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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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兵器相撞谁也不让分毫力道，太苍宗弟子道：“云邵，几年不见功力见长啊，不过还是太弱了。”
被唤作云邵的少年手上青筋暴起，然而对方早有准备，并没有被推开。
“你不要太得意，这才刚刚开始！”
帆辰勾唇笑笑，借着对方力道的支撑来了个后空翻，剑尖一转划向云邵面部。
台下传来一阵惊呼，这一剑要是躲不开少年就要毁容！不少人不忍心看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云邵气沉丹田，身体贴着地面滑了出去，剑尖在距离他三寸之处划过，惊险万分。这突如其来的杀招似乎惹怒了少年，他借势旋转击向帆辰，神力加持之下剑影交错，气势更胜一筹。
“那个白衣服的太狡诈了！”
“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
“投机取巧罢了，你们看白衣少年，那气势，赢也就是迟早的事！”
“来来来，下注了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我赌白方赢！”
“五十文，白方！”
“黄方！”
“一百文，白方！”
人群中不知何时支起了桌子，众人围着赌桌七嘴八舌讨论这场比试的最终获胜者。老头儿摇着扇子面上尽显得意：赌桌上多数人押了化仙宗弟子。
“黄方，我赌十两！”阿打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人群中传来惊呼声。有人劝道：“小兄弟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白方现在可是众望所归。”
代表化仙宗的区域银子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太苍宗那只有了了几枚碎银铜钱，阿打的银锭子便格外乍眼。
老头儿道：“可别为了逞一时之快，到时候亏掉大牙。”
“就押黄方，”阿打指一指旁边小山似的铜钱道：“而且，那些都得是我的。”
这话太过狂妄，引得周围人一阵嗤笑。
老头儿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先把那三两给我，省的一会儿拿不出。”
阿打一脚踏在桌杠子上道：“我劝您老回茶馆开张吧，免得一会儿输不起！”
老头还欲说话，突然“啪”一声响起，小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进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铜钱哗哗作响。
“阿打！我也押黄方！嘿嘿嘿......”
公证人问道：“那你押多少？”
“啊？”小胖子被问懵了，他仅有的三文钱上午用来买包子了，哪有押注的钱？
阿打一把搂住小胖子半边肩，指着自己颇为豪气道：“他那注算我的！”
“来了个人傻钱多的。”
“走走走。”
周围传来细碎的议论声，阿打对此嗤之以鼻，抬抬腿半边屁股坐到桌沿上，一拍小胖子道：“一会儿想吃啥随便吃！”
“烤鸭！”
“吃！”
“三只！”
“买！”
......
台下闹得热火朝天，台上人却丝毫不觉。帆辰一边急退一边化解云邵的连环突刺，等到脚底悬空，才发觉已经退到了擂台边缘，再往后一步就是出局。
台下爆发出激烈的喊叫声，有惊吓有兴奋有激动，一时间不知有多少目光凝聚在那只脚上。
云邵见势剑也不用了，对着帆辰就是一掌。这一掌凝聚了他十成的功力，速度很快，周围空气肉眼可见的沸腾起来。
帆辰避无可避迎面拍出一掌，两道神力相撞形成的冲击波掀起一地尘土。众人看不清台上，于是或侧头或伸直了脖子看向台下：地上并没有跌落的修者。
长久的静谧中，尘土散去，帆辰站在擂台边缘，白衣人却退到了台中央，他半跪在地上，头发略显凌乱。
帆辰道：“怎么样，服不服输？”
“哼，”云邵冷哼一声，擦擦出血的嘴角道：“想都别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帆辰说完不做丝毫犹豫，腾空一剑劈向云邵，云邵就地一滚堪堪躲开这神力充沛的一剑，虽站稳了，白袍上却沾了灰，顿时尽显狼狈。
