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君子之交》一根笔杆子

41、挚友11

　　“竟有这等事！”狄仁杰又惊又怒，连忙拆封了王孝杰写的书信，看过之后更是震惊，连连感叹，“看来这崇州如今不太平啊。”

　　李元芳问：“大人，前方到底什么情况？”

　　狄仁杰叹了一声，将信交给李元芳和阮清郁：“你们自己看吧。”

　　王孝杰在信中主要说了四件事：首先，赵文翙两万大军本应绕道后方，但在进入突厥境内两日后便没了音信，但经过探查，赵文翙还活着，王孝杰在秘密派人寻找他；其次，在无法与赵文翙大军形成合围之势的前提下，东硖石谷地势狭窄，便是兵家死地，因此王孝杰请求撤回崇州；再者，王孝杰状告崇州刺史邱静，他拒绝为大军转运粮草棉服，导致军中将士冻伤过半，无法战斗；最后，王孝杰上报了此前发出的所有塘报杳无音信之事。此外，他还画了大量篇幅认罪，为请托阮清郁转交记有军中绝密情报的书信一事。

　　“大人，这……”

　　没等李元芳说完，狄仁杰便道：“今日，陛下接到了前方传来的最后一封塘报，右威卫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王孝杰率一千残兵撤回崇州。”

　　这大大出乎了阮清郁的意料，只几日的时间，右威卫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狄仁杰当机立断：“我要进宫面圣。清郁……”

　　阮清郁摆了摆手，一脸求饶的表情：“放过我吧，我知道的事都跟您说了。”

　　狄仁杰本想带阮清郁一同进宫，毕竟他是送来书信的关键人物，只是阮清郁不愿，也便罢了。

　　阮清郁完成了他的使命，便随便让人收拾了个客房睡下，一直到深夜，才因为腹中饥饿而醒来。

　　有个仆役守在外头，见屋内亮了灯，便说道：“阮先生，老爷请您过去。”

　　“知道了。”阮清郁回了一句，便随便拢了拢头发，对仆役去见了狄仁杰。

　　让他没想到的是，房间中除了狄仁杰和李元芳，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以及才分别几日不久的副将王铁汉。

　　“清郁，你说的那份塘报到了。”狄仁杰叹息，“贺兰驿被敌人占领，王铁汉遭人追杀，幸亏如燕相救，这才到了京城。”

　　“如燕？”阮清郁看向那陌生女子。

　　狄仁杰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女。如燕，这是我的朋友，阮清郁。”

　　阮清郁睡了一觉，脑子清醒了不少，便对狄仁杰说：“我仔细想了想，虽然王将军缺粮少衣，但以他的本事，应当不至于如此惨败，只能说明这是敌人预先设计好的圈套，在东硖石谷伏击右威卫大军，才有可能令其全军覆没。

　　而从那些杀手截杀我的情况来看，他们应当是要拖慢我进京的速度，让书信无法在他们进攻右威卫之前到达。从第一次截杀，那些杀手便能看出来，他们不可能杀得了我，尔后派出这么多人马的目的便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了。他们的计策确实有效，只可惜我没有看出来。”

　　狄仁杰宽慰道：“不必自责，你能将书信送到我手里，便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又仔细分析了一番崇州的情形，狄仁杰便说：“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们又要开始忙碌了。”话是这么说，但他却在暗中给阮清郁使了个眼色。

　　阮清郁看到，假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又悄悄绕了回来。

　　“狄大人，您秘密找我，所为何事？”

　　狄仁杰从怀中掏出由阮清郁转交的书信：“塘报上少了赵文翙还活着这件事。”

　　“这两件事很重要，王将军不可能不在塘报中言明。”阮清郁的大脑急速运转：“如燕救下昏迷的王铁汉，在这之前确实有时间替换塘报，只是这是为什么呢？而且只删掉赵文翙，似乎不合情理。”

　　狄仁杰长叹：“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你先回去吧，我只是将此事告诉你一声，让你留个心眼。”

　　第二日朝堂之上，圣旨便已经下达，狄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大元帅，负责调查崇州之事，平契丹之乱。

　　回到府中，他便马不停蹄开始布置，李元芳连夜出发探查贺兰驿，而曾泰——他受如燕之托将塘报交给狄仁杰，却在来的路上被无影针所伤——则会随行前往崇州。狄仁杰还带上了王孝杰的副将王铁汉。

　　狄仁杰问：“清郁，你与我们一起去崇州吗？”

　　阮清郁点了点头：“我与您同去，好歹我这身武功能帮得上忙。”

　　如燕嘀咕：“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又不是看大门的。”

