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留住》李本本

4、4. 冷淡

　　4.1 现实
　　“这样留赵阿姨一个人在家好么？”黎一忍不住问。
　　辰俊挥挥手，显然没当回事：“没事，她平时就住这里啊。别瞻前顾后了，咱们好好去玩。”
　　来到酒吧，纷乱的人群与嘈杂的音乐反而让黎一倍感平静。她享受着舞池、灯光和音乐，疯狂扭动着身体，仿佛要甩开一切烦心事。
　　辰俊在一旁喝着饮料，看着如此开心的黎一，也感到十分欣慰。这小姑娘，多久没好好放松一下了。
　　黎一跳得汗浸湿了衣服，终于舍得停下来，走到辰俊身边，也抓起一杯饮料，小口嘬起来。
　　“美女，跳得不错啊。”旁边挤过来一个带着些许猥琐气息的男人，透过油腻腻的刘海盯着黎一。
　　黎一皱起了眉头，将脸转过一边。还没等那个男人说第二句话，辰俊就挡在了黎一和他之间，用沙哑厚重的声音说：“别打扰她好吗。”
　　那个男人“嘁”了一声，有些不服气地说：“你是她什么人啊？人家美女还没发话呢。”
　　辰俊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说：“她是我女朋友，怎么，有事？”
　　那个男人知趣地走开了。黎一这才转过来，挽住辰俊的胳膊，说：“哈哈哈，俊姐，多亏有你。”
　　“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
　　“他一定以为你是男生呢，那么怕你。”黎一笑着说，却没发现辰俊的脸色阴暗了下来。
　　两人走出酒吧，准备先去周围便利店买点吃的。这时，黎一忽然发现了侯希，他站在便利店门前，和里面一个像是店员的女生说着话。
　　“侯希？”辰俊脱口而出。
　　侯希回过头来，见是他们两人，连忙走过来，似乎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在和女生讲话。
　　“那是你女朋友？”辰俊冷嘲热讽。
　　侯希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转向黎一：“你们这么晚还没回去？甜梦呢？”
　　提到甜梦，黎一内心深处一股无名火瞬间升腾，她没好气地说：“让别人看着呢，怎么了？”其实她也许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好好尽到抚养的责任。
　　侯希连忙后退半步，似乎怕黎一的怒气沾到自己身上，他还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地说：“没事，那就好那就好。”
　　忽然黎一想到了什么，拉住侯希问：“对了，林顺平那次到底找你干嘛？还有钱的事，什么意思？”
　　侯希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说：“后来没有再联系了，不过我的确给他汇了二十多万。”
　　黎一更觉得不可思议，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拿了他的钱？”
　　侯希又恢复了打哈哈的样子，说：“哎呀，就是一些资金周转啦。你又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还在意这些？”
　　黎一被一句话噎得无法反驳。她往后看了眼便利店，才发现那个店员女生一直在偷听他们讲话，这时看到黎一注意到她，慌忙侧过身走进店里。
　　“那个店员你认识吗？”黎一一边盯着便利店，一边问侯希。
　　侯希眼神闪烁：“没有啊，什么店员。不过话说哪个美女我不认识哈哈。”
　　黎一和辰俊被侯希这油腻感恶心到了，两人钻进车里准备回家。
　　4.2 回忆
　　黎一认为，侯希能够把这样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足以证明两人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她感到侯希的脚尖开始时不时地触碰她的脚。这样亲昵的动作还是在那次亲吻事件后的第一次。
　　她抑制着内心的悸动，表面平静地吮吸着酒精饮料，半杯喝完，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
　　对面的侯希一如既往地无所谓的样子，手握吸管，眼睛看着音乐传来的方向。他的手机屏幕不时地亮起，但他也只是瞟一眼，并没有任何准备回复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已经几近散尽，侯希对黎一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去？”黎一歪着头问。