帆辰一击不成反手又扫出一剑，这次变成云邵步步退让，原本行云流水的节奏变得混乱不堪。
“怎么搞的啊！”
“怎么回事？”
台下押了白方的开始坐不住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就一掌的功夫，战局就逆转了？
“看到了没？”阿打一拍桌子，脚也跟着抖动了起来。别人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却知道：化仙宗弟子一上来就借招式讨巧，虽然能逼退对方，看上去威风凛凛，却也给对手造不成太大的伤害，毕竟招式不只他一家会。再看太苍宗弟子步伐沉稳，招式静中带着劲风，神力应当在化仙宗之上。化仙宗弟子要是想赢只能速战速决，以智取胜。当对方一脚踏出擂台时，声东击西，借巧劲逼对方出局才是正解，可他急于求成，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路子——神力对决。太苍宗弟子脱离了险境，他落入下风便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就说吧，一会儿都得输给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问道：“小友，你能看出来谁能赢？”
阿打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旋即偷瞥一眼老头儿，见他扇子也不摇了，瞪着树皮似的老眼看着台上，便敲敲桌子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想改投黄方的把钱给我我来下注，赢了二八分，你八我二，免得亏掉大牙喽！”
话音一落，众人还是有些犹豫。阿打不急不躁抱肩坐在桌子上，一条腿还不老实地晃着，有钱不赚是傻子。果然没过一会儿，人群中就站出了第一个报名的人，“我投黄方，押一两！”
“好来！”阿打二话不说跳下桌子，拾起桌上的笔问道：“名字。”
“黄一天。”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没一会儿，那些投了白方的纷纷来找阿打改投。黄方的领域里多了许多银子铜钱，比白方的还要高出一块。
“大家快去改投黄方呀，稳赚不亏啊稳赚不亏！”那些改投黄方的人又将消息散步开去。
“我已经投了白方了怎么办啊？”
“去找阿打，把钱给他他给下注，完了二八分啊！”
“凭什么给他呀，万一我押的赢了呢？”
“你傻啊，那白方眼看的快不行了，现在改投还能把亏出去的赚回来，这么好的事我先去了。”
一人传百人，很快阿打面前的桌子上就堆满了银子，一直到记账的纸都要记不下了，人才渐渐少了起来。
阿打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名笑眼眯眯：这下赚大发了！放下笔突然感到一股恶寒，抬眼望去，老头儿正耷拉着眼皮看他，便问道：“老头儿，改不改？”
老头儿移开视线，快速扇了两下他那蒲扇道：“胜负还没定呢。”
“行。”阿打也不多劝，抱着桌上的银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吃烤鸭喽。”
小胖子道：“吃三个。”
老头儿：“......”
这一会儿功夫，台上已经千变万化，局势果然如阿打预料中一样。云邵自从失去了先机便节节败退，帆辰也由一开始单纯的的神力碾压带上了招式，云邵这才有了转圜的余地。
帆辰将神力灌入剑中，神力有了载体不再像之前一样蛮横，被主人精准控制着输出。他不再持剑近攻，改成御剑。手里捏着剑诀，宝剑来无影去无踪，云邵要时刻提防着突然出现的利剑，久而久之便心力交瘁。破空声突起，刹那间，云邵回头，那把剑冲着他直直刺来。
只听台上“哐当”一声，众人屏息，四周一片寂静。
云邵闭上眼，面前停了一把利剑，剑尖闪着寒芒，离他不过一指距离。而发出声音的是他掉落的兵器，躺在地上，还在轻微的晃动。
帆辰不知想到什么，剑诀一捏，利剑仿佛得到主人的召唤飞回他手上。云邵久等不到痛感，也没有睁眼，低头哑声道：“你赢了。”言罢转身欲离开。
“等等！”
云邵迈开的步子一顿，头也不回道：“还有什么事。”
帆辰捡起地上的剑扔给云邵，问道：“为什么不还手？你明明能挡住。”
云邵嗤笑一声：“你管我，你都已经赢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可是你......”
