下来看看，注意安全。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西边的山上汇合。”

　　“好。”阮清郁叮嘱千牛卫，“张环李朗，保护好狄大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阮清郁便看到一伙紫衣人冲进了东柳林镇，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夜色昏暗，隐约从轮廓身形分辨，是曾经在官道上一路截杀阮清郁的人。

　　看来，假狄春与他们是一伙的，他放出信鸽就是为了通知紫衣人，狄仁杰一行人在东柳林镇。对方无论在谋划什么，素有神探之名的狄仁杰一定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见那伙紫衣人扑了个空，分散开来四下寻找，阮清郁便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正准备上山找狄仁杰汇合，却远远看到了李元芳与如燕二人在镇子口。

　　从时间判断，李元芳和如燕是追踪这一伙紫衣人而来，看来这是他们在贺兰驿找到的线索了。因李元芳尚且不知道如燕的真实身份，阮清郁便不准备现身打草惊蛇，只藏在镇子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燕起初被李元芳藏在镇子口的桥下，过了半刻钟，阮清郁便见那白衣女子悄悄来到桥下面见如燕，二人仿佛交谈了几句，白衣女子便将刀架在了如燕的脖子上，以她为质要挟李元芳。

　　那白衣女子的功夫有几斤几两，阮清郁再清楚不过了。李元芳的武功尤在他之上，想制服白衣女子救下如燕，并不算难事。更何况，如燕与那白衣女子本是一伙，那白衣女子不可能伤害她，只是做戏罢了。

　　只是阮清郁实在是喜欢看热闹，尤其是李元芳这种人与小女人的纠葛，便没着急离开。

　　果然，一炷香内发生的事情让阮清郁极为开心，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李元芳面对要挟如燕的白衣女子，显然很是理智，他表现得越不在乎如燕便越能救得下人，因此他一边上前一边说：“你最好再用力一些，对我来说，她只不过是个累赘。”

　　白衣女子被逼得步步后退，言语间带着慌乱：“停下，立刻停下，否则我马上杀死她。”

　　“今天晚上你必须得死，不管你杀不杀她。”

　　在白衣女子的刀砍向如燕的脖子的瞬间，李元芳的链子刀出鞘，直插入白衣女子的咽喉。

　　李元芳走向面上带泪的如燕，温声问道：“你还好吧？”

　　如燕反手给李元芳就是一巴掌，跑向了镇子外。

　　李元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显然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

　　好戏看完，阮清郁本应立刻离去，但他有一种直觉，如燕这时候跑出去并非只是作演小女儿情态，白衣女子一死，这些紫衣人落入李元芳手中，难保不会被他问出什么。那么如燕如果足够敏锐，这时候应该做的是杀人灭口。

　　果不其然，在李元芳即将从紫衣人口中问出她们来东柳林镇的缘由的时候，屋顶上迅速飞过去一道身影，用暗器瞬间将所有紫衣人灭口。

　　暗杀者的身法极好，可阮清郁常与虺文忠对招，对这种速度极快、变幻莫测的身法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他在夜色中捕捉到了暗杀者身上的黄衣。

　　如燕果然跑出去是为了摆脱李元芳，暗行灭口之事的。虽然立场不同，但阮清郁不得赞一声，这是个极为聪明的小姑娘。

　　等如燕离开镇子里，阮清郁方才现身，面对一脸惊诧的李元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快速说：“她们是来找狄大人的，我们微服到东柳林镇，被泄露了行踪，狄大人早一步离开，我现在也该去找他们汇合了。你继续做你的事，就当没看到我。”

　　不等李元芳问什么，阮清郁便快速离开了东柳林镇。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

　　一路上，张环给阮清郁留了记号，因此他没费多少力气便在大山中找到了狄仁杰一行人。

　　“清郁，情形如何？”

　　碍于有狄春在场，阮清郁只语焉不详：“不出您所料。”

　　狄仁杰知道他没说全，也没继续问，只是找了个方向：“我们继续走。”

　　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山里走，阮清郁估了估时间，再走下去天都快亮了，这才看到不远处山坳里的一处火光。

　　王铁汉说：“是山里人家。”

　　曾泰感叹：“摸着黑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到火光了。”

　　“假的，假的！”吴大憨又重复着这句话。

　　阮清郁又看了一眼吴大憨，这家伙刚才这么半天一声不吭，单单在看到底下火光的时候又卖起疯来，不能不让人深思。

　　或许是对吴大憨这人本身带点探究的意味，阮清郁忽然觉得底下的火光很不寻常。

　　“不太对头啊，山里人怎么会点这么大片的火，感觉底下人数不少。”

　　狄仁杰点了点头：“说得没错，而且现在有四更时分了，如此深夜，寻常百姓是不会点火的。”

　　“可是恩师，这点点火光，不是老百姓又会是谁呢？”

　　狄仁杰说：“我们下去看看，记住，小心为要。”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这伙人果然不是百姓，是土匪。

　　吴大憨喊着：“李楷固，李楷固！”然后一把被狄春捂住嘴，再让他喊下去，底下的土匪就要发现他们了。

　　“弟兄们，今天这一票干得痛快。踏平东柳林镇，杀光镇上所有的人，钱财不算，还得了这么多女人，这下大家可有得乐了。当土匪就是痛快，比当官军强多了，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是不是啊，弟兄们！”

　　听着那领头的喊着，土匪们又是一阵沸腾。

　　“弟兄们，明天我们的目的是下窑洼村，大家多看几个脑袋，回去也好交差。”

　　曾泰听着底下的人说话，说道：“恩师，您都听到了吧，这些人原来是官军，现在做了土匪，一定是李楷固的手下。”

　　阮清郁反问：“他们还说了砍脑袋交差，李楷固的手下砍脑袋能交什么差？我见过不少土匪，从来没听说过土匪砍脑袋能记功的。”

　　“清郁，你提了一个好问题啊。”狄仁杰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面露忧思，与阮清郁对视一眼，便知对方与他所想一样。

　　“先不管这些，我们去下窑洼村。”

　　曾泰担心：“可是就我们几个人，无兵无将，去了下窑洼村也只能通知他们赶快逃命。”

　　王铁汉接话：“那也比都杀了强。”

　　“就这些个乌合之众，有我们几个人就足够了。”

　　阮清郁自信地笑了笑：“没错，不就是一帮落草为寇的兵嘛，无勇无谋，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