　　“我家离这里比较近……”侯希揉揉鼻子，没有直视黎一。
　　黎一笑了笑：“那就去你家将就一夜吧。”
　　黎一和侯希走在凌晨空旷的大街上，她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她怕侯希都能够听得到。
　　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黎一跟着侯希进小区，进电梯，出电梯，进房间门，一连串的动作里，侯希没有回头看她，就好像理应如此，就好像这是多么的自然。
　　黎一换上了侯希给她准备的拖鞋，有些局促地站在沙发旁，不知所措。侯希抬头看了看紧张兮兮的黎一，噗嗤笑了出来：“你干嘛啊？怕我对你干什么吗？快去洗澡睡觉吧。”
　　待两人洗完澡，要分配睡觉的地方时，侯希主动说：“你睡我的床吧，我睡到沙发那边。”说着，抱着枕头，关上了灯，准备去客厅。
　　忽然，黎一一把拉住了侯希的衣角。她低下头，说：“让你睡沙发多不好，你也睡床上吧。”
　　侯希微微转过头，他犹豫起来。对于他来说，黎一究竟是谁？学员？朋友？总之并没有让他心动到不顾一切。但……也许这样做是应该的吧。
　　于是，两人躺在了床上，黎一抓起床头的一个玩偶，塞在两人中间，说效仿梁山伯与祝英台，让侯希不要越界。侯希点头答应。
　　黎一侧着身，背对侯希，却一直没有睡着，终于，她忍不住轻声问：“侯希，你睡着了吗？”侯希没有回答，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黎一轻轻转过去，面对侯希，她在月光下细细观察着侯希的脸庞。两人就这样面对面，隔着一个玩偶的距离，时间仿佛静止。
　　正当黎一沉浸在这月光如水的画面中时，侯希突然睁开眼，直直盯着黎一，然后一把将玩偶推在地板上，紧紧将黎一拥入怀中。
　　黎一被拥得难以呼吸，她也似乎忘记了怎么呼吸，整个世界只剩下侯希的体温和气味。
　　“你……要做什么？”黎一柔声问。
　　“你告诉我，你能摆脱你的渣男男朋友，和我一起吗？”
　　黎一沉默了许久，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要彻底和林顺平分手吗？要和这样一个大家都觉得很优秀的人分手吗？她犹豫着，难以回答。
　　侯希叹了口气，轻轻吻了下黎一的头发，说：“我知道答案了，快睡吧。”说完，他放开黎一，背对着她，再没说过什么。
　　第二天清早，迷迷糊糊间，黎一听到侯希起床，对她说他妹妹有事，先出门了。她又昏睡过去。
　　几小时后，黎一起床，吃了几口侯希给她准备的早餐，心情复杂。她前一秒觉得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是值得庆幸的，因为自己不必担负骂名，下一秒又觉得有些遗憾，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和侯希这么相处了。
　　这时，侯希回来了，不知为何，从他进门开始，就令黎一感到一股寒意。
　　“你妹妹怎么了？”黎一试探地问。
　　侯希低头换鞋，说没什么。
　　黎一“哦”了一声，明显感受到侯希对她的冷淡。是因为昨天她没有说明自己会分手吗？还是因为他被妹妹的事分了心，和自己并无关系？
　　此事之后的几个星期内，黎一都觉得侯希在故意疏远自己。去健身房，侯希也没有再特意准备食物给她，甚至连约课都不上心了，反而经常将黎一推给另一个教练姜哥。
　　就是在姜哥这里，黎一遇到了辰俊。辰俊也是健身房的会员，花钱和赚钱一样豪迈的她，已经在这里消费了十几万了。
　　“嘿，你不是那个谁，那个侯希的学员吗？”辰俊主动跟黎一打招呼。
　　黎一无奈地说：“是呀，只不过我最近被抛弃了，课都转到姜哥这里了。”
　　辰俊豪爽地把手搭在黎一的肩上，说：“没事，姜哥这里蛮好的，我都跟了一年多了。对了，我叫辰俊，大家都叫我俊姐。”
　　黎一后来听辰俊说，健身房的教练都在传黎一要做侯希女朋友的事，她甚觉尴尬，特别是辰俊说侯希是个海王之后，她有点庆幸自己和侯希渐行渐远了。
　　就在此时，已经和黎一冷战了半个多月的林顺平忽然发来一长串消息，大意是他爸妈要来在黎一单位附近买房，让黎一去接应下。
　　“这不太好吧，我都不认识他们。”黎一心底有些别扭。
　　“他们是要给我们买婚房，你就去看下吧。”林顺平这么回复道。
　　黎一愣住了，婚房？自己还从没想过要和林顺平结婚的事，怎么就已经自动进展到了婚房的事了。那一瞬间，她幻想起了未来的生活，也许……和林顺平就这样平淡地生活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