“帆辰！”云邵打断他手上青筋浮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没必要这么羞辱我吧。”
帆辰一愣：“什么意思？”
云邵突然讥笑，盯着帆辰的眼睛步步紧逼：“你明明可以直接赢了我，何必惺惺作态与我纠缠，你想干什么呢？想让我感激你吗？”
帆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打击太大。”
云邵突然吼道：“我不需要！”
“从小你就比我好，悟性比我高，天赋比我强，基础比我扎实，我是打不过你，是你帆辰的手下败将！”
“可没必要这样羞辱我吧。”
“又不是输不起。”云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上次荆门一别，你说三年之后一定会赢我，我不想你灰心......”帆辰一改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他仔细观察着云邵的反应，低声道：“对不住。”
云邵无言，过了一会儿，他双手有力地抓着帆辰肩膀，低着头几乎要趴到他胸膛上，深吸几口气晃了晃他道：“我云邵不需要怜悯。”
说完果断挽起袖子，抬剑在上面划了两刀，伤口深可见骨，淋漓鲜血洒了一地。
“今日之耻我记住了，三年不行就再练三年，总有一天我云邵会成为你帆辰的对手！”
“好！”帆辰神色一松：“不过你也小心了，我是不会原地等着你的。”
“我不用你等，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打败你！”
“这是黄方赢了？”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就是！没看白方都认输了！”
话音一落，人群瞬间骚动了。
“黄方赢了黄方赢了哎！”
“赌赢了赌赢了，快去找阿打拿钱！”
“这下赚翻了！”
那张大桌子跟前围满了人，真正赚翻了的人倒是不甚激动，阿打手撑着桌子踮脚望向台上，见两人还没下台，便匆匆说道：“老头儿，老头儿！”
老头儿连本带利都输了进去，面上无光正准备开溜，被阿打一叫顿时嗷嗷叫道：“没钱了，三两先欠着。”
“别急啊，你那三两我不要了！”
老头儿回头道：“怎么，以为老头儿我输不起啊！”
“不是，我有点儿事，你给我看看场子，那三两我不要了，再倒贴你二两行吧？”
老头儿眼前一亮，晃晃脑袋说道：“看在你求老头儿我的份上，就给你管管。”
阿打让出位置往擂台疾步走去，浔城好不容易出现这些大门派的弟子，机会千载难逢，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进入仙门！
台上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阿打在台下出口处等着。烈日灼心，日光晃得睁不开眼，他眯缝着眼用手挡住太阳，百无聊赖间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惊叫声。接着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人群仿佛躲避着什么慌乱向后退去，阿打心漏了一拍拔脚往前台冲去。
那张开擂鼓竟然掉在了地上，鼓架散了一地，刚才还好好的太苍宗弟子摔到台下，一把长剑穿透腹腔将他钉在地上，鲜血染红一片土地。他嘴角不断往外涌血，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
阿打脚下一顿，一股不安感漫上心头，周围一切仿佛在水里晃悠，变得不真实起来。台上云邵狞笑着，双手握剑俯冲下来，要刺穿帆辰头颅。
阿打脚下生风，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到帆辰面前一掌打出，剑尖停在掌前三寸处，被一股劲风生生挡住。
云邵头发乱飞，眼里充满红血丝，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剑上神力随之大增，竟要刺破阿打的防御！尽管阿打脚下扎根般牢固，还是被推的向后滑去。周围刮起劲风，看不清你我。云邵怒吼一声，刺破阿打的防御，仿若利刃入体，阿打一口血喷出来摔落在地。两股神力相撞形成的冲击波将离得近的人尽数掀飞出去，云邵已经神志不清，见血之后更加癫狂，他步步向阿打走来，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阿打早就察觉了异常：化仙宗弟子神力突然大增，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现在就是太苍宗弟子完好无伤也不一定能打过他。他脑子里飞速运转正想着该怎么制服他，小胖子甩着一身肥肉跑过来，小山似的挡在他面前，双腿还在打颤，断断续续道：“不许动我烤鸭...阿打！”
阿打原本不痛的胸膛突然痛了起来，心道一声拖油瓶，腾起一脚把小胖子踢开，骂道：“一边儿呆着去！”
云邵很痛苦的样子，抱着头在地上挣扎，阿打趁机朝着他脖子上打去，企图把他拍晕。云邵似乎有所察觉，对着阿打就是一掌，阿打不打算正面对上，一侧身躲开去，神力余波还是将他推到三丈开外。
错过了时机，再近身就难了。云邵这次没给阿打考虑的机会，眨眼闪到他面前。阿打瞳孔皱缩躲也躲不开，索性运起全身神力与云邵正面相撞。
一声巨响过后，阿打只觉身体一轻，耳边传来人们四散逃亡的惊叫声，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