　　阮清郁失笑，这小丫头的嘴还挺伶俐。他听着如燕找各种理由以希望狄仁杰带她同去，狄仁杰以崇州危机重重拒绝了她，可如燕最后竟然把阮清郁都扯进去了：“这不是还有阮公子嘛，他这么厉害，能有什么危险的。”

　　“别扯上我啊，我可是有正事的，不是去保护你一个小姑娘的。”阮清郁最怕女人，连连推脱，当初李元芳被金木兰刁难的样子他可记忆犹新。

　　到最后，狄仁杰都没答应带如燕一同前去，把小姑娘气得够呛。却没想到，第二日如燕直接留书一封，说着自己要去做一番大事业，想来是朝崇州去了。

　　阮清郁宽慰道：“您也别太担心，昨天晚上不是元芳出发了嘛，如燕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法去崇州，没准是跟上元芳了。”

　　“不无可能。”虽是如此，狄仁杰还是连连叹气，忧心忡忡。

　　三日后，狄仁杰带人与左卫大军启程，前往崇州。

　　行至贺兰山中，狄仁杰接到了崇州驿兵送来的军情，他看后当即面带忧思，命令大军停下，并让张环去叫大将军权善才。

　　“狄大人，出什么事了？”阮清郁下马问道。

　　“王孝杰说，崇州右营将军李楷固率军截杀千牛卫，救走了崇州刺史邱静，事情败露之后，他率部谋反，现在已经退往贺兰山中。”狄仁杰心存疑惑，“李楷固是契丹降将，归顺大周之后，屡建战功，怎么会突然反叛呢？清郁，你对这个李楷固有没有了解？”

　　阮清郁失笑摇头：“李楷固新降，我认识王将军已经是三年前，怎么会识得李楷固呢。”

　　这倒也在狄仁杰意料之中。李楷固的意外复叛让狄仁杰忽然意识到，他对崇州的军政民情一概不知，因此决定像从前一样，微服私访体察下情，看了地图，便决定去东柳林镇。

　　狄仁杰带着阮清郁、曾泰、狄春、王铁汉以及八大军头轻车简从，在天黑前到了东柳林镇。

　　“有血腥气。”阮清郁抽出幽兰剑，挡在狄仁杰前，往镇子里探路。刚走进镇子，众人便明白了血腥气的由来，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倒在地上的尽是无头尸体，形状之惨烈，不堪入目。

　　他们一路深入，却没有发现一个活口，整个镇子看上去仿佛被屠空了。

　　进了一间民房，因为门窗紧闭，里面的血腥气更是浓郁刺鼻，狄春和曾泰实在忍不住作呕，赶忙跑了出去。

　　王铁汉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全镇都死了！”

　　就算是曾经历过酷肖人间炼狱的场景，如今这镇子的惨状也让阮清郁心生不忍，进了屋只看了一眼，便只盯着地面。

　　连进了几间民房，阮清郁已经不想仔细看房间内的情形，俱是尸体与鲜血，再看下去，怕是晚上得做噩梦。

　　就在此时，阮清郁听到背后的动静，这屋内竟还有一人活着，他手持匕首暴起刺向狄仁杰。阮清郁没有用剑，左手徒手抓住这人的胳膊，右手用剑柄打掉他手中的匕首，将人擒了下来。

　　被阮清郁捉住，这人还在不断挣扎。若不是这镇子的形状太过惨烈，阮清郁都要忍不住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了。

　　“不要为难他，这是惊吓过度所致，他可能是这镇上唯一的幸存者。”

　　阮清郁耐着脾气应下了，只收缴了他的匕首。

　　狄仁杰命张环李朗带人收拾出几间民房，准备晚上下榻东柳林镇。

　　晚上安顿好后，狄仁杰便好言好语地问那东柳林镇的幸存者，从他词不达意的表述中拼凑出了东柳林镇发生的一切。

　　他叫吴大憨，原本在店铺后面磨豆腐，紧接着老板娘的脑袋就落在了磨盘上，他看到有人杀人，那些人嘴里还喊着：“李楷固来了！”后来吴大憨被打伤，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曾泰听了这话，认为东柳林镇所发生的事情正印证了狄仁杰上午收到的公文。阮清郁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会不会太巧了？就算李楷固叛逃，跟他有仇的也是王孝杰和官军，跟百姓有什么关系？”

　　“说的有理。曾泰啊，所有的事情不是非是即非的，需要推理分析。”狄仁杰也不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诱，“清郁，你想想，如果无冤无仇，李楷固落草为寇后，会杀平民百姓吗？”

　　“不会。”阮清郁摇了摇头，对一旁仍有疑惑的曾泰解释道，“我先前行走江湖时与土匪打过交道，这种人侵扰百姓是为了抢钱抢粮，再过分的，也就是抢女人，但不会杀人，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屠镇。否则镇上的人都没了，土匪以后就没法再在此处谋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