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老妖精》鸭k包

5、第 5 章

　　“然后呢，”陆离盘腿坐着：“我晕过去又发生了什么？”
　　凉风穿透破门，焰火晃了又晃，“他死了。”
　　云邵被一股神力弹出去，撞在擂台角上，落地不动了。周围人逃的逃跑的跑，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见没了动静又绕回来，隔着很远用木枝捅捅，没有动静。
　　有人上前将他翻转过来，人早已冰凉，断了气。
　　“死人啦！死人啦！”
　　小胖子还一无所觉摇晃着阿打，突觉有人在拍打他，转过头，是茶馆的老头儿。
　　“小子，人没死别晃了。”
　　小胖子苦着脸道：“可是他都不动了！”
　　“哎哎，”老头儿示意小胖子看向街头，那里已经陆续来了衙役，“趁现在府衙还没过来，赶紧带上你兄弟跑路，别掺进这趟浑水。”
　　“去，去哪？”
　　“先出城避一避，等你兄弟醒了就知道该去哪了。”
　　“哦......”
　　小胖子似懂非懂，将阿打扛在背上混进人群中，等到衙役赶到时，只剩下一地狼藉。
　　......
　　“化仙宗弟子和太苍宗弟子开擂比试，太苍宗弟子赢了，化仙宗弟子却突然发狂。”陆离理顺了信息，更加觉得现在的处境不甚乐观：在浔城地界上闹出人命，官府肯定要管，再加上死的是大宗门的弟子，宗门要是追究起来就大发了。而且听小胖子描述，化仙宗那位死的不明不白，太苍宗弟子现在也不知道死活，若是有人恶意栽赃，他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陆刺青戳一戳他问道：“我们去哪？”
　　“哎。”陆离长叹一声躺了回去，要想无事一身轻，自然是离开浔城远离是非，但是阿打自小没离开过浔城，对城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他初来乍到，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又惹上一身麻烦，真是祸不单行。
　　“你啊！”陆离一拳锤在自己胸口上骂道：“管什么闲事！”
　　小胖子不解：“你为什么打自己？”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陆离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刺青。“你身上有钱吗？”
　　陆刺青摇摇头道：“没有。”
　　没钱怎么跑路？
　　陆离又翻回来，呈大字型仰躺在草堆上：“睡了睡了。”
　　话音刚落，陆离只觉腿上一沉，陆刺青头枕在他腿上，呼声大震。
　　“起开起开，别压着。”陆离一抖腿把陆刺青抖到稻草上，陆刺青落地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长夜漫漫，当天边初显曙光时，那堆柴火也熄透了。农家养的鸡啼鸣三声，陆离翻了个身，他睡得很不安稳，一会梦到陆家，一会梦到阿打，仿佛在梦中，又仿佛清醒着。陆刺青的呼噜声不断，陆离一个猛子坐起来，他突然想起来在浔城郊外有一座小山叫土豆山，土豆山上有一处山洞，阿打在那里藏了小宝库！
　　想到这里，陆离当即决定先去拿了钱再跑路，天高任鸟飞，离开浔城，谁知道他是谁。什么化仙宗太苍宗，都去一边待着吧。
　　“醒醒！”陆离用脚杵杵地上的一坨，陆刺青咂咂嘴翻个身继续睡。
　　陆离大吼一声：“陆刺青！”
　　小胖子一个激灵坐起来，眼还没睁开地左右看看。
　　“阿打......”说完又低下头闭了眼。
　　“......”
　　陆离朝门外走去，嘴上说着起不来你就自己在这里呆着之类的话，陆刺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地上起来，一步三晃跟在陆离后面。
　　陆离说着说着却没了声音，他弓着腰透过破门的缝隙向外看去，远远可见几个白色的身影朝这里走来。他背后突觉一重，陆刺青撞在他身上，把他撞得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把岌岌可危的破门撞个稀烂。
　　陆刺青含糊道：“怎么不走了？”
　　陆离扶额，强忍住想回头捅他一拳的冲动道：“外面来人了，应该是化仙宗的。”旋即他拍了拍陆刺青的肥脸道：“你给我精神点，我们现在就溜，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管你。”
　　陆刺青揉揉眼皮，立正站好瞪大了小小的眼睛道：“我一定会跟紧你的！”
　　外面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化仙宗一身白袍格外显眼，陆离低头打量一番自己的衣服，黄麻布上落了点点油渍，折腾的都有点泛黑，以往他还嫌弃的不行，现在却觉得黑点没什么不好的。再看陆刺青，那扮相更是惨不忍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白被发现的问题。
　　他掀开一点门，猫着腰钻出去，借着草木的遮挡往破庙后面绕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噼噼啪啪，转眼就看到陆刺青一边努力弯着腰，手上还抱着庙里的破门。
　　陆离气急，压低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门掉下来了......”
　　“抱着干什么，扔了快走！”
　　“哦。”
　　“哐当”一声，破门落地，陆刺青猫腰低头，像老鼠一样跟着陆离。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陆离左右看看没什么好躲的地方，索性往地上一蹲，借着半人高的杂草挡住自己，陆刺青虽然听不懂陆离在说什么，也有样学样蹲在地上。刚蹲下就对上陆离奇怪的眼神。陆离一把把他拽到地上：“你趴着！”
　　“哦....”
　　脚步声近了，陆离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陆刺青这次没有说话，捂着嘴点了点头。陆离扒开草露出一个小孔，刚好能看到外面的人。
　　领头人怎么看都有些眼熟，陆离不解，只听那人扯着公鸭嗓子道：“我亲眼看见他们跑到这里来的，除了这间破庙没别的落脚地了。”
　　听到这个极有辨识度的声音，陆离突然恍然大悟：这人就是黄一天，在鼎新台第一个把赌注给他的人。
　　其中一个化仙宗弟子检查完破庙道：“师兄，没人。”
　　黄一天道：“不应该啊，难道他们已经跑了？”
　　被叫师兄的白衣人看看地上的破门道：“他们跑不远。”他声音冷冷冰冰的，陆离心道：难道碰上了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
　　“分开去追，生死不论！”说完白衣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向陆离藏身的地方，陆离一惊往下缩了缩。
　　两位师弟得了命令分开去追捕，黄一天有些不知所措，师兄看看他道：“哪来的哪去。”
　　言罢朝陆离藏身的地方走来，陆离看着那双脚离自己越来越近，耳边全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正考量着一会该怎么保命，那双脚突然转了弯，沿着小路一直远去。
　　陆离松一口气，整个人从高度紧张到放松，瘫坐在地上浑身发软。他拍拍陆刺青：“起来了起来了，趁他们都走了，我们赶紧去土豆山。”
　　陆刺青不解：“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
　　陆离回忆着记忆中的路线，心不在蔫道：“他要杀你，不跑不是傻子？”
　　“为什么要杀我？”
　　陆离不想再多费口舌，抬头看看刚才那位化仙宗师兄走过的小路一时无语：这条路也通往土豆山！
　　“走了，”言罢感叹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小路有许多岔道，陆离企盼着运气好一些不要遇到化仙宗的人。而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确实不错，一直到找到洞口，也没有看到一抹白衣人影。
　　陆离虽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依旧驾轻就熟地来到藏匿银钱的地方。陆离只知道阿打靠平时打打杀杀劫点钱，当看到埋在地下一箱子的银子银票时不由惊掉了下巴。
　　陆离仿佛自言自语：“我这么牛吗？”
　　“嗯嗯嗯。”一旁陆刺青拼命点头，陆离捧一把银子又放下，拱起他那若有似无的肱二头肌粗声粗气道：“叫大哥！”
　　陆刺青趁陆离看不到，两指夹着一块银子偷偷往后缩去，然而还没离开小箱子，就被陆离一巴掌给打掉了。
　　陆刺青心虚道：“就一块...”
　　“一块也不行，”陆离把箱子移到自己跟前，见陆刺青一副受伤害的模样又道：“你的就是我的，有我在饿不到你，你拿银子干嘛。”
　　“我想吃包子。”
　　不提还好，一提吃的两道怪响声齐齐在山洞中回响，陆离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咽了口口水：“走走走，离开这就去搓一顿！”
　　陆离只带走了一大把银票，剩下的又埋了回去。阿打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二十里开外的象牙山，翻过土豆山就真的远离了浔城地界，是他离开浔城最快的途径。
　　可此时两人都腿脚发软，饿的没了气力。陆刺青瘫在洞口，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陆离仰天长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哪找吃的，难道英雄竟然要落个饿死的下场？”说完顾不得其他，一屁股坐下。
　　“啊！”
　　一声痛呼响起，陆离捂着屁股一下子弹了起来，晃着头呲牙咧嘴：“这他妈什么东西！”
　　酿成惨案的凶手正安安静静躺在土地里，只露出半截身体，陆离用脚蹭蹭，上面的黄土褪去，露出满是麻子的小脸。
　　“哎？”陆离顾不得屁股疼，蹲下擦擦小土豆，他大喜道：“陆刺青，过来过来，看我找到什么了！”
　　陆刺青艰难地走来，脸上肥肉都皱在了一起。
　　“土豆，土豆哎！”
　　一颗完整的土豆被陆离挖了出来，陆刺青看得两眼直放光，陆离一手举着土豆，手上衣服上都是土，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未进化的野人，撇撇嘴将土豆扔给陆刺青。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土豆山土豆山，肯定有土豆呀！”陆离托着下巴道：“走，再去挖点。”
　　陆刺青也来了劲，跟在陆离身后四处寻找着。
　　“你别老走路啊，拔起来看看！”
　　“这个大！”
　　......
　　两人渐渐深入林中小路，等到在空地上生起火，地上的土豆已经堆了一圈，还有几个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
　　陆离把土豆扔进火里烤，就靠在树上昏昏欲睡。陆刺青眼巴巴看着火堆里的土豆，不时添些柴火。两人脸上身上都是黄土，像两个小泥人，滑稽又狼狈。
　　睡梦中，陆离隐隐感觉到一丝灼热，鼻间都是烧焦味，他悠悠转醒，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往后一缩：陆刺青头枕在石头上睡得正香，他的头发耷拉进火堆里，已经烧没了一半，另一缕头发还搭进了旁边的枯木上，火正顺着树干往上爬。
　　“陆刺青！”陆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气不打一处来。
　　“嗯...嗯？”陆刺青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要坐起来：“好香啊。”
　　刚说完就觉背上一烫，火顺着头发落在了背上，瞬间将他的短衫燎了一个洞。
　　陆离脱下自己的外衫朝他背上抽打，幸亏火势不大，一会就灭了。然而那颗树是没法拯救了，陆离扒开灰烬，顾不得烫把里面埋得土豆拿了出来。
　　“离这远点。”他实在是心力交瘁，火也懒得发了。
　　陆刺青丝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道：“我们走吧。”
　　“走个屁！”陆离坐下，嘴里还嚼着半生不熟的土豆，“等他烧完。”
　　陆刺青看看烧的正旺，烧到了顶端的枯木小声道：“有什么好看的呀？”
　　此刻陆离脸上不只有黄土，还有方才解救陆刺青抹到脸上的灰，正要发火，看到陆刺青满脸的灰和烧卷了的头发，顿时觉得又气又好笑，索性一拳锤在陆刺青肩上。
　　伴着枯木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陆离填饱了肚子，不出他预料，那颗树再也支撑不住倒下，砸下来的火星溅到旁边的树上，升起一撮火苗，陆离赶忙上前一一扑灭。直到危机解除，他又捧起黄土将枯木盖了个严实才放心。
　　陆刺青不懂，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火苗会造成什么后果，这种放火烧山的行为在现世尚且解决的无比艰难，更何况是在什么都没有的古代，那简直是生灵涂炭，人间炼狱，小胖子差点酿成大祸。
　　陆离忙完累的脸上都是汗，看着陆刺青什么都不懂的傻样子，刚好吃饱有力气，拳拳脚脚通通落在了陆刺青身上，他缩着脖子笨拙地闪躲，也不知还手。
　　“真是好兴致！”
　　一道带着威压的声音从天而降，陆离动作一顿，眼前出现四个白衣人挡住他的去向。